2023年9月15日 02:17 仁和医院急诊科
林桐的钢笔尖刺穿了第43页病历本，蓝黑色墨迹在"地西泮注射液"字样上洇开。她数着第37滴葡萄糖注射液坠落的瞬间，头顶日光灯管突然爆出蜂鸣，在视网膜上烙下青紫色的残影。
消毒水味里混进一丝异常的铁锈味。
第三颗护士服纽扣的缝线正在崩解，林桐用镊子夹住线头时，听见听筒里传来规律的金属敲击声——铛，铛，铛，像是有人用骨凿在刻录她的脑神经。
"救...我..."女声裹挟着电流杂音穿刺耳膜，"他每天凌晨三点注射蓝色药水..."背景传来液体滴落的回响，像是地下室岩壁渗出的冷凝水，"在酒柜..."
林桐的尾指无意识摩挲着颈间银链。四叶草吊坠内侧的"ST"刻痕突然刺痛皮肤，那是三年前从车祸废墟挖出的唯一完好的私人物品。她的余光瞥见护士台日历，红色马克笔圈注的"复诊日"正在渗出血色墨迹，在9月15日这个数字上聚成暗痂。
"具体地址？"她扯过便签纸的手背浮起青筋。
输液架毫无预兆地倾倒，生理盐水袋在空中划出银亮弧线。林桐俯身去扶的刹那，瞥见玻璃门上映出个戴渔夫帽的身影。那人抬起的手腕上，卡地亚蓝气球手表闪过冷光——秒针逆时针跳动的节奏，与她三年前失踪的丈夫腕表完全相同。
电话在此刻断线。
积雨云掠过残月，分诊台电脑屏保跳出香樟公馆的二手房广告。林桐的瞳孔在屏幕冷光中收缩成针尖：照片里破碎的彩绘玻璃窗上，分明映出个穿护士服的女人倒影。那人的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而她自己早在车祸后就摘除了婚戒。
"林姐？"实习医生小周抱着病历本靠近，樱花味护手霜的气息突兀地插入空气，"3床病人说止痛泵..."
尖锐的警报声撕裂寂静。
林桐冲向抢救室时，护士服第三颗纽扣终于彻底崩落。铜制纽扣滚过地砖缝隙，在墙根阴影里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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