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记得个滴成冰腊,灶膛里柴噼啪作响,李寡妇抱着柱冲院子,底子片子扑簌簌往掉。
"叔!叔瞅瞅!"嗓子劈岔,怀里孩子裹着底牡丹棉被,烧得通,"昨儿晌午还好端端沟子滑冰,夜里就始胡话!"
爹撂旱烟袋,伸掀被角。岁扒着框偷,正撞见柱猛睁——对珠子得瘆,像两汪见底潭。咧嘴,尖细笑:"太奶收童子哩!"
灶台搪瓷缸子突然炸,滚溅腾起烟。娘"哎哟"打翻笸箩,苞米粒撒得到处都。李寡妇腿瘫,棉裤洇渍。
"作孽哟......"爹搓着里转圈,"请胡爷!"
半夜像刀子似刮,跟爹脚脚往。老榆寒鸦扑棱棱起,把照得惨。望见胡爷透昏,檐角铃被吹得叮当响。
轴吱呀转,胡爷披着羊皮袄槛里。褶子比老槐皮还,珠子却亮得吓。堂正供烟缭绕,布蒙着堂单垂半截,隐约"胡太爷"漆字样。
"爷爷,柱让皮子迷。"爹哈着腰递两瓶老干,"劳您趟。"
胡爷没接酒,伸鸡爪似顶按按。浑激灵,突然见供底传悉悉索索响,定睛却么也没。喉咙里滚两笑,震得供蜡烛苗直晃:"崽子灵性,跟着吧。"
李寡妇炕挤满闹亲。柱被麻绳捆板,子扭得像条岸鱼。胡爷摸枚乾隆通宝往炕沿抛,滴溜溜转着圈,最刷刷炕席缝里。
"姑,老朽个面子。"抖堂单,朱砂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