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舟第一次亲我，是在给我擦药。他嘴唇贴在我后背的疤上，说这是民间偏方。
我骂他耍流氓，他反手掏出创业计划书：如果姜同学不同意，就撒娇。
我笑到伤口疼——如果不是三天前，我妈当众骂他杀人犯的儿子，我差点忘了，
这场恋爱从一开始就是地狱难度。1我跑路了，报到前三天，我被锁在屋子里，
从旁边一棵树上滑了下去。赶上了宁北站一天唯一一趟南下的火车。2江南站，
江南站到了嗷！列车员一嗓子，把我从昏昏沉沉中唤醒。已经是下午 4 点了，
硬座一晚上也没睡着，腰酸背痛，脑袋也晕乎乎的。我走出车站，扫了辆共享单车，
骑向江南戏剧学院。到了学校门口，我突然想起来明天才是报到时间，
在附近星荟广场找到一家 24 小时快餐店，点了一份最便宜的套餐，找了个角落坐下。
暮色渐深，人越来越少。我连续一天一夜没怎么合眼，眼皮完全睁不动。
我把背包紧紧抱在胸前，头靠在椅背上，准备眯一会儿。就在半睡半醒之间，
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餐厅的灯光刺得我眯起了眼。
视线模糊中，我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站在我面前。他的面容清秀，
眉眼间带着江南地区特有的温润气质。让我心头微微一颤，是我只在电影里见过，
在江南水汽氤氲中长大的模样。你还好吗？声音清润得像江南的雨。我抬头时，
一缕油乎乎的刘海黏在额头上，实在是狼狈不堪。他忽然伸手，
指尖悬在我发梢半寸停住：你头发上……沾了片树叶。我僵着脖子不敢动，
任由他摘下一片落叶。他语气温和地问道：你应该是江戏的新生吧？
我有些惊讶：对的，你咋知道的？他指了指窗外：这里只有江戏一所大学，我猜的。
我恍然大悟，点点头。他看了看我身边的背包，又看了看我疲惫的脸色，
提议道：我带你去员工休息室休息吧，这里不方便。我犹豫了一下，正想拒绝，
但实在抵挡不住困意，点了点头：谢谢，麻烦了。我跟着他穿过餐厅的员工通道，
我注意到他的胸牌上写着晏舟两个字，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员工休息室虽然逼仄，
但是能躺下睡会已经很满足了。3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有人轻轻推了推我。
我睁开眼，看到晏舟站在我面前，刚上完夜班，他看上去很累。此刻他已经换掉了工作服，
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正装，整个人显得英俊挺拔：该报到了，走吧。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晏舟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我的心跳加快，
耳根也有些发烫，问道：学长，你也是江戏的吗？他点点头：是的，
我是江戏动画学院戏剧影视文学专业大三的，今天也要去迎新。我去，
帅哥也是我们学校的，好激动啊！我暗自揣度道，内心稍微平静一下，
连忙说：我是表演系的。说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该矜持一点，低下头，
声音也小了几分：学长，可以加个微信吗？他笑了笑，拿出手机：行，我扫你。
到了校门口，我看到校门口的石碑，上面刻着江南戏剧学院几个大字。我站在这，
有些恍惚，我真的来到了江南，我真的逃离了妈妈的掌控。晏舟带着我来到一栋楼前，
他指了指楼前的牌子，说：这是播表楼，表演系在这里报到。
以后也是你们和播音系一起上课的地方。晏舟看了看时间，对我说：我先走了，
今天还要去迎接动画学院的新生。有事微信聊哈。他冲我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我走向报道处，新的生活，就要从这里开始了。4江戏的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
妈妈扇了我好几个巴掌，把我痛打了一顿，顺带把我录取通知书撕了。在暑假里，
她看我哪哪不顺眼，动辄打骂，我成了她发泄怒火的工具。我偷偷联系了江戏招生办，
得知只要带上身份证和高考准考证，报到当天可以现场打印录取证明。
办完所有手续后来到宿舍，同宿舍的三个舍友都已经到了。她们的床铺整整齐齐，
还有父母在一旁帮忙整理。我只背了一个小包，里面除了几件贴身衣物，什么都没有。
两天没有换衣服，衣服被汗水浸透，阴干，再浸透，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汗味。
我和舍友们打了个招呼，身上的气味有些尴尬，就自觉地走到自己床铺边。
我给晏舟发了一条信息：学长，附近有便宜一点的商店吗？我想买点衣服。过了一会儿，
晏舟回了我：稍等一下哈，新生还没报到完。我回了句：好。然后坐在床边，
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发呆。没过多久，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晏舟的消息：走，校门口等你，
我找我朋友来顶替我了。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感动，赶紧回了个好，
然后匆匆收拾了一下，背起小包往校门口跑去。远远地，我就看到晏舟站在那里，
他接过我的包，说：走吧，我带你去。走在半路上，我开口问：学长，
你们那还要兼职吗？晏舟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看我，说道：要的。怎么，
你也想找兼职？我点点头，声音低了些：嗯，我得自己挣生活费。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其实，兼职挺累的，
都把大学生当牛马使，都给我们排夜班。你要是真想找，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地方。
我摇摇头：没事，我能吃苦。他没再说什么，我们坐了几站地铁，
又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批发市场。市场里人来人往，
摊位上堆满了各种廉价商品。晏舟指了指前面，说：这个地方我找了很久，东西都很便宜，
质量也还行。我挑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还收到了不少赠品。晏舟帮我提着袋子，
我跟在他身后。走出市场时，我忍不住问他：学长，你怎么找到这种地方的？他笑了笑，
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变得晦暗不明。5在晏舟的帮助下，我顺利进入了快餐店打工。
周一到周五是晚班，周末是夜班，虽然累，但能勉强凑够一个月的生活费。到了周末，
与晏舟一起上班，凌晨两点，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客人进来点杯咖啡或者奶茶又匆匆离去。
晏舟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角落的桌子上，开始写东西。我收拾完操作台和收银台，
好奇地凑过去。晏舟见我凑过来，把电脑往我这边推了推：这是我影视剧写作课的作业，
这个剧本下个月的迎新晚会上也要表演。我有些惊讶，低头仔细看了看屏幕上的内容，
忍不住问：《思华年》？哇，你们动画学院的也写人可以表演的剧本吗？晏舟笑了笑，
忽然伸手轻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哎呦！我吃痛，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
他说：那当然了，动画学院里又不是只有美术专业的，再说了，动画和影视本来就不分家。
我揉了揉额头，还是有点疼。他见我还在揉，忽然凑近了一点，问：真疼啊？
我下手很轻的。我撇撇嘴，故意说：哼，疼死啦，你得请我喝奶茶补偿。
他笑着摇摇头：行，明天早上下班里请你喝。说完，他又把电脑往我这边推了推，
要不要帮我看看这段？你是学表演的，从你们表演专业的角度来看看。
.......窗外的夜色渐渐褪去，这样的夜晚，似乎也没那么难熬。6周三晚上九点，
和来上夜班的同事交完班后，我和晏舟一起走回学校。夜色已深，
晏舟忽然开口：上次那个剧本，在挑演员，我向老师推荐了你。我一听，脚步顿了一下，
有些懵：啊？真的吗？可是我才学了一个月的表演，我不行的。
别到时候迎新晚会上丢大脸。晏舟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
他的眼神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他伸过手，轻轻拉住了我的手。一瞬间，
一股电流从指尖窜上来，让我整个人一颤，脸也不自觉地烫了起来。他握紧了我的手，
声音似往常般温柔：我相信你可以，没问题的。我低下头，心跳得飞快，我咬了咬嘴唇，
小声问：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他笑了笑，说：当然，不然我干嘛推荐你？再说了，
我可是编剧，我觉得你适合你一定适合。听到这话，我抬头看他，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温柔与宠溺。夜风轻轻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我的心暖暖的。
那……我试试吧。我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松开我的手，
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有我在呢。我们继续往前走，谁也没再说话，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刚好对上他的目光，我快速低下头去，笑了一下。
还有半个月就要上台表演了，《思华年》舞台剧差不多成型了。迎新晚会表演的当天，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得飞快，穿着华丽的汉服上台，按照排练的那样演绎出来。
演出结束，所有演员谢幕，掌声雷动，我站在台上，看着台下观众热烈的反应，
为晏舟感到高兴，大家都认可了他的剧本。晏舟作为主创，被主持人邀请上台。
他站在舞台中央，灯光打在他身上，周身浮现一圈柔和的光晕。
他先是感谢了所有参与创作的老师和同学，忽然，他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朝我看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我面前，轻轻拉住了我的手，举起来，
面向观众：我要特别感谢表演系表演专业大一的姜梦......此刻，
我就像在梦里一样，很不真实，从噩梦到家里来到光鲜亮丽的舞台。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晏舟一眼，晏舟也在侧头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温柔。7下台后，
晏舟牵着我的手走下后台，我看到许佳音迎面走来。我和她并不熟，
只知道她是表演系大二的风云人物，家里有钱，人长得也漂亮，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姜梦，演得真不错！她走过来，亲昵地拉起我的手，
语气里带着一股我非常厌恶的阴阳怪气，你的表现力真的很强，我自愧不如呢。
我毫不示弱地笑了笑，知道她是个笑面虎，话里有话。她的手指紧紧扣住我的手腕，
我自然不甘示弱，手上暗暗用力，回捏了一下她的手指。谢谢学姐。我礼貌地回应。
许佳音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啊，姜梦，做为学姐，给你一句忠告，
有些角色不是谁都能演的。你说是吧？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松开手，
转身离开了。我站在原地，心里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想笑。我在家被妈妈打骂，
天天装鹌鹑忍气吞声，现在在学校还要被你威胁上了？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心里冷笑了一声。许佳音突然转过身来，径直走向晏舟，毫不犹豫地拉起晏舟的手。一瞬间，
我们三个人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面：我站在晏舟的左边，
手还被他牵着；许佳音站在他的右边，紧紧抓着他的另一只手。晏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毫不客气地甩开许佳音的手，语气冰冷而疏离：许小姐，我们不熟。
许佳音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尴尬，但她很快调整过来，说道：哎呀，
晏舟学长，别这么生分嘛。晏舟没再理会她，直接拉着我转身离开。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许佳音站在原地。晏舟的脚步很快，直到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他才停下来，松开我的手，对我说道：别理她，她就一神经病。
8我没想到的是许佳音所谓的报复来的这么快。几天后，学校通知我们原剧组人员，
《思华年》这部戏要拿去参加全国大学生戏剧节比赛。通知里还特别提到，
要把我换掉去演女配，让许佳音演女主。当我听到许佳音这个名字时，顿时就明白了，
八成是这个瘪犊子玩意在背后搞的鬼。下午，我按时去排练，走到播表楼门口时，
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我停下脚步，站在门外，
隐约听到几个女生在议论：听说姜梦家里特别穷，连学费都交不起，
晏舟学长才帮她拿到角色的。非也，她妈妈以前是宁北艺术学院的老师，怎么会没钱？
真的假的？那姜梦怎么总是一副穷酸样。姜梦是自己跑出来的，她妈不让她来江南，
她是离家出走的。原来如此，我还听说她为了拿到角色，和系主任有一腿。
我跟你说，姜梦就是一扫把星，把她爸克死了。啊？我站在门外，心里冷笑一声，
想听听她们还能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这时，许佳音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佳音学姐，我们就是随便聊聊。一个女生讪讪地说道。许佳音轻笑了一声，
语气轻佻：随便聊聊？你们可别乱传谣言，姜梦可是我们系的新星呢。我听着，
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又是这个瘪犊子玩意。听到她声音就恶心。我正想推门进去，
看看她们还有什么想说的，最好直接当我面说个痛快。突然，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搭在我的手上，阻止了我推门的动作。我回头一看，是晏舟。
他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里带着一丝安抚。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姜梦，你来啦？许佳音故作热情地打招呼，脸上挂着假笑，我们刚刚还在夸你呢。
我笑了笑，反问道：是吗？那谢谢佳音学姐了。我特意把佳音两个字咬得很重，
从她旁边走过去。我直接放下包，开始整理剧本，心里却暗暗冷笑：玩归玩，闹归闹，
但真想搞我，那我奉陪到底。哇，晏舟学长，你怎么亲自来指导我们表演呀？
身后传来许佳音故作惊喜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我哼了一声，没理会她，
继续低头看剧本。晏舟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剧本，低声说道：表现得亲密一点，气死她。
我点点头，应和道：对，气死她个瘪犊子玩意。9戏剧节如期在江南科技大学开幕，
《思华年》排在第 6 个出场，位置不算靠前也不算靠后，恰好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中间段。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服装是我们学校专门定制的，精致又贴合角色。一共 5 幕，
其中我有三幕需要上台。最后一幕，我扮演的丫鬟跌跌撞撞跑上台，
对着许佳音扮演的王氏哭喊道：夫人，老爷，老爷他战死沙场了！按照剧本，
许佳音应该双眼失神，扶着桌子缓缓站起来，喃喃道：不，不会的。然而，
此刻的许佳音却愣坐在椅子上，一脸茫然，显然是忘词了。我心里一紧，暗道不好，
赶紧跪倒在她身边，带着哭腔说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千万别伤心过度啊！
许佳音这才如梦初醒，接上了下面的词：不……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语气有些僵硬，但总算把戏接了下去。不管如何，我已经尽力了。下了台，
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晏舟就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姜梦，你太棒了！
我心脏还在狂跳，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我抬头，刚好看见许佳音站在不远处，
我心里暗骂道：看什么看，瘪犊子，差点把我们戏剧搞砸了。晏舟松开我，
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刚才那段临场发挥太绝了，我都紧张死了。
我耸耸肩说：没办法，总不能让她把戏演砸了吧。几天后的颁奖仪式上，
我和晏舟穿好正装，坐在台下等待结果。许佳音也坐了过来。颁奖典礼如期进行，
开始一个一个公布奖项。最佳女主角是来自宁北艺术学院的郝佳同学。主持人话音刚落，
我故意侧头看了一眼许佳音。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嘴角微微抽搐，回瞪了我一眼。
现在公布最佳女配角，她就是来自江南戏剧学院的姜梦同学！我微微一笑，
迈步上台领奖。路过许佳音身边时，她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冷冷说道：你完了。我没理会她，径直走上台，接过奖杯，
微笑着向台下鞠躬。回到座位时，晏舟握住我的手。……现在公布最后一个奖项，
最佳组织奖。想必大家应该都能猜到，
就是包揽了最佳女配、最佳男主男配、最佳编剧、最佳舞台设计的江南戏剧学院！
我们全剧组的人上台合影。可是我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晏舟拉着我离开江南科技大学的礼堂，说：姜梦，我们今天去吃个饭，一起庆祝一下吧。
我点点头，突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姜梦！我回头，看到妈妈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抬手狠狠扇了我几个巴掌：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勾引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你还敢上台领奖？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我今天就打死你！她一边骂，一边在我腰上和屁股上狠狠踹了几脚。
我被打得头晕目眩，脸上火辣辣的疼，后腰也传来剧痛，整个人趴在地上，完全起不了身。
晏舟护住我，想把我拉起来。妈妈却不依不饶，指着他骂道：还有你个小畜生，
你有个杀人犯的爹觉得很光荣吗？我强撑着站起来，尾椎传来钻心的疼痛，
对着妈妈低声说道：妈，你先冷静一下。啪！又是一巴掌，我的脸被打偏过去。
看见许佳音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他妈的，又是这个瘪犊子。
肯定是她告诉我妈的。然后我晕了。10再次醒来时，我整个人趴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地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晏舟身上。他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头微微低垂，眼睛紧闭，显然是睡着了。我试着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可刚一用力，
尾椎骨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晏舟被我的动静惊醒，猛地抬起头，
看到我醒了，立刻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声音沙哑却温柔：别动，你尾椎骨断了，
医生说要静养。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干得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晏舟立起身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的头，把水杯递到我嘴边：慢慢喝，别呛着。
我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喝完水，我侧头看着晏舟，声音虚弱地问：几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