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聘会现场人头攒动，宋岁穗抱着简历在人群中艰难穿行。
她穿着唯一一套像样的藏青色西装，脚上的低跟鞋已经磨得脚后跟生疼。
作为普通高校的学生，在这种名校云集的招聘会上显得格格不入。"同学，你的简历。
"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宋岁穗回头，
看见一个高挑的男人正弯腰捡起她不小心掉落的一张简历。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
领带上的银色领带夹在灯光下闪着低调的光。"谢谢。"宋岁穗接过简历，
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指尖，一股微妙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男人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扫了一眼她的简历，"平面设计专业？前面转角处有家广告公司在招聘，你可以试试。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大提琴般低沉悦耳。宋岁穗注意到他胸前挂着嘉宾的牌子，
上面写着"陆暮生"三个字，头衔是某知名企业的设计总监。"谢谢建议，我会去的。
"宋岁穗礼貌地点头，准备离开。"等等，"陆暮生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如果没找到合适的，可以联系我。"名片上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宋岁穗小心地接过来，指尖触到那光滑的纸面，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三天后，
宋岁穗站在陆暮生公司楼下，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玻璃大厦。她本不打算来的，
但连续几次面试失败后，她决定抓住任何可能的机会。试一试，说不定可以呢？
前台小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朴素的穿着，拨通了内线电话。"陆总监，有位宋小姐找您。
"电梯直达顶层，宋岁穗的心跳随着楼层数字的增加而加速。门开时，陆暮生就站在那里，
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你来了。
"他微笑的样子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来。办公室里，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风景。
陆暮生亲自给她倒了杯咖啡，"尝尝，从国外带回来的。"宋岁穗小心地抿了一口，
苦涩中带着果香，确实比她在便利店买的速溶咖啡复杂得多。
"言归正传吧"陆暮生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长腿交叠，
"说一说你的设计理念"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
宋岁穗发现自己竟然能在这个精英面前侃侃而谈。陆暮生不时点头，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明天来上班吧，"谈话结束时他说，"先做我的助理设计师。"宋岁穗瞪大眼睛，
很是不可置信"就这样？不需要再面试其他人吗？"陆暮生笑了，眼角泛起细纹，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就这样，宋岁穗开始了她在顶尖设计公司的工作。
陆暮生是个严格的导师，也是个耐心的老师。他会毫不留情地指出她设计中的问题，
也会在深夜加班时给她带热可可。一个月后的周五晚上，全组人加班到十点。
当最后一个同事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饿了吗？"陆暮生突然问。
宋岁穗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点点头。他带她去了一家隐蔽的小馆子，老板显然认识陆暮生，
热情地招呼他们去了后院的私人包厢。
"这里是我发现的宝藏地方"陆暮生给她倒了一杯清酒，"晚上十点过后清客，只招待朋友。
"朋友。这个词让宋岁穗心头一暖。他们也算是朋友了吗？几杯酒下肚，
陆暮生的话比平时多了起来。"知道我为什么录用你吗？"他问，
眼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宋岁穗摇头，说实话，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是自己，
一个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懂的自己。"因为你的设计里有种东西，"他停顿了一下，
"一种真实的生命力。那些名校毕业生的作品太完美了，完美得没有灵魂。
"宋岁穗感到脸颊发烫，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他的话，"谢谢，陆总，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家在城郊的小镇上，"她不知为何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父亲在我九岁的时候生病去世了，母亲在纺织厂工作，为了供我上大学，
她省吃俭用..."陆暮生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当宋岁穗说到大学四年没回过一次家时，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你很坚强。"他说。他的手温暖干燥，
让宋岁穗想起小时候父亲牵她过马路的感觉，却又多了一丝异样的悸动。那晚之后，
他们的关系微妙地改变了。陆暮生开始带着她参加各种艺术展和音乐会，
也去那些她从未想过能进入的高级场所。而宋岁穗则带他去路边摊吃烧烤，
在公园长椅上看街头艺人表演。二一个雨夜，他们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避雨。
陆暮生突然说："周末有空吗？我母亲想见你。"宋岁穗的咖啡勺掉在杯子里，
溅起几滴咖啡渍在她白衬衫上。"见我？为什么？"陆暮生用纸巾轻轻擦去她衣服上的污渍，
带着些宠溺说道，"我跟她提起了你。"这个动作太过亲密，
宋岁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道。"岁穗，我们在一起吧。"她突然意识到，
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出了上司和下属的范畴。陆家宅邸坐落在城中最昂贵的别墅区。
宋岁穗穿着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连衣裙，站在雕花铁门前紧张得手心冒汗。"放松点，
"陆暮生捏了捏她的手，"我母亲不吃人。"但陆夫人确实给人一种会吃人的压迫感。
她穿着剪裁利落的旗袍，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看宋岁穗的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有瑕疵的商品。晚餐在沉默中进行，
只有银质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当宋岁穗不小心用错了叉子时，
陆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轻蔑。"宋小姐家里是做什么的？"陆夫人终于开口。
"母亲在县城的一家纺织厂工作..."宋岁穗紧张的手心直冒汗。"纺织厂？
"陆夫人打断她。宋岁穗点点头，感到一阵刺痛。"暮生从小在国际学校读书，
"陆夫人慢条斯理地说，"大学在剑桥，回来后直接接手了家族企业的一部分业务。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宋岁穗感到呼吸困难，像是被人按进了深水里。"妈，"陆暮生皱眉，
"岁穗很有才华，她的设计...""设计？"陆夫人轻笑一声，"那很好啊。
我们公司确实需要优秀的设计师。"离开陆家时，宋岁穗几乎是落荒而逃。陆暮生追出来，
在花园里拉住她。"别在意我母亲的话，"他急切地说，
"她只是...""只是说出了事实，"宋岁穗苦笑，"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陆总监。""叫我暮生，"他捧起她的脸，"在我眼里，你比任何名媛闺秀都耀眼。
"雨突然下了起来，打湿了他们的衣服。陆暮生低头吻住了她，
雨水混合着泪水滑进他们的唇间。那之后，他们开始秘密约会。
陆暮生会在深夜开车到她租住的小区楼下，
只为见她十分钟；他会记住她随口提过的喜欢的书，
面时带给她；他会因为她加班时的一句"想吃甜食"而跑遍半个城市买来她最爱的提拉米苏。
宋岁穗知道这段感情没有未来，却无法抗拒沉沦。直到那个电话打破了一切。"岁穗，
妈妈住院了，"姐姐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医生说是肝癌，
需要立刻手术..."手术费需要三十万。对陆暮生来说不过是一块手表的价格，
对宋岁穗家却是天文数字。她请了假赶回老家，看着病床上消瘦的母亲和熬红了双眼的姐姐，
做出了决定。回到公司后，她直接去了陆夫人办公室。"我需要钱，
"她直视着陆夫人的眼睛，"很多钱。""你还是来了。"陆夫人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刻，
从容地拿出支票本，"离开我儿子，永远。""你这样的人，
不配我儿子的真心……"宋岁穗闻言顿了一顿，眼眶还是忍不住发红了起来，对，
确实自己配不上他。签下了那份协议，收下了支票。当晚，她在他们常去的咖啡馆等陆暮生。
"我们分手吧，"当他带着甜点过来时，她直接说道，故作厌烦地说道，
"我受不了你家的压力，也受不了这种偷偷摸摸的关系。"陆暮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说什么？是因为我母亲吗？我可以...""不只是因为你母亲，
"宋岁穗强迫自己说出残忍的话，"我仔细想过了，我们确实不合适。
你喜欢的不过是那种'灰姑娘'的新鲜感，而我...""你撒谎，"陆暮生抓住她的手腕，
"看着我眼睛再说一遍。"宋岁穗抬起头，看着这个她深爱却无法拥有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