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董相国急召！
"吕布猛地从榻上弹起，额头撞到了低垂的帐顶。
他下意识摸向床头柜，却只摸到冰冷的青铜烛台。
烛火摇曳间，他看清了周围。
牛皮军帐、悬挂的铠甲。
倚在角落的方天画戟，还有自己那双布满老茧的手。
"什么鬼..."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明显不是自己。
手指摸着掌心那厚厚的茧子，这绝不是自己作为程序员那双只会敲键盘的手。
帐外传来铠甲碰撞声。
亲兵王德小心地又唤了一声："将军？
相国府的人候了半刻钟了..."吕布突然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倒吸凉气。
不是梦。
他抓起案几上的铜镜，镜中人剑眉星目，左眉骨有道寸余的疤痕。
这分明是他在《三国全战》里捏了半小时的吕布脸。
"初平三年..."他接收到记忆里目前所处的时间，喉头发紧。
昨夜还在加班改bug，今早醒来就成了三国第一猛将、那后世流传的三姓家奴？
帐外，王德与相国府来的传令兵交换着眼色。
"吕将军今日怎的这般磨蹭？
"传令兵压低声音："莫不是昨夜与西凉军那帮杂碎干架伤着了？
"王德摇头："将军卯时方归，身上酒气重得很。
"他偷瞄了眼纹丝不动的帐帘："但往日即便醉得再狠，相国召见也从不敢耽搁..."帐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两人慌忙掀帘进去。
只见铜镜滚落在地，将军正盯着自己的手掌出神。
晨光透过帐缝落在他的侧脸上，那眼神竟像是头回认识自己的手。
"将军？
"王德试探着递上战袍。
吕布如梦初醒。
他接过战袍时，布料摩擦掌心的触感真实得可怕。
更可怕的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他还没想清楚怎么系甲绦，手指己经灵活地打好了结。
"王...德？
"他试探着叫出亲兵的名字。
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浮现：去年雪夜，这个憨厚的冀州汉子替他挡了支暗箭。
"属下在！
"王德眼睛一亮，将军还记得他名字，那就应该没事。
他麻利地捧来束发金冠，却发现将军正盯着冠上镶嵌的翡翠发呆。
这做工...放现代得值多少钱啊...吕布的指尖擦过翡翠上精美的纹路，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昨夜庆功宴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董卓拍着他肩膀喊"吾儿奉先"。
西凉将领不怀好意的敬酒。
还有...那个总在阴影里摇扇子的李儒。
"将军，赤兔马备好了。
"王德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帐外，几个马夫正努力安抚躁动的赤兔。
这匹汗血宝马见主人出来，竟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刨出残影。
"小心！
"王德刚要上前，却见将军一个箭步冲过去，几乎是本能地抓住缰绳。
更奇的是，方才还暴烈的赤兔瞬间温顺下来，亲昵地用鼻子去蹭将军的脸。
吕布僵在原地。
他明明从没骑过马，可掌心传来的缰绳触感却熟悉得可怕。
更诡异的是，当他踩住马镫时，身体自动调整出最省力的上马姿势。
仿佛己经重复过千万次。
"将军今日..."王德欲言又止。
他注意到将军上马时右手不自然地颤抖，像是突然不会用力的孩童。
但下一刻，当赤兔不安地甩头时，那双大手又稳如磐石地控住了缰绳。
沿途巡哨的士兵纷纷行礼。
吕布机械式地点头回应，耳边却捕捉到窃窃私语："听说了吗？
昨晚吕将军在校场把李傕的侄子揍得吐血...""该！
那西凉崽子前日还嘲笑咱们并州军...""小声点！
没见将军今日脸色差得很？
"这些议论让吕布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试着回忆昨晚的事，却只想起自己在现代和同事撸串吹牛的片段。
倒是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
当赤兔突然加速时，他的膝盖自动夹紧了马腹，身体前倾的弧度恰到好处。
相国府门前。
守卫队长赵岑老远就小跑过来："将军可算来了！
相国发了好大的火..."他凑近吕布耳边低声说道："李儒那厮方才进去了小半个时辰。
"吕布心头一紧。
历史上这个时间点，正是董卓开始猜忌吕布的转折期。
他下意识去摸手机想查资料，却摸到腰间冰冷的佩剑。
"将军？
"赵岑疑惑地看着他古怪的动作。
"无妨。
"吕布强自镇定，却在迈过门槛时被自己的披风绊了个趔趄。
身后传来压抑的轻笑，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那些西凉兵在嘲笑。
该死！
这破裙子似的披风.…他恼火地扯了扯猩红披风，突然意识到——真正的吕布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长廊转角处，李儒正摇着羽扇与侍妾调笑。
见吕布过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吕将军姗姗来迟，莫非是昨夜...""李长史倒是勤勉。
"吕布打断他。
话一出口自己都吃惊。
这低沉威严的嗓音，这恰到好处的讽刺语气，简首像是身体原主的条件反射。
李儒笑容僵在脸上。
他敏锐地注意到吕布今日不同寻常：眼神飘忽得像在梦游，可每句话都精准扎在他痛处。
更奇怪的是，这个往日最讨厌繁文缛节的武夫，方才过门槛时居然下意识整理了衣冠...府内深处。
董卓正用匕首削着梨子。
听到脚步声，他故意把削到一半的梨扔进炭盆。
侍卫禀报："相国，吕布到了。
"董卓眯起眼："让他等着。
"肥厚的手指敲打着案几："去把偏厅那坛鸩酒准备好。
"侍卫后背发凉。
上次相国说这话时，第二天司徒张温就暴毙家中...赤兔马不安地打着响鼻。
吕布站在相国府前庭，突然发现柱子上有新溅上的血迹。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
指尖尚未触及。
身后就传来王德惊恐的低呼："将军不可！
那是今早...""是什么？
"王德咽了口唾沫："是...是几个议论相国与您关系的歌姬..."吕布的手僵在半空。
手指离那抹暗红只有寸许，血腥味己经钻进鼻腔。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清醒。
这不是游戏，不是梦。
是真正会死人的乱世！
"奉先——！
"董卓洪亮的声音从内厅传来："杵着作甚？
进来陪为父喝酒！
"吕布深吸一口气，迈步时不着痕迹地在袍角擦了擦手指。
掌心的老茧摩擦着锦缎，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首先，活下去。
然后...想办法回到自己的时代。
但当他跨过那道血迹未干的门槛时，心底有个声音在问：如果回不去了呢？
那就要么成为真正的吕布，要么成为史书上的又一行注脚。
"吕布猛地从榻上弹起，额头撞到了低垂的帐顶。
他下意识摸向床头柜，却只摸到冰冷的青铜烛台。
烛火摇曳间，他看清了周围。
牛皮军帐、悬挂的铠甲。
倚在角落的方天画戟，还有自己那双布满老茧的手。
"什么鬼..."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明显不是自己。
手指摸着掌心那厚厚的茧子，这绝不是自己作为程序员那双只会敲键盘的手。
帐外传来铠甲碰撞声。
亲兵王德小心地又唤了一声："将军？
相国府的人候了半刻钟了..."吕布突然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倒吸凉气。
不是梦。
他抓起案几上的铜镜，镜中人剑眉星目，左眉骨有道寸余的疤痕。
这分明是他在《三国全战》里捏了半小时的吕布脸。
"初平三年..."他接收到记忆里目前所处的时间，喉头发紧。
昨夜还在加班改bug，今早醒来就成了三国第一猛将、那后世流传的三姓家奴？
帐外，王德与相国府来的传令兵交换着眼色。
"吕将军今日怎的这般磨蹭？
"传令兵压低声音："莫不是昨夜与西凉军那帮杂碎干架伤着了？
"王德摇头："将军卯时方归，身上酒气重得很。
"他偷瞄了眼纹丝不动的帐帘："但往日即便醉得再狠，相国召见也从不敢耽搁..."帐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两人慌忙掀帘进去。
只见铜镜滚落在地，将军正盯着自己的手掌出神。
晨光透过帐缝落在他的侧脸上，那眼神竟像是头回认识自己的手。
"将军？
"王德试探着递上战袍。
吕布如梦初醒。
他接过战袍时，布料摩擦掌心的触感真实得可怕。
更可怕的是这具身体的本能。
他还没想清楚怎么系甲绦，手指己经灵活地打好了结。
"王...德？
"他试探着叫出亲兵的名字。
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浮现：去年雪夜，这个憨厚的冀州汉子替他挡了支暗箭。
"属下在！
"王德眼睛一亮，将军还记得他名字，那就应该没事。
他麻利地捧来束发金冠，却发现将军正盯着冠上镶嵌的翡翠发呆。
这做工...放现代得值多少钱啊...吕布的指尖擦过翡翠上精美的纹路，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昨夜庆功宴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董卓拍着他肩膀喊"吾儿奉先"。
西凉将领不怀好意的敬酒。
还有...那个总在阴影里摇扇子的李儒。
"将军，赤兔马备好了。
"王德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帐外，几个马夫正努力安抚躁动的赤兔。
这匹汗血宝马见主人出来，竟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刨出残影。
"小心！
"王德刚要上前，却见将军一个箭步冲过去，几乎是本能地抓住缰绳。
更奇的是，方才还暴烈的赤兔瞬间温顺下来，亲昵地用鼻子去蹭将军的脸。
吕布僵在原地。
他明明从没骑过马，可掌心传来的缰绳触感却熟悉得可怕。
更诡异的是，当他踩住马镫时，身体自动调整出最省力的上马姿势。
仿佛己经重复过千万次。
"将军今日..."王德欲言又止。
他注意到将军上马时右手不自然地颤抖，像是突然不会用力的孩童。
但下一刻，当赤兔不安地甩头时，那双大手又稳如磐石地控住了缰绳。
沿途巡哨的士兵纷纷行礼。
吕布机械式地点头回应，耳边却捕捉到窃窃私语："听说了吗？
昨晚吕将军在校场把李傕的侄子揍得吐血...""该！
那西凉崽子前日还嘲笑咱们并州军...""小声点！
没见将军今日脸色差得很？
"这些议论让吕布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试着回忆昨晚的事，却只想起自己在现代和同事撸串吹牛的片段。
倒是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
当赤兔突然加速时，他的膝盖自动夹紧了马腹，身体前倾的弧度恰到好处。
相国府门前。
守卫队长赵岑老远就小跑过来："将军可算来了！
相国发了好大的火..."他凑近吕布耳边低声说道："李儒那厮方才进去了小半个时辰。
"吕布心头一紧。
历史上这个时间点，正是董卓开始猜忌吕布的转折期。
他下意识去摸手机想查资料，却摸到腰间冰冷的佩剑。
"将军？
"赵岑疑惑地看着他古怪的动作。
"无妨。
"吕布强自镇定，却在迈过门槛时被自己的披风绊了个趔趄。
身后传来压抑的轻笑，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那些西凉兵在嘲笑。
该死！
这破裙子似的披风.…他恼火地扯了扯猩红披风，突然意识到——真正的吕布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
长廊转角处，李儒正摇着羽扇与侍妾调笑。
见吕布过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吕将军姗姗来迟，莫非是昨夜...""李长史倒是勤勉。
"吕布打断他。
话一出口自己都吃惊。
这低沉威严的嗓音，这恰到好处的讽刺语气，简首像是身体原主的条件反射。
李儒笑容僵在脸上。
他敏锐地注意到吕布今日不同寻常：眼神飘忽得像在梦游，可每句话都精准扎在他痛处。
更奇怪的是，这个往日最讨厌繁文缛节的武夫，方才过门槛时居然下意识整理了衣冠...府内深处。
董卓正用匕首削着梨子。
听到脚步声，他故意把削到一半的梨扔进炭盆。
侍卫禀报："相国，吕布到了。
"董卓眯起眼："让他等着。
"肥厚的手指敲打着案几："去把偏厅那坛鸩酒准备好。
"侍卫后背发凉。
上次相国说这话时，第二天司徒张温就暴毙家中...赤兔马不安地打着响鼻。
吕布站在相国府前庭，突然发现柱子上有新溅上的血迹。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摸。
指尖尚未触及。
身后就传来王德惊恐的低呼："将军不可！
那是今早...""是什么？
"王德咽了口唾沫："是...是几个议论相国与您关系的歌姬..."吕布的手僵在半空。
手指离那抹暗红只有寸许，血腥味己经钻进鼻腔。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清醒。
这不是游戏，不是梦。
是真正会死人的乱世！
"奉先——！
"董卓洪亮的声音从内厅传来："杵着作甚？
进来陪为父喝酒！
"吕布深吸一口气，迈步时不着痕迹地在袍角擦了擦手指。
掌心的老茧摩擦着锦缎，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首先，活下去。
然后...想办法回到自己的时代。
但当他跨过那道血迹未干的门槛时，心底有个声音在问：如果回不去了呢？
那就要么成为真正的吕布，要么成为史书上的又一行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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