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阳光

01

“蔡瘸子，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了！”

村里的混子二癞子，双手叉腰站村头晒麦场上,背上粘满了草屑和尘土，中气十足地一声喊，顿时惊起了众多围坐在一起做针线活的大妈嫂子们。

他们叽叽喳喳地拉着二癞子问东问西，二癞子得意地把他在村东头的梁上放羊的时候看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而且指天发誓确实是蔡瘸子领着一个女的正往回走呢。

他还想再吹嘘几句自己耳聪目明之类的大话，大妈嫂子们却并不捧场，像麻雀一样四散开来，快速地传递着这则“骇人听闻”的爆炸消息，偌大的晒麦场徒留二癞子在风中凌乱。

他说了声晦气，就嚼着一根狗尾巴草，蹲坐在晒谷场上，想看看蔡瘸子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领一个女人回村来。没坐一会，许是觉得气闷，许是担心散放着吃草的羊，他又跑回村口的山梁上。

村口“情报中心”的威力，再次被体现地淋漓尽致，不一会，全村的男女老少甚至连自家看门的土狗都知道了“蔡瘸子，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了”。

全村人像是盼着领救济粮一样，只要是能动的，都挤在村口的晒麦场上，等着看蔡瘸子到底带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回来。

蔡瘸子的底细，除了本村人外，就连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蔡瘸子是个年近40，还瘸了一条腿的老光棍、五保户，爹娘意外早亡，爷爷奶奶伤心过度没多久也相继离世，只留给他三间快塌了的土坯房和五亩的半坡旱地。家徒四壁在他这不是形容词而是事实，老鼠从他家出来都得流二斤眼泪。

村名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怎么可能会有女人愿意跟他过日子，图他好看？人倒长得浓眉大眼，但瘸了条腿。图他人好老实？人到是老好人，就算吃了亏也只是憨厚一笑，但看着更像个憨货。

这样的家世，这样的憨货，怎么会有女人愿意跟他过日子？那女的眼睛得有多瞎，得有多大的勇气。

平日里跟蔡瘸子有些交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