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六的晨雾还未散尽,农家庭院里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我攥着绣满并蒂莲的红盖头,耳边尽是喜娘絮絮叨叨的叮嘱:"新娘子脚不能沾地,盖头要等郎君来掀......"
花轿临门时,我忽然听见外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喜帕下视线朦胧,只觉轿身猛地一晃,竟被抬着跑了起来。待颠簸停歇,耳边骤然响起陌生的喧哗。
"请新郎执玉如意——"
金丝绣履刚迈过火盆,盖头突然被一阵疾风掀起。我下意识抓住那截红绸,却扯出张似笑非笑的俊脸。男子身着暗金云纹婚服,眼尾微挑如狐,指尖还捏着本该由他执起的玉如意。
"楚某倒是头回见新妇自己掀盖头。"他声音带着戏谑,拇指摩挲着如意上温润的翡翠,"农姑娘这般急不可耐?"
堂内宾客倒吸冷气。我瞥见阿爹在观礼席上急得直搓手,心知这乌龙定是送亲队伍走错了门户。正要开口,忽见那玉如意朝我发间探来。
"且慢。"我退后半步,将红绸在腕上绕了三圈,"楚公子既不愿,何必勉强?"掌心沁出薄汗,面上却笑得明媚,"今日若非要拜堂,农悦倒想问公子三件事。"
满堂寂静中,楚衍忽然轻笑出声。他随手将如意抛给司仪,绯色广袖扫过鎏金烛台:"问。"
"一不问家财,二不论门第。"我扬起下巴,盯着他眼尾那颗朱砂痣,"只问公子敢不敢与我击掌为誓——若三年后仍无情意,放我归家。"
烛火在他眸中跳成星子。楚衍忽然逼近半步,龙涎香混着檀木气息扑面而来:"若我说现在就有情意呢?"
“那便请公子证明!”我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如同玉石相击一般,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说罢,我猛地转过身去,右手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了那把陪嫁的银剪。
只见银光一闪,犹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