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作品发布当晚,我就被举报抄袭。
继兄直接拿出了我改了无数次的底稿,为他的学妹做证。
我被黑粉围攻,记者围堵的时候,他逼着我当众承认道歉。
在我虚弱不堪的时候,他将我锁在地下室逼我创作,只为了给他的学妹留下更多存稿。
直到我终于承受不住,意识模糊向他求救,他却看也没看我一眼,只顾着清点我的作品。
怎么退步了?把我以前教你的都忘了?宁时言,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他的脚步停在我最后一幅作品面前。
只有这幅蔷薇还可以。
画板上的蔷薇鲜红刺眼,是我刚喷完还未干涸的鲜血。
我哑着声求他:让我走吧,我真的撑不住了。
他却冷冷地看着我。
你从小就爱装病博同情,我不会信的。
他不知道,这一次,我没有装,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你也知道,想要在一个行业里有知名度,除了作品之外,也需要一个抓人眼球的噱头。
反正你要退圈了,送我一个人情,推温韵一把,让她带着你的遗志走下去,不好吗?谢泽昭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直视着我的眼睛,带着几分自得。
那堆被他当作证据的底稿散乱地堆在地上。
若是他留心多看几眼,就会发现,那里面满满都是他的影子。
我颤抖地质问他:你明知道我为这幅画花费了多少心血,所以我的名声,只是她起势的工具吗?他的眼眸没有闪过一丝波澜,淡淡地应着:你帮我这个小忙,很难吗?你也知道的,我喜欢她。
谢泽昭的话很尖锐,眼神却很温柔,我恍惚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和我说:不用怕,以后哥哥会保护你。
怔住一瞬,我张了张嘴,没再说出什么话。
好了,我已经给你买好了回国的机票,给温韵造完势,舆论我会花钱压下来,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你不是想无忧无虑的避世隐居吗?这一次,就当是你还我的,以后我都不会再打扰你。
他起身从我身边走过,门被重重关上,我一时脱力,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门外,温韵的声音娇滴滴地响起。
学长,时言姐姐是不是很伤心呀?要不我进去和姐姐道个歉吧,她骂我打我,我都不在乎的。
谢泽昭的声音万分宠溺。
没关系的宝宝,有什么事,我都会替你顶着。
对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突然一阵刺痛。
我抱着头将自己缩成一团,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谢泽昭他明知道,这幅画,对我有特殊的意义。
三个月,我翻遍了我与他十年的点点滴滴,用一点点的细节堆砌出了这幅《余光里》甚至在画的阴影处,我将我和他的背影融了进去。
谢泽昭也画了十几年,不会看不出来。
手机里不停地传来新闻消息。
最热的那条,明晃晃地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