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食堂后厨油腻的水槽前,橡胶手套里的手指被洗碗水泡得发白。窗外飘来桂花香,和消毒水的气味混在一起,让人胃部抽搐。
"砰!"前厅突然传来碗碟碎裂的声音,夹杂着女生的惊叫。我摘下手套冲出去,正看见陈天豪揪着沈清秋的头发往餐桌上按。油渍斑斑的餐盘翻倒在她雪白的连衣裙上,糖醋排骨的酱汁顺着裙摆往下滴。
"装什么清高?"陈天豪的金丝眼镜歪在一边,腕间的百达翡丽硌着沈清秋的脸颊,"本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信不信我让你爸明天就下岗?"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前也是这样,这个纨绔子弟在图书馆当众撕烂沈清秋的论文,就因为人家拒绝了他的烛光晚餐。此刻他身后两个保镖抱着胳膊冷笑,周围学生低头扒饭,叉子碰瓷盘的声音格外刺耳。
手指触到胸口的古玉,那是爷爷临终前塞给我的。墨绿色的玉璧沁着血色纹路,在衣襟下微微发烫。我深吸一口气,抄起案板上的擀面杖。
"放开她。"
陈天豪斜眼看过来,像发现什么有趣的玩具:"这不是勤工俭学的林同学吗?怎么,英雄救美?"他松开沈清秋,皮鞋碾过地上的瓷片,"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
话音未落,我眼前突然闪过青光。陈天豪脖颈间的翡翠观音吊坠在我眼中层层剥落,内部细若发丝的冰裂纹路纤毫毕现。更深处,一团混沌的黑气盘踞在观音眉心,隐约凝成骷髅形状。
"你戴的翡翠是墓里出来的。"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尸血沁,怨气缠身。最近是不是夜夜噩梦?后颈三寸有块黑斑,每天寅时痛如针扎?"
陈天豪的表情瞬间凝固。他身后的保镖刚要上前,却被主子抬手拦住。餐厅吊灯在我头顶摇晃,古玉的温度灼烧着胸口,那些玄妙的纹路仿佛活过来,顺着血管往我眼底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