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院地牢内,林寒的脊骨被刑鞭抽得血肉模糊。'天生废脉也敢偷学《玄阳诀》?
'管事狞笑着踩住他的头颅。林寒咳出血沫,
忽然听见胸腔深处传来一声苍老叹息:'第七世轮回已破,本尊的骨……该醒了。
'整座地牢轰然崩塌,他碎裂的脊骨中迸出七道通天光柱,仙尊威压横扫三界!
"1刑鞭撕开皮肉的声音在阴湿地牢里格外清脆。林寒被铁链吊在刑架上,
后背早已没有一块好皮。血水顺着他的裤脚往下淌,在青砖上积成暗红色的小洼。"啪!
"又是一鞭抽在脊梁骨上,他浑身猛地一抽搐,铁链跟着哗啦啦响。
"杂种也配偷学《玄阳诀》?"王管事把沾着碎肉的鞭子甩到木桶里涮了涮,
"你这种天生废脉,连给外门弟子倒夜香都不配!"林寒艰难地抬起头,
血痂糊住的睫毛下透出两点寒光。三天前他打扫藏书阁时,那本蒙尘的典籍突然发出微光,
像是活过来似的钻进他怀里。
此刻他锁骨下方还残留着灼烧般的刺痛——那是被强行剜去功法的伤口。"瞪什么瞪?
"王管事抄起烧红的烙铁,"今天就把你这双招子废了,省得......"话音未落,
地牢突然剧烈震颤。挂在墙上的刑具叮叮当当掉了一地,远处传来杂役们惊慌的喊叫。
王管事踉跄着扶住刑架,烙铁"滋啦"一声摁在自己大腿上。"地龙翻身了!快跑啊!
"林寒突然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沉睡千年的巨兽翻了个身,
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移位。被剜去功法的伤口处泛起金光,
原本枯竭的经脉突然涌进滚烫的热流。
"什么鬼东西......"王管事捂着冒烟的裤裆后退两步,忽然惊恐地瞪大眼睛。
七道金纹正从林寒脊骨处蔓延开来。那些纹路像是活物般游走着,
所过之处皮肉重生、断骨续接。吊着他的铁链开始发红变软,最后"咔嚓"一声断成铁水。
"妖、妖怪啊!"王管事转身要跑,却发现双腿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林寒缓缓落地,
赤脚踏在血泊中竟不染纤尘。他低头看着自己新生的手掌,
一段陌生记忆突然涌入脑海——八百年前,他是玄天剑宗太上长老楚凌霄。
为镇压魔渊自碎元婴,临终前将毕生修为凝成七截仙骨,埋入轮回......"原来如此。
"他轻叹一声,这声叹息竟与记忆深处某个苍老声音重叠。王管事裤裆已经湿透了。
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杂役仿佛换了个人,仅仅是站在那里,
就让他想起去年拜见掌门时那种窒息的威压。
"你刚才说......"林寒指尖掠过锁骨处的伤疤,那里正在生长出金色的骨纹,
"要废我招子?""仙长饶命!"王管事扑通跪下,额头把青砖磕得砰砰响,
"都是外门刘执事指使的!他说您偷看了他私藏的双修图......"林寒忽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王管事想起小时候在山里遇见的白额虎,
那畜生咬断他爹脖子时也是这样眯着眼睛笑。"你倒是提醒我了。"林寒并指如剑,
轻轻划过对方双眼,"当年本座清理门户时,最喜欢挖这种颜色浑浊的眼珠子。
"凄厉的惨叫刚出口就戛然而止。王管事保持着跪姿僵在原地,
两个血窟窿里缓缓爬出金红色的火苗。不过三息,地上只剩下一套完好无损的执事袍。
地牢外传来嘈杂脚步声,林寒随手扯过袍子披上。当他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
正撞见二十多个举着火把的刑罚堂弟子。"妖人受死!"为首的络腮胡壮汉抡起鬼头刀就劈。
林寒动都没动。刀锋在离他额头三寸处突然崩碎,
飞溅的碎片像长了眼睛似的钻入所有弟子眉心。众人保持着进攻姿势僵立片刻,
紧接着从七窍中喷出金色火焰。这些火焰并不灼烧衣物,却把血肉骨骼烧得噼啪作响。
当最后一丝火星熄灭时,二十多具琉璃骨架整齐地跪倒在地,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林寒踏着琉璃骨走向山门,所过之处楼阁震颤、古树折腰。当他经过外门弟子居所时,
某个窗后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三天前往他饭里掺砒霜的杂役正在窗后发抖。
"本座现在没空料理蝼蚁。"他屈指弹出一道金光,"先留你项上人头,
等清算完主谋......"话音未落,主峰方向突然升起七道虹光。
十余名御剑长老仓皇落地,最前面的紫袍老者扑通跪倒,
额头紧贴地面:"玄天剑宗第三十六代掌门赵无极,恭迎太上长老出关!"林寒眯起眼睛。
这老头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当年他第七次转世前,似乎点化过一只看守药园的穿山甲。
"你倒是机灵。"他瞥见赵无极袖口露出的鳞片状皮肤,"不过本座这具身体,
好像刚被你们定为罪人?"赵无极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两刻钟前护山大阵示警时,
他还在跟新纳的侍妾探讨阴阳调和之术。此刻近距离感受着上古剑意,
他毫不怀疑对方弹指间就能让玄天剑宗换块牌匾。"是晚辈管教无方!
"他猛地扯下腰间掌门玉牌双手奉上,"请太上长老移驾凌霄阁,
晚辈这就把相关人等......""不必了。"林寒突然望向东南方,
那里有股令他心悸的波动一闪而逝。第七截仙骨传来的记忆碎片里,
似乎有关于那个方向的警示。他并指在空中虚划,云层应声裂开百丈缺口。
月光如银瀑倾泻在他身上,照得脊骨处的金纹愈发璀璨:"本座要去取回些旧物,
三日后的子时......"说到此处他忽然顿住,转头望向跪在最末位的青衫长老。
那人袖口绣着药鼎纹样,此刻正偷偷往嘴里塞解毒丹。"你。"林寒隔空将他提到跟前,
"丹房最近是不是丢过一尊三足凤纹鼎?""正、正是!"青衫长老牙齿打颤,
"三日前被贼人......""那是本座一千二百年前用来煮火锅的器皿。
"林寒从他怀里摸出个玉瓶,倒出三颗猩红丹药,"拿离火丹当糖豆吃?
下次记得配冰魄草中和药性。"说罢将丹药拍进对方口中,身影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直到威压彻底消散,赵无极才敢抬头擦汗,
突然发现所有丹药堂弟子都面色古怪——青衫长老正抱着柱子狂啃,
满嘴木屑还嘟囔着"好吃"。百里外的无名山谷中,林寒踉跄着摔进溪水。
身上金纹忽明忽暗,喉咙一甜喷出大口黑血。强行唤醒仙骨的副作用开始反噬,
这具身体终究还是太弱了。"得尽快找到第一世留下的剑冢......"他抹去嘴角血迹,
突然听到上游传来女子呼救声。那声音里竟夹杂着淡淡的龙威,让他脊骨处的金纹突然发烫。
2丹房飘出的青烟在晨雾里结成莲花形状,林寒蹲在台阶上削药杵,
粗布衣肩头还沾着溪水干涸后的泥印。三天前他在山谷救下那个自称敖璃的姑娘后,
丹田就时不时抽痛——强行催动仙尊之力的暗伤发作了。"新来的!把这些废渣倒去后山!
"穿着灰扑扑杂役服的少年把竹篓摔在他脚边,篓里药渣还冒着热气。
林寒瞥见最上层有片焦黑的冰魄草,忽然想起这是炼制筑基丹的主材。"看什么看?
"少年抬脚要踹他膝盖,"哑巴了?"林寒侧身避过的瞬间,指尖在对方足三里穴轻轻一拂。
少年突然抱着腿原地蹦起来:"我的腿!我的腿怎么麻了?""气血淤滞。
"林寒背起竹篓往后山走,"建议你少往双修院送药材。"穿过月洞门时,
他听见丹房里传出焦躁的脚步声。十多个药童正围着冒黑烟的丹炉打转,
炉身上三足凤纹的浮雕被熏得看不清眉眼。
"第七次了......"白胡子长老揪着自己头发,"冰魄草分量明明减了三钱!
"林寒在窗外驻足。炉内紊乱的灵气让他后颈发烫,
第一世记忆里某个相似的场景突然浮现——那是个总爱穿石榴裙的姑娘,
捧着炸黑的丹炉冲他吐舌头:"楚师兄,我把你的本命剑炼成糖葫芦啦!""发什么呆?
"监工执事一鞭子抽在他背上,"去库房取二十斤寒铁矿来!
"这一鞭子抽散了林寒刻意压制的灵力。他踉跄扶住窗框,掌心按在丹房外墙的瞬间,
整面墙突然亮起蛛网般的金纹。炉内躁动的火灵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
突然缩成鸽蛋大小的赤红色丹丸。"成、成丹了?"药童们惊呼。白胡子长老急忙掐诀开炉,
三颗布满裂痕的丹药滚到掌心。他脸色比丹药还黑:"又是残次品!"林寒忍不住摇头。
这炉丹药分明能炼成无暇品质,可惜控火之人连最基本的五行相生都不懂。"你摇什么头?
"长老突然瞪过来,"一个倒药渣的杂役也配......"话音戛然而止。
长老的目光死死黏在林寒手背上——方才扶墙时蹭到的药渣正泛着奇异紫光,
那是只有九转凝丹诀才会引发的"紫气东来"异象。"你过来。"长老指尖发抖,
"碰过丹炉?"整个丹房突然安静下来。林寒看着长老袖口若隐若现的毒囊,
忽然笑了:"您袖里那包鸠羽粉,不如换成孔雀胆。"长老瞳孔骤缩。
他今早确实在丹炉夹层撒了毒粉,打算嫁祸给竞争对手,
可这个杂役怎么会......"听不懂你在胡扯什么!"长老甩袖卷起狂风,
"偷学炼丹术乃是大罪!"林寒被气浪掀到丹炉旁,后背撞上滚烫的炉壁。
暗伤被这一撞激得翻涌起来,喉间泛起腥甜。恍惚间,
他听见体内响起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友,借你右手一用。"不受控制地,
他的右手突然捏了个古怪法诀。炉底未清理的废渣自动聚拢,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凝成七颗莹白如玉的丹药,丹纹赫然是展翅凤凰!"九转凝丹诀!
"门口传来瓷器碎裂声。素白裙裾拂过门槛,
直勾勾盯着丹药:"这是开派祖师爷画像里记载的......"她突然伸手去抓林寒手腕,
却被一道青色火焰逼退。那火苗从林寒指尖窜出,绕着圣女转了三圈,
最后在她发簪上凝成朵青莲。"离火认主......"圣女声音发颤,"您是药尊传人?
"白胡子长老突然暴起。他袖中射出十二根淬毒银针,直取林寒后心:"去地府当药尊吧!
"林寒体内那个苍老声音叹了口气。青色火焰自动结成屏障,银针瞬间汽化。
火舌顺着灵气轨迹反扑回去时,
长老脖颈浮现出蛛网状的红痕——正是他今早下在丹炉里的鸠羽粉毒性。"不!
"长老抓挠着喉咙栽进丹炉,"救命......"惨叫声随着炉盖闭合戛然而止。
众人呆若木鸡地看着丹炉疯狂震动,最后"砰"地炸成一朵青铜莲花。花心躺着颗漆黑丹药,
表面隐约能看到长老痛苦的脸。"以人炼丹,邪修手段。"圣女挥袖击碎丹药,
转身要拜时却发现林寒不见了。此刻的林寒正躲在库房梁上吐血。
体内两道残魂吵得他脑仁疼:"楚凌霄你教徒弟时能不能挑挑人品?""放屁!
这炉鼎明明是你第四世相好炼的!""闭嘴!"林寒抹了把嘴角血迹。
暗伤比他预想的更严重,刚才那道魂火几乎抽干他好不容易积攒的灵力。
库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个药童抱着药材进来,嘴里还在嘀咕:"听说了吗?
圣女下令彻查丹房,
在刘长老房里搜出二十多个毒囊......""最邪门的是那尊三足凤纹鼎。
"矮个药童压低声音,"方才清理废墟时,鼎上凤眼突然流血泪,把碰它的人都吸成干尸了!
"林寒心头一跳。他第一世炼制的器灵最爱哭,只是没想到......"谁在那儿?
"药材落地的声响惊动了他。林寒翻身落地时,
怀中有个东西滑出来——是敖璃硬塞给他的鳞片。青黑色鳞片突然发烫,
映出库房地面某块青砖的异样纹路。"这是......"他跺了跺脚,砖下传来空响。
挥掌击碎地砖后,泛黄的绢帛映入眼帘。当看清上面"楚凌霄亲启"的字迹时,
体内两道残魂突然安静如鸡。那是他第一世道侣的字迹。3葬龙渊的雾气带着腥甜,
林寒把最后一块蛇肉串在树枝上时,听见身后传来踩断枯枝的脆响。"林师弟真是好兴致。
"蓝袍青年从树后转出,腰间玉佩刻着"天枢"二字,"进秘境还带着调料罐?
"火堆上的蛇肉滋滋冒油,林寒撒了把野花椒。三天前宗门大比抽签时,
这位天枢峰首徒故意用灵力震碎他的竹签,逼他加入最危险的葬龙渊小队。"陈师兄来蹭饭?
"林寒翻转树枝,"可惜蛇胆被我喂蚂蚁了。"陈天枢脸色一僵。
他今早偷偷放在林寒水囊里的蛊虫,确实莫名其妙消失了。雾气忽然剧烈翻涌,
十丈外的水潭炸起冲天水柱。墨绿色蛟龙破水而出,竖瞳锁定二人:"蝼蚁安敢杀我子嗣!
""你烤的是蛟龙蛋?!"陈天枢御剑腾空,差点撞上垂落的藤蔓。林寒淡定咬了口蛇肉。
今早这只铁鳞蟒袭击营地时,他就发现其腹中有未消化的蛟龙蛋壳。现在正主找上门,
倒是省了他去龙潭的功夫。蛟龙吐息冻结了整片树林,陈天枢的飞剑结满冰霜。
他捏碎保命玉符大喊:"结阵!快结......"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另外四名队员被冰锥钉在岩壁上,最惨的那个屁股上插着三根冰凌,正在表演"空中蹬腿"。
林寒从怀里掏出个陶罐。罐口爬出几只暗金色蚂蚁,触须上还沾着蛇胆的黏液:"加个菜?
""你疯了!"陈天枢看着蚂蚁爬向蛟龙,
"这是三阶......"蛟龙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暗金蚂蚁所过之处,
龙鳞像热刀切黄油般剥落。更恐怖的是,这些蚂蚁边吃边分裂,眨眼就变成黑压压的蚁群。
"噬魂蚁!"陈天枢声音变调,"早就绝种的凶物!"林寒踢翻火堆。燃烧的柴火落入水潭,
蒸腾的雾气中浮现出金色阵纹——正是他这三日偷偷布置的离火阵。蛟龙在阵中疯狂翻滚,
每次撞上阵壁都会掉落大片血肉。噬魂蚁群聚成球状,顺着伤口钻进它体内。
当龙尾最后一次拍打地面时,林寒抬手打了个响指。龙尸轰然炸开,
二十多颗妖兽内丹悬浮半空。除了陈天枢,其他队员都被冲击波震晕了。"买命钱。
"林寒把内丹装进蛇皮袋,"一颗抵一条命。"陈天枢的剑哐当掉地。
这个杂役不仅驯服了噬魂蚁,还改良了魔道的爆丹术。最可怕的是那些阵纹,
像极了藏书阁顶层的上古残卷......"等等!
"他突然发现蚁群中有只特别的家伙——背生双翅的蚁后正在啃食龙角,"那是变异种?
"林寒弹飞爬到他袖口的蚁后:"加钱可摸。"陈天枢还没从震撼中回神,
地面突然裂开巨缝。腐朽的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棺盖上趴着只通体雪白的噬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