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囊(苏爽苏雯)免费小说阅读_免费小说完整版她的皮囊(苏爽苏雯)

我最后一次调整胸前"机场维修"的工牌，确保它能完全遮住我的脸。监控室里，

三块屏幕分别显示着到达大厅、登机口和空乘休息区的实时画面。再过二十分钟，

NH1073航班就会降落，而她——苏雯——就在那班飞机上。"程师傅，

B区洗手间报修。"对讲机里传来调度员的声音。"收到。"我压低声音回应，

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工具包里那把珍珠白色的武器——皮鞘。它看起来像一把造型怪异的手枪，

却能将任何生物变成一张完整的人皮。九年前，苏雯在我高考失利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九年后，我花光所有积蓄请私家侦探找到她，

却发现她活得光鲜亮丽——东航最年轻的乘务长，住在高档公寓，开着白色奥迪。而我，

程墨，二十七岁，网吧网管，住在潮湿的地下室。

工具包里的皮鞘是三周前一个神秘人留下的。那晚我在网吧值夜班，

一个全身裹在黑色风衣里的男人丢下一个金属箱就消失了。箱子里除了皮鞘，

还有一份手写说明书："对准目标扣动扳机，穿戴其皮相，你将完全成为TA。

"我首先在流浪猫身上做了实验。现在，那只橘猫的皮还藏在我衣柜的鞋盒里。22:17，

监控屏幕上出现空乘队伍。即使在一群俊男靓女中，苏雯依然醒目。她比高中时更美了，

盘起的黑发衬得脖颈修长，红唇边那颗小痣还在——我曾在那里留下无数个吻。

按照这三周的观察，苏雯每周三执飞最后一班后，会独自在机场多待一小时整理日志。

她总用最偏僻的B区洗手间，那里监控死角多，人流量少。"B区洗手间需要维修。

"我再次向调度报告，推着工具车向目标区域移动。22:43，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从门缝看到苏雯走向洗手台，她低头洗手时，

左腕内侧的蝴蝶纹身若隐若现——那是我们十八岁生日时一起纹的。"有人吗？

"她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成熟，带着些许疲惫。我按下工具车上的录音键："维修中，

请使用其他卫生间。"机械女声响起。苏雯擦干手，转身时皮包突然掉落，物品散落一地。

当她弯腰去捡时，我猛地推开门，皮鞘对准她的后背。"什——"她只来得及转身，

珍珠白的光束已经击中她的胸口。时间仿佛静止了。苏雯的表情凝固在惊讶与困惑之间，

接着她的身体像融化的蜡像般塌陷。皮肤与骨骼诡异地分离，

整个人在三秒内变成一张完整的人皮，制服和内衣完好地"穿"在上面。我双腿发软，

尽管实验过多次，亲眼看到一个大活人变成人皮还是让我胃部抽搐。强忍着不适，

我迅速锁上门，将"维修中"的牌子翻到"暂停使用"。按照说明书，

我需要尽快穿上这张皮。颤抖着脱掉维修工制服，我将苏雯的人皮拿起来。

触感像温暖的丝绸，带着人体肌肤的弹性。穿戴过程比想象中困难，

我必须将这张皮像紧身衣一样完全套在身上。当我的头部穿过她的颈部时，

一阵眩晕袭来——仿佛跌入温水，意识开始模糊。最后的清醒时刻，

我将准备好的"提示物"——那枚我们一起在电玩城赢的游戏币——塞进制服口袋。然后，

黑暗吞噬了我。"...雯姐？你在里面吗？"敲门声和同事的呼唤将我惊醒。

我——现在是苏雯了——茫然地环顾四周。站在女卫生间里，穿着空乘制服，

手里拿着一把珍珠白色的奇怪武器。"马上好！"我的声音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完全是苏雯的音色。我慌忙将武器塞进皮包，镜子里的倒影是活生生的苏雯。"你还好吗？

在里面待了半小时了。"林薇——乘务组的小姐妹——担忧地问。"可能太累了。

"我自然地回答，摸到口袋里的游戏币。看到它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回——我是程墨，

我穿上了苏雯的皮。这种双重意识很奇妙。我知道自己是谁，

但同时拥有苏雯的全部记忆和习惯。走出卫生间时，我不假思索就能回应林薇的调侃，

知道乘务日志放在哪个文件夹，甚至记得那个副机长喜欢喝黑咖啡不加糖。"明天见。

"与林薇分别后，我走向停车场。苏雯的记忆指引我找到那辆白色奥迪，

钥匙在皮包内侧口袋。坐进驾驶座时，我习惯性地调整后视镜——这个动作如此自然，

仿佛做过千百次。后视镜中，苏雯的眼睛与我四目相对。我抚摸这张陌生的脸，

手指划过她细腻的皮肤。在皮下的某个地方，是我真实的、男性的身体，

但现在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苏雯的公寓宽敞明亮。推开门时，

一只布偶猫优雅地走来。"雪球，饿了吧？"我自然而然地弯腰抚摸它，

然后走向厨房打开猫粮罐头——这些都是苏雯的肌肉记忆。

程墨——现在是苏雯了——站在公寓全身镜前，手指抚过左肋下方那道三厘米的疤痕。

这是苏雯身体上的印记，但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疤痕的来源。

"奇怪..."我喃喃自语，声音是苏雯的轻柔。衣柜最下层有个上锁的金属盒。

凭借苏雯的肌肉记忆，我输入0914——我的生日——密码锁应声而开。

盒子里整齐码放着医院检查单、法庭文件，还有一张被撕碎又精心拼接的照片。

那是我和苏雯高中毕业时的合影，背面有褪色字迹："阿墨，医生说最多五年。

我不想你看着我死去。"我的手开始发抖。最下面的病历本上赫然写着："苏雯，19岁，

确诊霍奇金淋巴瘤III期"。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

苏雯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2014年夏，医院走廊。苍白的苏雯攥着诊断书，

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需要立即治疗，

五年存活率不足30%..."她颤抖着拨通我的电话，却在最后一秒挂断。

手机屏幕是我们笑着的合影。"阿墨值得更好的未来..."她删除了所有联系方式，

连夜搬离城市。记忆闪回。2017年冬，化疗病房。苏雯戴着毛线帽，虚弱地记录着什么。

镜头拉近，那是我在网吧工作的照片，来自私家侦探的报告。2019年春，复诊室。

医生笑着宣布："肿瘤完全缓解，可以说是医学奇迹了。"2020年，她通过空乘面试，

却在体检时被发现左肋下残留的手术疤痕——正是此刻我手指触碰的地方。

最新的一张照片是我在地下室网吧工作的偷拍，日期是三个月前。

照片边缘有反复触摸留下的皱褶。我——程墨——瘫坐在地上，苏雯的眼泪不断从眼眶涌出。

九年来的怨恨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不是抛弃了我，而是用最决绝的方式给了我自由。

雪球蹭着我的脚踝，猫碗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三点。我机械性地喂猫、洗漱，

像执行程序一样完成苏雯的睡前routine。躺在床上，我凝视着天花板。

皮鞘就藏在枕头下，此刻取出它，我就能变回程墨。

但一个更重要的决定压在心头：苏雯是否知道，这九年来，

没有她的"自由"让我变成了行尸走肉？雪球蹭着我的膝盖，发出不安的叫声。

猫碗上的时钟显示凌晨四点十七分，窗外开始泛起鱼肚白。我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三个小时，

面前摊开着从保险箱里取出的所有文件：病历、治疗记录、法院执行通知书，

还有那些偷拍我的照片。最新的一张是上个月我在网吧值夜班的照片，

拍摄角度明显是从对面大楼。照片背面写着："阿墨今天笑了，真好。

"胸口突然涌上一阵灼热的疼痛，像是有人把通红的烙铁按在我的心脏上。我踉跄着站起来，

撞翻了茶几上的水杯。水渍在法院文书上晕开，模糊了那个熟悉的名字——程建军，

我的叔叔，债权人名单上的第三位。九年前支离破碎的记忆突然拼凑完整：高考结束那天，

叔叔说要资助我复读；一周后，苏雯全家消失；再后来，叔叔因非法集资入狱。

我始终以为苏雯的离开和叔叔的案子是两件独立的事。镜子里的苏雯双眼通红，

睫毛膏晕成一片。我粗暴地擦掉那些黑色痕迹，却怎么也擦不净心底涌上的污浊感。我，

程墨，用最卑劣的方式侵犯了一个宁愿独自面对癌症也不愿拖累我的女孩。

衣柜暗格里的皮鞘泛着珍珠白的光泽。我把它取出来时，金属表面异常冰冷，

几乎要粘住我的皮肤。

说明书最后一页的警告清晰可见："连续穿戴超过72小时可能导致记忆永久融合。

"已经过去了六十八个小时。我站在全身镜前，将皮鞘对准胸口。手指扣下扳机的瞬间，

一道珍珠白的光束贯穿胸膛。熟悉的塌陷感从四肢开始蔓延。

我——现在重新成为程墨了——看着"苏雯"像泄气的皮球般萎缩，

最终变成一张完整的人皮堆在真丝地毯上。而后人皮开始迅速重构。

骨骼如雨后春笋般从皮下突起，血管像蔓延的树根在皮肤表面浮现，

最后是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但每一帧都深深烙在我的视网膜上。苏雯猛地睁开眼睛，像溺水者浮出水面般大口喘息。

她的瞳孔剧烈收缩，目光从天花板移到自己的双手，再到站在面前的我。没有尖叫，

没有质问，只是缓缓蜷缩成一团，用长发遮住身体。"你知道了。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抓起沙发上的睡袍递给她，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只知道一部分。"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为什么不告诉我？"苏雯裹紧睡袍，

赤脚走到窗前。晨光给她瘦削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告诉你什么？"她转过身，

左肋下的疤痕在晨光中泛着淡粉色，"告诉你我可能活不过二十岁？

告诉你我爸爸欠了你叔叔三百万？还是告诉你..."她的声音突然哽住，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疤痕，"...他们威胁说如果我不离开，就会让你'意外落榜'？

"窗外的城市正在苏醒，车流声隐约传来。雪球跳上窗台，蹭着苏雯的手腕。

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给了她继续说下去的勇气。"第一年化疗时，我让表姐偷偷去看过你。

"苏雯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相册，里面全是我的照片，"看到你复读考上大学，

我以为自己做对了。"照片上的我在大学门口笑得灿烂。她不知道那张照片拍摄后的第三天，

我就因为叔叔入狱的消息辍学了。"后来呢？"我问，"为什么康复了也不联系我？

"苏雯的指尖停在一张医院走廊的照片上。"五年临床治愈期，每个月都要复查。

我不想让你再经历一次..."她深吸一口气，"而且我听说你开了家网吧，过得不错。

""地下网吧，月租两千，老鼠比顾客还多。"我苦笑着拿出手机，给她看地下室的照片，

"这就是你保护的'不错的生活'。"苏雯的肩膀开始颤抖。我以为她在哭，

走近才发现她在笑，那种带着泪水的、歇斯底里的笑。"我们真是两个傻瓜。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一个宁可被恨也要躲起来治病，一个宁可毁掉自己也要报复。

"阳光完全照进房间时，我已经讲完了皮鞘的来历和这三天的经历。

苏雯的反应出乎意料——她没有惊恐或愤怒，而是好奇地研究起那把珍珠白的武器。

"所以你现在完全了解我了？"她歪着头问，这个动作让我想起高中时的她，

"包括我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卫生棉？""重点是这个吗？"我耳根发烫，

"我刚把你变成人皮穿了三天！""比起化疗，这算温和的体验了。"苏雯轻触皮鞘表面，

那里立刻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你知道吗，这三天我其实有意识。"我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

"什么？""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她的目光越过我，看向远处，

"我能感觉到你在用我的身体生活，甚至能...共享你的部分思绪。

尤其是当你看到那些病历的时候。"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感受到了你的愧疚，

还有...心疼。"我的手在她掌心里僵硬如石块。这三天里，我不仅以她的身份生活，

还偷偷翻遍了她所有隐私。更可怕的是，在某些瞬间，

我确实享受过作为苏雯的感觉——那种被同事尊重、被乘客感谢的成就感，

是我作为程墨从未体验过的。"对不起。"我艰难地开口，

"我本来计划...更可怕的报复。"苏雯却笑了，

那颗唇边的小痣随之扬起："比如把我永远变成衣柜里的一张皮？"看到我震惊的表情，

她摇摇头，"开玩笑的。其实我理解，如果换作是我，

可能也会..."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屏幕上显示"林医生"。

苏雯按下接听键，简短交谈后脸色变得凝重。"怎么了？"我问道。"复诊结果。

"她挂断电话，表情复杂，"有个指标异常，需要再做次骨穿。

"我听说过这种检查——长针刺入骨髓抽取组织。高中时苏雯连打针都会哭，

现在却能平静地讨论骨穿。"我陪你去。"话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唐突，

但苏雯的眼睛亮了起来。"以什么身份？"她问，"前男友？绑架犯？

还是..."手指轻轻点在那把皮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