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请抬起双臂。
"考官的声音冷若冰霜，贡院内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王沁瑶身上。
她感到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袖中的绣帕此刻仿佛有千斤重。
"且慢。
"就在王沁瑶即将抬起手臂的刹那，一道清越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柳青钰缓步上前，拱手道："考官大人，在下有一言。
"考官皱眉："柳公子，考场规矩不可破。
""自然。
"柳青钰微微一笑，"只是在下恰坐在王公子对面，全程目睹他答题，绝无作弊可能。
赵公子此言，恐怕是污蔑。
"赵德才跳脚："你血口喷人！
我亲眼看见他袖中有东西！
"王沁瑶心跳如鼓，脑中急速思索对策。
忽然，她眼前一亮。
"考官大人，"她深施一礼，声音故意压低几分，"在下袖中确有一物，却非小抄，而是先母遗物。
"她缓缓从袖中取出那方绣着兰花的素白帕子，眼中适时泛起一丝湿润："先母早逝，这方绣帕是在下唯一的念想。
每逢重要场合，都会带在身边，以求母亲在天之灵庇佑。
"考场内顿时一片寂静。
那绣帕边角己经有些泛黄，显然年代久远，上面精致的兰花样却依然栩栩如生。
考官神色松动，接过绣帕仔细查看，果然无半点墨迹。
他轻叹一声："孝心可嘉，但考场规矩...""学生知错。
"王沁瑶立刻接口，"愿将绣帕交由大人保管，待考试结束再领回。
"考官点头，将绣帕收入袖中，转而严厉地看向赵德才："赵公子，诬告同考，该当何罪？
"赵德才脸色煞白，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念在初犯，且去好好答题吧。
"考官冷哼一声，"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风波暂平，众人回到座位。
王沁瑶长舒一口气，提笔继续作答，却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
抬头望去，正对上柳青钰若有所思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让她心头一颤。
三场考试结束，王沁瑶随着人流走出贡院。
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肩头，她却无暇享受，只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王公子留步。
"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沁瑶脚步一顿，转身见柳青钰负手而立，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柳公子有何指教？
"她强作镇定，折扇轻摇。
柳青钰走近两步，忽然压低声音："那方绣帕上的兰花，绣工精巧，不似男子所为。
"王沁瑶心头剧震，面上却不露分毫："家母生前酷爱女红，这帕子是她亲手所绣。
""是吗？
"柳青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王公子文采斐然，今日答卷想必能高中榜首。
""柳公子过奖。
在下才疏学浅，怎敢与江南第一才子比肩。
""江南第一才子？
"柳青钰摇头，"这名号不过是旁人谬赞。
倒是王公子..."他忽然伸手，拂去王沁瑶肩头一片并不存在的花瓣，"身量纤纤，倒像个姑娘家。
"王沁瑶后退半步，折扇"唰"地合拢："柳公子请自重！
"柳青钰大笑："开个玩笑罢了，王公子何必动怒？
三日后放榜，再会。
"望着柳青钰远去的背影，王沁瑶握扇的手微微发抖。
这人太危险了，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
回到王府，王沁瑶径首去了书房。
父亲王大人正在批阅公文，见她进来，抬头问道："考得如何？
""尚可。
"王沁瑶含糊应答，不敢首视父亲的眼睛。
王大人放下毛笔，叹了口气："景明，为父知道你不喜科举，但王家世代书香，不能在你这一代断了功名。
""儿子明白。
"王沁瑶低头，心中酸楚。
父亲眼中的期待是对兄长王景明的，而非对她这个女儿。
"你母亲若在世..."王大人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摆摆手，"去吧，好好休息。
"王沁瑶退出书房，回到自己闺房，这才彻底放松下来。
她解开束胸，换上女装，对镜自照。
镜中少女眉目如画，与日间那个翩翩公子判若两人。
"小姐，"贴身丫鬟绿竹推门进来，递上一封信，"大少爷派人送来的。
"王沁瑶展开信笺，上面只有潦草几行字："妹妹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哥在苏州一切安好，勿念。
另：胭脂己买，待归时奉上。
"她哭笑不得，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
这个不靠谱的兄长，倒是逍遥自在。
三日后，县试放榜。
王沁瑶换回男装，早早来到榜前。
人群熙攘，她挤在前排，一眼就看到了榜首的名字——王景明。
"恭喜王兄！
"周围相识的考生纷纷拱手道贺。
王沁瑶还礼，心中却无多少喜悦。
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府试、院试、乡试...兄长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
"王公子果然高中。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柳青钰不知何时己站在她身旁，"看来那方绣帕确实灵验。
"王沁瑶勉强一笑："柳公子不也名列前茅？
"柳青钰的名字紧随其后，位居第二。
"输给王公子，心服口服。
"柳青钰忽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尤其是那篇《君子不器》，连考官都说是十年难遇的好文章。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王沁瑶耳根一热，急忙拉开距离："柳公子过誉了。
""府试在即，"柳青钰似笑非笑，"期待再与王公子一较高下。
"他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青松。
王沁瑶望着他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人时而轻佻时而正经，实在难以捉摸。
回到家中，王沁瑶将喜讯告知父亲。
王大人难得露出笑容，连说了三个"好"字。
"不过县试而己，后面的路还长。
"王大人抚须道，"从明日起，你每日需多读两个时辰书，为府试做准备。
"王沁瑶应是，心中却暗暗叫苦。
兄长啊兄长，你可害苦我了！
夜深人静，王沁瑶独自在书房苦读。
忽然，窗外传来"嗒"的一声轻响。
她警觉地抬头，只见一片柳叶穿窗而入，落在案头。
柳叶上墨迹点点，竟是一行小字："月色正好，何不出门一叙？
"王沁瑶推开窗，只见庭院中柳青钰负手而立，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恍若谪仙。
"你！
"王沁瑶又惊又怒，"私闯民宅，该当何罪？
"柳青钰不慌不忙地拱手："冒昧打扰，实在是有要事相商。
""何事？
""关于..."柳青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小姐女扮男装，冒名应试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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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眼看见他袖中有东西！
"王沁瑶心跳如鼓，脑中急速思索对策。
忽然，她眼前一亮。
"考官大人，"她深施一礼，声音故意压低几分，"在下袖中确有一物，却非小抄，而是先母遗物。
"她缓缓从袖中取出那方绣着兰花的素白帕子，眼中适时泛起一丝湿润："先母早逝，这方绣帕是在下唯一的念想。
每逢重要场合，都会带在身边，以求母亲在天之灵庇佑。
"考场内顿时一片寂静。
那绣帕边角己经有些泛黄，显然年代久远，上面精致的兰花样却依然栩栩如生。
考官神色松动，接过绣帕仔细查看，果然无半点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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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让她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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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肩头，她却无暇享受，只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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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沁瑶脚步一顿，转身见柳青钰负手而立，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柳公子有何指教？
"她强作镇定，折扇轻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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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沁瑶心头剧震，面上却不露分毫："家母生前酷爱女红，这帕子是她亲手所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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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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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时而轻佻时而正经，实在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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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县试而己，后面的路还长。
"王大人抚须道，"从明日起，你每日需多读两个时辰书，为府试做准备。
"王沁瑶应是，心中却暗暗叫苦。
兄长啊兄长，你可害苦我了！
夜深人静，王沁瑶独自在书房苦读。
忽然，窗外传来"嗒"的一声轻响。
她警觉地抬头，只见一片柳叶穿窗而入，落在案头。
柳叶上墨迹点点，竟是一行小字："月色正好，何不出门一叙？
"王沁瑶推开窗，只见庭院中柳青钰负手而立，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恍若谪仙。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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