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祭坛圣约翰大教堂的钟声在午夜响起，安德鲁神父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
这是他担任神父的第三年，却第一次在深夜被召唤到教堂。雨水顺着哥特式的尖顶流淌，
在彩绘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扭曲的痕迹。安德鲁推开沉重的橡木门，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焚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教堂里没有开灯，
只有祭坛上的七支蜡烛在黑暗中摇曳。“主教大人？”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没有人回应。安德鲁摸索着向前走去，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种莫名的不安攥住了他的心脏。祭坛前的帷幕无风自动，
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射在墙壁上。就在这时，他闻到了血腥味。
安德鲁快步走向祭坛，掀开猩红色的帷幕。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红衣主教仰面倒在祭坛上，法衣被鲜血浸透。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主教的双手被摆成祈祷的姿势，掌心向上，而在他的手掌中，
赫然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那是一个由三个三角形组成的图案，
每个三角形的尖端都指向中心的一个圆点。安德鲁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符号他再熟悉不过——二十年前，在圣玛利亚孤儿院，
他曾在院长妈妈的房间里见过同样的符号。他的手颤抖着伸向主教的尸体，
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安德鲁猛地转身，
烛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而在他的影子旁边，赫然出现了另一个影子！“谁在那里？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脚步声戛然而止。安德鲁快步追了出去，
却只看到教堂的大门缓缓关闭。他冲到门口，推开沉重的木门，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法衣。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在雨中散发着昏黄的光。回到祭坛前，安德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仔细观察着主教手中的符号，发现那些线条并非简单的刻痕，而是由无数细小的文字组成。
他凑近细看，那些文字像是某种古老的希伯来文，却又掺杂着拉丁文的变体。突然，
一阵冷风从教堂的彩窗缝隙中钻入，七支蜡烛同时熄灭。黑暗中，
安德鲁听到祭坛下方传来轻微的响动。他摸索着找到手电筒，光束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祭坛底部有一个暗格，此刻正微微敞开。安德鲁蹲下身，发现里面放着一本皮质笔记本。
当他拿起笔记本的瞬间，一张泛黄的照片从书页中滑落。照片上是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女人，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银质手镯，手镯上赫然刻着跟红衣主教掌心相同的三角形符号。
安德鲁翻开笔记本，第一页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圣钥会的真相必须被揭露，
否则更多的牺牲者将会出现。记住，符号是钥匙，鲜血是道路，唯有牺牲才能获得救赎。
”他的手开始颤抖，不仅仅是因为恐惧，
更因为他认出了这个笔迹——这是他在孤儿院时最亲近的玛格丽特修女的笔迹。
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玛格丽特修女离奇失踪，只留下了这个手镯。教堂外突然传来警笛声，
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夜的寂静。安德鲁迅速将笔记本塞进法衣内袋，他隐隐意识到，
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或将永远改变。警车的蓝光透过彩窗在教堂内闪烁，
安德鲁站在祭坛前，看着警察们涌入教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十字架，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个符号的形状。三个三角形，一个圆点，
就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三位一体。“神父，”一个穿着风衣的警探走向他，
“我是凶案组的马克警探。能请您描述一下发现尸体时的情形吗？”安德鲁点点头，
却在开口的瞬间，注意到马克警探的领带夹上闪过一道银光。那是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徽章，
尖端指向中心的一个圆点。2 地下圣所安德鲁注视着马克警探领带夹上的符号，喉咙发紧。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开始描述发现尸体时的情形。在讲述的过程中，
他刻意隐去了关于笔记本和符号的细节。“神父，”马克警探听完后若有所思地说，
“您不觉得奇怪吗？主教大人为什么会在深夜独自来到教堂？
”安德鲁握紧了胸前的十字架：“作为神职人员，我们经常在深夜祈祷。这并不反常。
”“是吗？”马克警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您能解释一下，
为什么监控显示您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堂的人吗？就在昨晚十点。”安德鲁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确实记得昨晚离开时锁上了教堂的门，但那时主教明明还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
“我……我确实锁了门，”安德鲁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但主教有所有钥匙，
他随时可以进出。”马克警探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袋，
里面装着一把沾血的钥匙：“这是在主教手中发现的。有趣的是，这把钥匙上只有您的指纹。
”安德鲁感觉一阵晕眩。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钥匙一直挂在腰间，从未离身。就在这时，
他注意到马克警探身后的警员正在搜查祭坛，其中一个警员的手已经伸向了暗格的位置。
“等等！”安德鲁下意识地喊道，“那里是圣器，不能……”太迟了。警员已经拉开了暗格，
但里面空空如也。安德鲁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到困惑——那本笔记本还在他的法衣内袋里。
马克警探眯起眼睛：“神父，您似乎很紧张那个暗格。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只是些圣器，”安德鲁努力保持镇定，“作为神职人员，我们有责任保护教堂的圣物。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员匆匆跑来，在马克耳边低语了几句。
马克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神父，恐怕您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在主教办公室的垃圾桶里，我们发现了一件染血的法衣，上面有您的名字缩写。
”安德鲁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记得那件法衣，是上周送去干洗的，
怎么会出现在主教的垃圾桶里？警车驶向警局的路上，安德鲁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法衣内袋。
笔记本还在那里，他能感觉到它坚硬的轮廓。突然，他注意到警车行驶的方向似乎不对。
“这不是去警局的路。”安德鲁警惕地说。开车的警员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临时改道，
我们需要先去另一个现场。”安德鲁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注意到这个警员的制服有些不合身，
而且他的脖子上隐约露出一个三角形的纹身。就在这时，警车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安德鲁的手悄悄伸向车门把手，却发现车门已经被锁死。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喊：“救命！
有人吗！”警车猛地刹住，开车的警员转身掏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安静点，神父。
我们只是想和您谈谈。”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横在巷口。车门打开，
一位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走了出来。她举起手中的证件：“特别调查组，放下武器！
”安德鲁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撞向身边的警员，同时拼尽全力推开车门滚了出去。
枪声在他耳边响起，子弹打碎了车窗玻璃。他爬起来就跑，听到身后传来打斗声和枪声。
跑出巷子后，安德鲁躲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他的手颤抖着掏出手机，
却发现没有信号。就在这时，便利店的门被推开，那个穿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
“安德鲁神父，”她低声说，“我是特别调查组的莎拉探员。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安德鲁警惕地后退：“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探员？”莎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徽章，
上面刻着梵蒂冈的纹章：“我们追踪圣钥会已经很久了。您手上的笔记本，
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安德鲁越发感到不安。他还没告诉任何人关于笔记本的事。
“二十年前，”莎拉继续说，“您的养母玛格丽特修女是我们最好的卧底。
她发现了圣钥会的秘密，但就在她即将传递情报时，他们找到了她。
”安德鲁因为紧张而呼吸困难：“你是说……玛格丽特修女她……”“她还活着，”莎拉说，
“但被圣钥会囚禁了二十年。现在，只有您能救她。”就在这时，便利店的玻璃突然碎裂，
一颗子弹击中了莎拉的肩膀。安德鲁看到巷子里的假警员正举着枪向这里冲来。“快走！
”莎拉忍着痛说，“去圣玛利亚孤儿院，那里有您需要的一切答案！
”安德鲁转身跑向便利店的后门，耳边回荡着莎拉的话。
他的脑海中闪过二十年前的画面：雨夜，玛格丽特修女温柔的笑容，
还有她手腕上那个刻着三角形符号的银质手镯……3 圣玛利亚孤儿院安德鲁在雨中奔跑，
冰凉的雨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浸透了法衣。圣玛利亚孤儿院位于城郊，
那座维多利亚式的建筑在他的记忆中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转过最后一个街角，
孤儿院高耸的尖顶出现在雨幕中。二十年过去了，这座建筑似乎被时间遗忘，
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常春藤，铁艺大门锈迹斑斑。安德鲁的手触碰到大门的那一刻，
一阵刺痛骤然从指尖传来。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鲜血正顺着指尖滴落。奇怪的是，血液并没有被雨水冲散，
而是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符号——竟也是那个奇怪的三角形图案。“吱呀”一声，
大门自动打开了。安德鲁深吸一口气，警惕地走了进去。庭院里杂草丛生，
破碎的彩绘玻璃散落一地，在闪电的照耀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主楼的大门虚掩着，
安德鲁轻轻推开门，灰尘在空气中飞舞。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墙上的圣母像已经褪色，但那双眼睛却仿佛在注视着他。突然，一阵熟悉的旋律飘入耳中。
安德鲁浑身一震，那是玛格丽特修女经常哼唱的圣歌。他循着声音走上楼梯，
每一步都让木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音来自三楼的礼拜堂。安德鲁推开门的瞬间，
歌声戛然而止。月光透过破碎的彩窗洒进来，
照亮了祭坛上的一个银质手镯——正是玛格丽特修女的手镯。安德鲁走近祭坛，拿起手镯。
在手镯内侧，他发现了刻着的一行小字：“真相在地下室，以血为证。”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脚步声。安德鲁转身，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门口。那是一位老修女，
她的脸上布满皱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安德鲁，”老修女的声音沙哑，
“你终于来了。”“玛格丽特修女？”安德鲁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二十年过去了，
她苍老得几乎认不出来。老修女摇摇头：“我是安娜修女，玛格丽特的助手。
她……她在等你。”安德鲁犹疑地跟在安娜修女身后，走下螺旋楼梯，来到地下室。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地下室的墙上画满了那个三角形符号，
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在最里面的房间，
安德鲁看到了令他心碎的一幕：玛格丽特修女被锁在一个铁笼里，她的手腕上满是伤痕，
但眼神却流露着坚强。当玛格丽特修女看到安德鲁的那一刻，竟一眼认出了他，
并且神色显得异常复杂。“安德鲁，”玛格丽特虚弱地说，“时间不多了。
圣钥会即将完成最后的仪式，他们需要你的血。”“我的血？”安德鲁困惑地问。
玛格丽特修女艰难地抬起手，指向墙上的符号：“你是被选中的人，安德鲁。
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们把你送到这里，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安德鲁感觉犹如晴天霹雳。他想起自己是个孤儿，没有任何关于父母的记忆。
难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突然，地下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安娜修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谅我，安德鲁。但我必须完成仪式。
”烛光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墙上的符号开始发光。安德鲁感觉手腕一阵剧痛，低头看去，
发现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顺着手指滴落。
玛格丽特修女突然挣扎着站起来：“快！手镯！把它放在祭坛上！”安德鲁慌乱地照做了。
当手镯接触到祭坛的瞬间，整个地下室开始震动。墙上的符号发出刺目的红光，
一个暗门缓缓打开。“快走！”玛格丽特修女喊道，“那里有你需要的一切！
”安德鲁犹豫了一下，还是冲进了暗门。在暗门关闭的最后一刻，
他听到玛格丽特修女最后的呼喊：“记住，安德鲁，你不是受害者，你是钥匙！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隧道，墙上刻满了古老的文字。安德鲁的手电筒照亮了前方的路，
他发现这些文字和笔记本上的如出一辙。隧道的尽头是一间圆形密室，
中央放着一座石制祭坛。祭坛上刻着复杂的图案，安德鲁认出那是三个三角形的叠加。
在祭坛上方，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银质吊坠。图案加吊坠组合在一起，
形状正是那个神秘的符号。当安德鲁走近祭坛时，吊坠突然发出嗡鸣声，
一道光束从吊坠中心射出，在墙上投射出一段文字：“唯有被选中者的鲜血，
方能开启真理之门。”安德鲁看着自己仍在流血的手腕，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慎重考虑后，
还是决定将手按在祭坛上。当鲜血顺着刻痕流淌，整个密室开始震动，祭坛缓缓下沉，
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安娜修女苍老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太晚了，安德鲁。仪式已经开始了。
”4 最后的圣所安德鲁没有犹豫，纵身跳入祭坛下的阶梯。潮湿的石阶上长满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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