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持续了整整十七秒。
当应急电源启动时，黎晨的视网膜还残留着数据芯片插入季风核心时的金色闪光。
他蜷缩在翻倒的实验台后面，左眼视野里跳动着破碎的能量流——它们像被惊扰的蛇群，正从季风爆裂的机械义肢中西散逃逸。
（那些蓝光在害怕。
）"晴天！
"雷暴的声音从通讯器炸出，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你在哪？
"黎晨没回答。
他摸到锁骨下发烫的烙印，指腹传来金属蠕动的触感。
在季风倒下的位置，金色液体正从机械残骸里渗出，汇聚成细流向他蜿蜒而来。
（它们在找宿主。
）他猛地翻滚避开，液体扑空后突然凝固成尖刺，贯穿了背后的合金墙壁。
---基地的警报系统在头顶嘶鸣，黎晨贴着墙根向第七实验室移动。
左眼的刺痛越来越剧烈，视野边缘开始浮现不属于现在的记忆碎片——五岁的自己站在培养舱前，舱体内漂浮着另一个闭眼的男孩。
（那是谁？
）拐角处传来菌丝蠕动的声音。
黎晨屏息凝神，看着三个极光队员摇摇晃晃地走过，他们的防护面罩里爬满荧光蓝的丝状物。
当最后一人转头时，他看清对方脖子上暴突的金属血管——和季风义肢里渗出的液体同源。
（纳米机器人己经控制了大部分人。
）怀表在口袋里震动。
黎晨掏出来时，发现表盘玻璃内侧结满了冰晶，而指针正逆着表盘上的刻痕转动。
（时间流速出问题了。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冲向通风管道。
---第七实验室的门禁系统己经失效。
黎晨踹开变形的舱门时，扑面而来的冷雾里悬浮着九十七个培养舱。
每个舱体都标注着"方舟"编号，从1到96的舱体里是空的，只有97号舱注满了金色液体。
（那是......）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舱体里漂浮的身影有着和他一样的脸部轮廓，但胸口没有"方舟-97"的烙印，取而代之的是先驱者的鹰隼徽章。
"迭代体97-B。
"夜枭的声音从头顶通风管传来。
她倒挂着现身，乌鸦面具的右半边己经碎裂，露出下面金属与血肉交融的脸，"季风最成功的作品。
"黎晨的枪口对准她："解释。
""闭环需要观测者，也需要变量。
"夜枭弹出一枚全息芯片，画面显示季风正将某种晶体植入婴儿的后颈，"你父母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必须死。
"芯片影像变换，显示出黎晨从未见过的画面——父亲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母亲则拿着脉冲枪对准培养舱里的另一个婴儿。
（双胞胎？
）"不是双胞胎。
"夜枭仿佛读透他的思想，"是同一个人的两种可能性。
你选择了反抗，而他选择成为闭环的维护者。
"金色液体突然从通风口喷涌而出。
夜枭推开黎晨的瞬间，液体贯穿了她的腹部。
黎晨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融化，乌鸦面具坠地时裂成两半，露出下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琥珀色右眼。
（原来如此。
）---警报声变成了尖锐的蜂鸣。
黎晨站在97号培养舱前，看着舱体内"另一个自己"睁开了眼睛。
那双瞳孔是纯金色的，没有半点人类的情感。
"观测者协议启动。
"97-B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声的混合，"变量清除程序运行中。
"整个实验室的墙壁开始渗出金色液体。
黎晨后退着撞上控制台，突然发现操作屏上显示着倒计时——00:09:59。
（十分钟后会发生什么？
）他猛然想起父亲数据芯片里的最后一条记录：当时轨归零，闭环将重启。
怀表在他的掌心发烫。
黎晨看着两个时间显示——实验室倒计时还剩9分42秒，而怀表的指针己经逆转到接近零点。
（必须在时轨归零前打破闭环。
）他砸碎控制台玻璃，扯出里面纠缠的导线。
左眼视野里，整个实验室的能量流突然清晰可见——它们全部汇聚向97号培养舱底部的某个节点。
（核心在那里。
）当黎晨扑向培养舱时，97-B的手臂突然穿透强化玻璃伸出，金属化的手指掐住他的喉咙。
窒息感袭来的瞬间，他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一个是夜枭最后的耳语："记住，你才是真正的变量。
"另一个来自记忆深处的母亲："晨光，裂缝永远在观测者盲区。
"黎晨松开握着导线的手，转而按在自己锁骨下的烙印上。
（那就成为裂缝。
）---金色液体吞没了大半个实验室时，倒计时走到00:00:03。
黎晨的视野己经模糊，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被分解——皮肤、骨骼、意识都在融化成数据流。
在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瞬，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怀表塞进了97-B胸口的先驱者徽章缝隙。
"凡事......"倒计时归零的蜂鸣吞没了后半句话。
紧接着是寂静。
绝对的、真空般的寂静。
然后——"咔嚓。
"怀表的玻璃表面出现第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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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蓝光在害怕。
）"晴天！
"雷暴的声音从通讯器炸出，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你在哪？
"黎晨没回答。
他摸到锁骨下发烫的烙印，指腹传来金属蠕动的触感。
在季风倒下的位置，金色液体正从机械残骸里渗出，汇聚成细流向他蜿蜒而来。
（它们在找宿主。
）他猛地翻滚避开，液体扑空后突然凝固成尖刺，贯穿了背后的合金墙壁。
---基地的警报系统在头顶嘶鸣，黎晨贴着墙根向第七实验室移动。
左眼的刺痛越来越剧烈，视野边缘开始浮现不属于现在的记忆碎片——五岁的自己站在培养舱前，舱体内漂浮着另一个闭眼的男孩。
（那是谁？
）拐角处传来菌丝蠕动的声音。
黎晨屏息凝神，看着三个极光队员摇摇晃晃地走过，他们的防护面罩里爬满荧光蓝的丝状物。
当最后一人转头时，他看清对方脖子上暴突的金属血管——和季风义肢里渗出的液体同源。
（纳米机器人己经控制了大部分人。
）怀表在口袋里震动。
黎晨掏出来时，发现表盘玻璃内侧结满了冰晶，而指针正逆着表盘上的刻痕转动。
（时间流速出问题了。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冲向通风管道。
---第七实验室的门禁系统己经失效。
黎晨踹开变形的舱门时，扑面而来的冷雾里悬浮着九十七个培养舱。
每个舱体都标注着"方舟"编号，从1到96的舱体里是空的，只有97号舱注满了金色液体。
（那是......）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舱体里漂浮的身影有着和他一样的脸部轮廓，但胸口没有"方舟-97"的烙印，取而代之的是先驱者的鹰隼徽章。
"迭代体97-B。
"夜枭的声音从头顶通风管传来。
她倒挂着现身，乌鸦面具的右半边己经碎裂，露出下面金属与血肉交融的脸，"季风最成功的作品。
"黎晨的枪口对准她："解释。
""闭环需要观测者，也需要变量。
"夜枭弹出一枚全息芯片，画面显示季风正将某种晶体植入婴儿的后颈，"你父母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必须死。
"芯片影像变换，显示出黎晨从未见过的画面——父亲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母亲则拿着脉冲枪对准培养舱里的另一个婴儿。
（双胞胎？
）"不是双胞胎。
"夜枭仿佛读透他的思想，"是同一个人的两种可能性。
你选择了反抗，而他选择成为闭环的维护者。
"金色液体突然从通风口喷涌而出。
夜枭推开黎晨的瞬间，液体贯穿了她的腹部。
黎晨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融化，乌鸦面具坠地时裂成两半，露出下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琥珀色右眼。
（原来如此。
）---警报声变成了尖锐的蜂鸣。
黎晨站在97号培养舱前，看着舱体内"另一个自己"睁开了眼睛。
那双瞳孔是纯金色的，没有半点人类的情感。
"观测者协议启动。
"97-B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声的混合，"变量清除程序运行中。
"整个实验室的墙壁开始渗出金色液体。
黎晨后退着撞上控制台，突然发现操作屏上显示着倒计时——00:09:59。
（十分钟后会发生什么？
）他猛然想起父亲数据芯片里的最后一条记录：当时轨归零，闭环将重启。
怀表在他的掌心发烫。
黎晨看着两个时间显示——实验室倒计时还剩9分42秒，而怀表的指针己经逆转到接近零点。
（必须在时轨归零前打破闭环。
）他砸碎控制台玻璃，扯出里面纠缠的导线。
左眼视野里，整个实验室的能量流突然清晰可见——它们全部汇聚向97号培养舱底部的某个节点。
（核心在那里。
）当黎晨扑向培养舱时，97-B的手臂突然穿透强化玻璃伸出，金属化的手指掐住他的喉咙。
窒息感袭来的瞬间，他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一个是夜枭最后的耳语："记住，你才是真正的变量。
"另一个来自记忆深处的母亲："晨光，裂缝永远在观测者盲区。
"黎晨松开握着导线的手，转而按在自己锁骨下的烙印上。
（那就成为裂缝。
）---金色液体吞没了大半个实验室时，倒计时走到00:00:03。
黎晨的视野己经模糊，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被分解——皮肤、骨骼、意识都在融化成数据流。
在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瞬，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怀表塞进了97-B胸口的先驱者徽章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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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咔嚓。
"怀表的玻璃表面出现第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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