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的指甲缝里卡着三根灰白色绒毛。
这是他在老宅门槛下发现的——那些细丝状物体泛着尸蜡般的光泽，像是从某种腐烂多年的毛皮上脱落的。
此刻他蹲在阁楼西侧的柏木地板上，煤油灯摇曳的火光将梁柱阴影投射成张牙舞爪的怪物。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栀子香，让他想起祖母下葬时棺木里铺的香草。
"甲辰箱..."他摩挲着铜锁上模糊的纂刻，那封匿名信的血书在脑海浮现。
三天前的深夜，这封没有邮戳的信件突兀地出现在他长沙公寓的猫眼里。
当沾着妹妹银锁碎片的信纸展开时，陈渡分明听见窗外传来送葬的唢呐声，可那分明是凌晨三点。
"咔嚓。
"锈蚀的锁舌突然弹开，陈渡下意识屏住呼吸。
藤箱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顺着地板纹路蜿蜒成蚯蚓状的轨迹。
就在他准备掀开箱盖时，整座老宅响起骨骼摩擦的咯吱声。
那些贴满梁柱的褪色符咒无风自动，朱砂绘制的镇尸纹样竟开始逆时针旋转。
"阿奶的裹脚布？
"陈渡用木棍挑出箱中物。
本该素白的绸布浸泡在黑色黏液里，每道褶皱都渗出细密的血珠。
更诡异的是布匹中央鼓起人脸的形状，随着他抖开布料，一张肿胀的妇人面孔猛地凸现！
"砰！
"煤油灯撞在墙角的青铜镜上。
陈渡踉跄后退，镜面突然映出无数重叠的人影——七个梳着发髻的女童正趴在他后背嬉笑，她们脚踝都系着褪色红绳，绳头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最年长的那个突然转过180度的头颅，腐烂的嘴唇贴着他耳垂翕动："阿兄...铃铛在吃我的手指..."陈渡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那些十年前就该尘封的记忆开始翻涌：七岁那年的中元节，他亲眼看见妹妹被族老带往祠堂。
月光下的小女孩蹦跳着踩碎自己的影子，每步都落下银铃的脆响。
第二天全村人都说她得了急病，可棺材里分明传出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陈家崽！
快封箱！
"沙哑的嘶吼从楼下炸响。
陈渡扑到窗边，看见独眼阿婆正用桃木拐杖疯狂敲击院中的青石井栏。
老人那只完好的右眼充血暴突，脖颈爬满蚯蚓状的黑纹："戌时三刻了！
你阿奶的裹尸布见不得——"乌鸦的惨叫撕裂雨幕。
黑压压的鸟群从后山俯冲而下，尖喙精准刺入阿婆空洞的左眼眶。
陈渡抄起煤油灯要冲下楼，却发现自己的影子被钉在原地。
灯油里漂浮的碎骨正在重组，渐渐拼出个梳双丫髻的女童轮廓，而那分明是妹妹八岁时的模样。
"叮——"青铜铃铛声穿透雨帘。
陈渡猛然回头，阁楼墙面渗出大片水渍，渐渐凝成七具倒吊的人形。
那些阴尸的脚腕都系着褪色红绳，绳头银铃与妹妹的长命锁如出一辙。
最外侧的尸影突然裂开嘴角，腐坏的声带挤出气泡音："阿兄...替我喂饱铃铛呀..."煤油灯轰然炸裂。
在最后的光晕里，陈渡看见纸扎人惨白的手掌拍打着木窗。
描着腮红的童男童女脸孔在窗纸后起伏，被雨水泡发的彩纸裂缝中，露出下面层层叠叠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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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蚀的锁舌突然弹开，陈渡下意识屏住呼吸。
藤箱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暗红液体，顺着地板纹路蜿蜒成蚯蚓状的轨迹。
就在他准备掀开箱盖时，整座老宅响起骨骼摩擦的咯吱声。
那些贴满梁柱的褪色符咒无风自动，朱砂绘制的镇尸纹样竟开始逆时针旋转。
"阿奶的裹脚布？
"陈渡用木棍挑出箱中物。
本该素白的绸布浸泡在黑色黏液里，每道褶皱都渗出细密的血珠。
更诡异的是布匹中央鼓起人脸的形状，随着他抖开布料，一张肿胀的妇人面孔猛地凸现！
"砰！
"煤油灯撞在墙角的青铜镜上。
陈渡踉跄后退，镜面突然映出无数重叠的人影——七个梳着发髻的女童正趴在他后背嬉笑，她们脚踝都系着褪色红绳，绳头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最年长的那个突然转过180度的头颅，腐烂的嘴唇贴着他耳垂翕动："阿兄...铃铛在吃我的手指..."陈渡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那些十年前就该尘封的记忆开始翻涌：七岁那年的中元节，他亲眼看见妹妹被族老带往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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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青铜铃铛声穿透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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