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门小雨(童年伤疤)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衣柜门小雨全章节阅读

八岁那年的雨夜，是我记忆中最黑暗的一晚。我蜷缩在狭小的衣柜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却依然能听见父亲沉重的脚步声和含糊不清的咒骂。衣柜门缝透进的光线忽明忽暗，

伴随着客厅里物品被摔碎的刺耳声响。"林国强！你疯了吗？小雨还在家！

"母亲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我熟悉的恐惧。"臭婆娘！老子养你们吃白饭的？钱呢？

"父亲的吼声像雷一样炸开，接着是一声闷响和母亲的尖叫。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眼泪无声地流下。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从我有记忆开始，

父亲醉酒后的暴力就像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而我和母亲只能在噩梦中不断坠落。

衣柜外，世界分崩离析；衣柜里，我学会了人生第一课——如何让自己变得足够小，

小到不被发现，小到不存在。父亲林国强曾经是个体面的电工，至少在白天是这样。

街坊邻居都称赞他手艺好，干活利索。但太阳一落山，特别是发工资的日子，

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酒瓶碰撞的声音是我童年最恐惧的旋律，

那意味着又一个不眠之夜即将开始。"小雨，快进去。

"母亲李梅在我放学回家看到门口散落的酒瓶时，会立刻把我推进卧室，

然后迅速把一些饼干和牛奶塞给我，"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知道吗？"我点点头，

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客厅。母亲的眼角还有上次留下的淤青，淡黄色的，

像一片枯萎的秋叶贴在皮肤上。那天晚上，父亲比往常回来得更早，也更醉。我躲在房间里，

听见他跌跌撞撞地撞翻椅子，嘴里嘟囔着难听的话。母亲从厨房跑出来，

我听见她轻声说："国强，我给你煮了醒酒汤...""滚开！

"一声怒吼后是响亮的耳光声。我从门缝看见母亲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

父亲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拳头像雨点般落下。我的双腿发软，喉咙发紧，

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看什么看！小杂种！"父亲突然转向我的方向，

充血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野兽一样发亮。我猛地关上门，听见他沉重的脚步声逼近。

那一刻，我学会了像老鼠一样敏捷——钻进了衣柜最深处，用衣服盖住自己，屏住呼吸。

父亲踹开房门的声音像爆炸一样震耳欲聋。"死丫头躲哪去了？"他翻找着床底，掀开被子，

最后停在衣柜前。我透过衣服的缝隙，看见他粗大的手指扣在衣柜把手上。"国强！

别吓着孩子！"母亲突然冲进来，挡在衣柜前，

"她才七岁..."父亲转身揪住母亲的头发，把她拖出了房间。

我听见母亲的啜泣和父亲的咒骂声渐渐远去，然后是更多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我蜷缩在黑暗里，数着自己的心跳，直到一切归于寂静。不知过了多久，衣柜门被轻轻打开。

母亲苍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嘴角有血迹，但她在微笑。"没事了，小雨，出来吧。

"她伸出手，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紫色的指痕。我扑进母亲怀里，

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面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妈妈，疼吗？"我小声问，

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肿起的脸颊。母亲摇摇头，把我抱得更紧："不疼，妈妈不疼。饿了吧？

我给你热饭去。"那天晚上，母亲做了我最爱吃的西红柿炒蛋。我们坐在厨房的小桌子旁，

她一直给我夹菜，自己却几乎没动筷子。父亲在卧室里打着震天的呼噜，

而母亲的眼睛始终盯着那扇虚掩的门，像一只警惕的母鹿。母亲是服装厂的缝纫工，

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回到家还要做饭、洗衣、打扫。父亲自从失业后，

就很少出去找工作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和酒友厮混，然后醉醺醺地回家发泄不满。

我记得有一次，母亲发高烧，却还是坚持去上班。那天晚上她回来时脸色惨白，几乎站不稳。

父亲不但没有关心她，反而因为她没有及时做饭而大发雷霆。"装什么装？老子饿死了！

"他一把将母亲从椅子上拽起来。"国强，我真的不舒服..."母亲虚弱地抗议着。

"不舒服？我让你更不舒服！"父亲举起手，我冲了上去。"不要打妈妈！

"我抱住父亲的手臂，那是我第一次试图阻止他。父亲愣住了，低头看着我，

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但很快，那情绪被愤怒取代。"小兔崽子也敢管老子？

"他甩开我，我撞在桌角上，额头一阵剧痛。"小雨！"母亲尖叫着扑向我，

用手帕按住我流血的额头。她转向父亲，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怒火："林国强！

你敢再碰孩子一下，我就跟你拼命！"也许是母亲罕见的强硬态度震慑了父亲，

也许是看到我流血让他清醒了些，他嘟囔了几句，摔门而出。母亲抱着我哭了很久，

她的眼泪滴在我的脸上，和我的混在一起。"对不起，小雨，

妈妈对不起你..."她一遍遍地说，声音支离破碎。那天晚上，

母亲用最后的力气带我去诊所缝了三针。回来的路上，她买了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

"我们小雨今天很勇敢，"她努力笑着，"勇敢的孩子应该得到奖励。

"我们坐在路边分吃那个蛋糕，母亲把大部分奶油都给了我。路灯下，

我看见她眼角的细纹和鬓角的白发，她才三十岁，却已经像个老人了。"妈妈，

我们为什么不离开爸爸？"我舔着勺子，突然问道。母亲的手停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整理我的头发："小雨，事情没那么简单。妈妈没有足够的钱，

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但是妈妈答应你，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的。

"她没说出口的话我能感觉到——她在等我长大，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奇迹。在学校里，

我是个安静的孩子，成绩不错但朋友很少。我不邀请同学来家里玩，

也不参加需要家长出席的活动。班主任张老师曾经委婉地问过我家里情况，

我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说一切都好。"林小雨的作文写得很好，

"张老师在家长会上对母亲说，"但她太安静了，很少和同学交流。

"母亲勉强笑了笑："她从小就是个内向的孩子。"我知道母亲在保护我，

就像她用身体保护我免受父亲的拳头一样。她编织着一个个小小的谎言，

为我们筑起脆弱的保护墙。有一次，学校组织亲子运动会，要求父母一起参加。

我本不想报名，但母亲坚持要去。"小雨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她对父亲说，

"我们就去一次。"父亲出乎意料地同意了，甚至那天上午没有喝酒。运动会开始时，

他表现得像个正常的父亲——为我加油，和母亲一起参加三人四足比赛。

看着父母绑在一起的腿协调地前进，母亲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我恍惚间以为我们是个正常的家庭。但幻觉总是短暂的。回家的路上，

我们遇到了父亲的酒友，几句话后他就跟着去了小酒馆。晚上，醉醺醺的父亲回到家，

因为晚饭不合口味掀翻了桌子。"老子今天高兴，你们就给我吃这个？"他咆哮着，

把盘子摔在地上。母亲迅速把我推进卧室，但我还是看见父亲抓住她的肩膀摇晃，

像摇晃一棵没有生命的树。那天晚上，我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张纸条，

是母亲工整的字迹："小雨，记住，爸爸的病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妈妈的错。他需要帮助，

但他拒绝帮助。我们只能更坚强。"我把纸条藏在数学课本的夹层里，那是我的秘密宝藏，

提醒我母亲的爱和勇气。十岁那年冬天，母亲的工作量增加了，

她开始接一些在家做的手工活。每天晚上，等我睡着后，

她就坐在微弱的台灯下缝制衣服到深夜。我常常半夜醒来，

看见她疲惫的背影和不断揉眼睛的动作。"妈，睡吧。"我轻声说。"马上就好，

这批活明天要交。"她回头对我笑笑，"你快睡，明天还要上学。"我知道母亲在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