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不是婚戒,只是一枚普通的银戒,是他和林小雨交往两周年时她送的礼物。
戒指内侧刻着"远方的雨",既包含了两人的名字,又暗合他们相遇的故事。"在想什么?
"一双柔软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林小雨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程远转过身,将她搂入怀中,嗅着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气。
"没什么,就是在想明天提案的事。"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撒谎了。实际上,
他刚才在想的是是否该求婚了。三十岁的广告公司创意总监,事业稳定,感情和睦,
似乎一切都水到渠成。"别担心,你的创意一向很棒。"林小雨仰起脸,
眼睛里满是信任的光芒。她总是这样,无条件地相信他,支持他。程远忍不住又吻了吻她。
林小雨的嘴唇柔软温暖,像她这个人一样,不张扬却让人感到舒适。
两年前在云南的那场突如其来的雨中相遇,
她将伞倾斜向他那一侧的模样至今仍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明天周末,
我们去新开的那家商场逛逛吧?听说顶楼有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程远提议道。
林小雨眼睛一亮:"好啊!正好我想买条新裙子,下周三我表妹婚礼穿。"程远笑着点头,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求婚的细节。也许就在那家意大利餐厅?或者等回家后,
在他们一起挑选的沙发上,像平常一样依偎着看电视时突然拿出戒指?第二天中午,
程远和林小雨手牵手走进商场。林小雨今天穿了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她不是那种第一眼惊艳的美女,但胜在气质温婉,越看越有味道。
"我们先去看裙子还是先吃饭?"程远问道。"先看裙子吧,免得吃完饭犯困。
"林小雨笑着回答,拉着他向女装区走去。就在他们经过一家高档化妆品专柜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程远浑身一僵。"程远?真的是你!"程远转过头,
看到一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妆容精致的女人正惊讶地望着他。
她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红色连衣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肩头,
整个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性感魅力。苏瑶。他的前女友,更准确地说,
是他曾经以为会共度一生的人。"好久不见。"程远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
他能感觉到林小雨的手在他掌心里微微收紧。"天哪,都三年了吧?"苏瑶走上前,
香水味扑面而来,是那种昂贵又张扬的香调,"你看起来更帅了。"她的目光扫过程远全身,
最后才落到林小雨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这位是?"苏瑶挑眉问道。"我女朋友,
林小雨。"程远介绍道,同时握紧了林小雨的手,"小雨,这是苏瑶,我的...大学同学。
""你好。"林小雨礼貌地微笑,但程远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僵硬。
"女朋友啊..."苏瑶拖长了音调,红唇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真可爱。
"她转向程远,"听说你现在是奥美创意的总监了?厉害啊,我早就知道你会成功。
"程远有些惊讶她还关注着自己的职业发展:"你现在在做什么?""哦,我刚从上海回来,
在蓝标做客户总监。"苏瑶随意地说道,仿佛在谈论天气,"对了,下周我们公司有个派对,
都是业内人,你要不要来?可以带上你女朋友。"她朝林小雨露出一个看似友好的微笑。
程远犹豫了一下:"我看看时间安排...""别担心,我会发邀请函给你的。
"苏瑶打断他,从名牌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程远,"这是我的新号码,老号码早就不用了。
有空常联系啊,老同学。"她朝两人挥挥手,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离开了,
留下淡淡的香水味和一阵莫名的尴尬。"只是大学同学?"等苏瑶走远,林小雨轻声问道。
程远叹了口气:"前女友。我们在一起五年,分手三年了。对不起,刚才不知道该怎么介绍。
"林小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捏了捏他的手:"没关系,都过去了。我们去看看裙子吧?
"但程远能感觉到,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已经变了。林小雨虽然还在微笑,
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他读不懂的情绪。晚餐时,林小雨比平时安静许多。程远试图活跃气氛,
讲了些公司里的趣事,但她只是敷衍地笑笑。"你还在想苏瑶的事?"最终,
程远忍不住问道。林小雨放下叉子,直视他的眼睛:"你们为什么分手?
"程远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他喝了一口红酒,斟酌着词句:"性格不合吧。
她比较...强势,喜欢掌控一切。我们经常为一些小事争吵。分手是她提的,
当时她拿到了上海的工作机会,觉得异地恋不现实。""你还爱她吗?
"林小雨的问题像一把小刀,精准地刺入程远最不想触碰的角落。"当然不。
"程远回答得太快,反而显得不真实,"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爱的是你。
"林小雨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点点头:"我相信你。"但她眼里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
回到家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依然有些微妙。平时他们总会依偎在沙发上看电影或聊天,
但今晚林小雨说她有些累,早早地就去睡了。程远坐在客厅里,手里捏着苏瑶的名片。
他应该扔掉它的,但鬼使神差地,他打开了微信,输入了上面的号码。
苏瑶的头像立刻跳出来——一张在高级餐厅的自拍,红唇微启,眼神撩人。他犹豫了一下,
没有点击添加好友,但也没有删除这个搜索记录。第二天早上,程远被咖啡的香气唤醒。
林小雨已经起床做了早餐,仿佛昨晚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今天天气真好,
我们去公园走走吧?"她微笑着提议,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
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明亮。程远突然感到一阵愧疚。林小雨是这样好的女孩,温柔体贴,
从不无理取闹。他怎么能让她因为一个过去式而不安?"好主意。"他起身拥抱她,
"我爱你。""我也爱你。"林小雨回抱他,但程远总觉得她的手臂没有平时那么用力。
一周后的周三,程远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蓝标公司派对的正式邀请函,
还有一张手写卡片:"期待见到你,
记得带上小女友哦~ ——瑶"字迹旁边还印着一个唇印,鲜红刺目。
程远立刻把卡片藏进了抽屉深处。他不打算去那个派对,也不打算告诉林小雨这件事。
过去的就应该让它过去,他不希望苏瑶再搅乱他现在的生活。然而,命运似乎另有安排。
当天下午,程远在公司楼下咖啡厅偶遇了苏瑶。"这么巧?"苏瑶假装惊讶,
但程远怀疑这根本不是巧合,"我刚好来这边见客户。你收到邀请函了吗?
"程远点点头:"收到了,但不一定能去,最近工作很忙。"苏瑶撇撇嘴:"别这样嘛,
很多业内大佬都会来,对你的事业有帮助的。"她靠近一步,香水味再次包围了程远,
"而且,我真的很想和你聊聊。这几年...我经历了很多。"她的眼神突然变得脆弱,
与平时张扬的形象截然不同。程远惊讶地发现,她眼角有了几丝细纹,
虽然被精致的妆容掩盖着。"你...还好吗?"他忍不住问道。
苏瑶苦笑一下:"上海的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我离过一次婚,现在又回到起点。
"她摆摆手,"不说这些了。周五晚上见?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程远犹豫了。
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面对曾经深爱过的人的脆弱,他难以狠下心来。"我考虑一下。
"他最终说道。苏瑶笑了,仿佛已经获得了胜利:"我等你。"当晚,程远加班到很晚。
回到家时,林小雨已经睡了,但餐桌上留着他最爱吃的咖喱饭,用保温盒装着。
旁边还有一张便利贴:"知道你加班,记得吃晚饭。爱你。"程远看着这张纸条,
心里一阵温暖,随即又是一阵愧疚。他应该告诉林小雨关于派对的事,
但他能想象她听到后的表情。更何况,他很可能根本不会去。周四晚上,
林小雨去参加表妹的婚前派对,程远一个人在家。手机突然响起,
是苏瑶发来的短信:"明天就是派对了,真的很希望你能来。有些话,我想当面告诉你。
"程远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最终,他回复:"我会去,但只待一会儿。"周五早晨,
程远告诉林小雨他晚上有个行业交流会要参加。这不是完全的谎言,
蓝标的派对确实算是行业交流。"需要我一起去吗?"林小雨问道。"不用了,
就是些无聊的商务应酬。"程远回答得太快,看到林小雨疑惑的眼神,他又补充道,
"你明天不是要早起参加你表妹的婚礼吗?今晚好好休息。"林小雨点点头,
但程远能感觉到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晚上七点,程远穿着深蓝色西装来到派对现场。
这是一家高档酒店的顶层酒吧,整个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苏瑶一见到他就迎了上来,
今晚她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晚礼服,美得惊心动魄。"你来了!"她开心地挽住他的手臂,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程远有些不自在地抽出手臂:"我说过只待一会儿。
""至少先喝一杯吧。"苏瑶递给他一杯香槟,"为我们久别重逢。"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
苏瑶带着程远认识了不少业内重要人物,确实如她所说,这对他的职业有帮助。
但更让程远在意的是苏瑶时不时流露出的忧郁。"你知道吗,"在露台上,
苏瑶望着远处的灯光说道,"离开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程远愣住了:"什么?
""在上海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苏瑶转身面对他,眼睛里闪着泪光,"我当时太年轻,
太想要证明自己,以为事业比爱情重要。但我错了。"程远不知该如何回应。三年前,
是苏瑶决绝地提出分手,头也不回地去了上海。他曾试图挽留,但她态度坚决。"瑶瑶,
都过去了。"他最终说道,"我现在有林小雨了。""她真的了解你吗?"苏瑶突然问道,
"她知道你害怕打雷吗?知道你其实不喜欢吃辣但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总会勉强自己吗?
知道你在压力大时会做那个关于高考的噩梦吗?"程远震惊地看着她。
这些都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知道的细节。"我们之间有五年的回忆,程远。"苏瑶靠近他,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她的香水味,她嘴唇的形状,她说话时微微扬起的眉梢,
都是那么熟悉。程远感到一阵眩晕,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林小雨发来的消息:"明天婚礼我需要带礼物吗?还是你准备了?
"这条平常的短信像一盆冷水浇醒了程远。他后退一步:"我得走了。""别走。
"苏瑶抓住他的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知道你还爱我。
"程远挣脱她的手:"对不起,瑶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转身离开,心跳如雷。
走出酒店,夜风拂过发烫的脸颊,程远深吸一口气。他差点就迷失在过去的回忆里,
差点就背叛了林小雨的信任。回到家,林小雨已经睡了。程远轻手轻脚地洗漱,
然后悄悄爬上床。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林小雨安静的睡颜上,
程远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我爱你。"他轻声说。林小雨在睡梦中微微勾起嘴角,
仿佛听到了他的话。第二天是林小雨表妹的婚礼。程远特意请了一天假陪她参加。
整个仪式上,他都格外体贴,握着林小雨的手不放,仿佛在弥补什么。
"你今天怎么这么黏人?"林小雨笑着问。程远只是摇摇头:"就是突然觉得你很珍贵。
"婚礼结束后,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大雨。没有带伞的两人手拉手在雨中奔跑,
像极了他们初遇时的场景。回到家,浑身湿透的两人相视而笑。"我去给你拿毛巾。
"林小雨说着走向浴室。程远的手机就在这时响了,是一条微信。他随手点开,
是苏瑶发来的照片——昨晚在派对上,不知何时被拍下的。照片里,苏瑶靠在他肩膀上,
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更糟的是,林小雨正好从浴室出来,看到了这一幕。时间仿佛凝固了。
程远慌忙锁上手机屏幕,但已经太迟了。"这是什么?"林小雨的声音很轻,
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锋利,"你不是说去行业交流会吗?""小雨,
我可以解释...""那是苏瑶,对吧?"林小雨打断他,"你们昨晚在一起?
"程远从未见过林小雨这样的表情——受伤、愤怒,还有深深的失望。"只是工作上的派对,
她邀请我去认识些人。什么都没发生,我发誓。"程远急切地解释。
"那为什么骗我说是行业交流会?"林小雨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会去?
"程远哑口无言。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林小雨摇摇头,
眼里噙着泪水:"我需要一些时间冷静。"她拿起外套和车钥匙,"我去我爸妈家住几天。
""小雨,等等!"程远拉住她,"别走,我们谈谈。""现在谈只会说些伤人的话。
"林小雨挣脱他的手,"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程远心上。
他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上苏瑶发来的照片,
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落入了某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窗,
像是无数细小的指责。程远盯着紧闭的公寓门,手中的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但那张照片似乎仍灼烧着他的视网膜。他猛地站起身,拨通了苏瑶的电话。
"这么快就想我了?"苏瑶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胜券在握的慵懒。
"那张照片是怎么回事?"程远压低声音,生怕被可能还未走远的林小雨听见,
"你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要发给我?""哎呀,生气了?"苏瑶轻笑一声,
"我只是觉得那张照片拍得不错,想留个纪念而已。怎么,小女友看到了?
"程远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你是故意的。""程远,"苏瑶的声音突然变得正经,
"我只是帮你认清现实。你和那个小女孩根本不合适。她不懂你,
也不懂我们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来评判。"程远咬牙切齿地说。
"好吧,既然你这么在意她,"苏瑶的语气又变得轻快,"不如我帮你解释?
我可以告诉她我们只是老朋友叙旧,什么事都没有。"程远深吸一口气:"不必了。
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挂断电话,程远瘫坐在沙发上。
公寓里还残留着林小雨常用的茉莉香氛气息,但现在只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他拿起手机,给林小雨发了条信息:"对不起,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爱你。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程远走进卧室,衣柜门敞开着,
林小雨带走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床头柜上他们的合照还在,
照片里的林小雨靠在他肩头,笑容恬静。程远拿起相框,拇指轻轻抚过她的笑脸。
他早该告诉林小雨真相的。如果他一开始就坦白苏瑶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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