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鹅鸣之夜江苏省仪征市河东村,夜幕总是早早地降临。
2000 年 2 月 24 日,刚过晚上八点,整个村子便被寂静笼罩,
唯有偶尔响起的犬吠声,稍稍打破这份宁静。曹妈如往常一样,
仔细检查完儿媳周红的房门锁后,才缓缓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把铜锁在清冷的月光下,
泛着丝丝冷光,锁舌咬合时,“咔嗒” 一声脆响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自从儿子柯亮外出打工后,守护这个全村最漂亮的儿媳,
就成了曹妈心中沉甸甸、一刻也不敢放下的责任。“妈,您别总锁我,怪闷得慌的。
” 周红曾带着几分娇嗔,轻声对曹妈抱怨道。她那双杏眼,在昏黄的煤油灯下,
宛如闪烁的星星,明亮动人。“傻孩子,你不晓得自己长得有多招人稀罕。
” 曹妈满脸慈爱,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儿媳乌黑柔顺的长发,语重心长地说道,
“村里那些光棍汉瞅你的眼神,我瞧着都直发怵。”周红,刚满十八岁,
两年前从陕西安康嫁过来时,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女。她有着村里姑娘少有的白皙皮肤,
身材匀称,笑起来时,右脸颊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更是为她增添了几分迷人的韵味。
这样出众的容貌,在这个闭塞的河东村,既是众人眼中的骄傲,却也如同潜藏的隐患,
让人隐隐担忧。曹妈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儿媳传来的轻微呼吸声,心中满是安宁,
渐渐合上了眼睛。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听到周红如此平静的呼吸声。半夜时分,
曹妈突然被一阵异常尖锐的鹅叫声惊醒。院子里养的三只大白鹅,
此刻像是遭受了极大的惊吓,正拼命地发出刺耳鸣叫。在农村,
鹅反常鸣叫往往被视作不祥之兆。“老头子,鹅咋叫得这么凶?
” 曹妈轻轻推了推身旁正熟睡的丈夫,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能有啥事,睡你的吧。
” 丈夫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紧接着鼾声又响了起来。曹妈犹豫了好一会儿,
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涌动,但最终还是躺了下去。如果她当时能毅然起身查看,
或许就能阻止那即将降临的可怕悲剧。而这个念头,在今后漫长的十二年里,
无数次如恶魔般啃噬着她的良心,让她痛苦不堪。曹妈躺在床上,眼睛虽然闭着,
但那尖锐的鹅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搅得她心神不宁。她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也许只是鹅受了点小惊吓,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隐隐约约间,
一种莫名的担忧却始终萦绕在心头,让她难以再次入眠。她想着,要是儿子柯亮在家就好了,
有他在,心里总归能踏实些。第二章 血色清晨第二天清晨,曹妈比平日起得更早了些。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洒进屋内,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她像往常一样,
熟练地开始做早饭,不一会儿,稀饭那淡淡的香气便弥漫在整个屋子里。“红红,吃饭了。
” 曹妈走到儿媳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声音里满是慈爱。
然而,屋内没有传来丝毫回应。她又提高了些音量,连着叫了几声,可依旧只有寂静无声。
刹那间,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猛地刺进她的心脏。
曹妈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打开铜锁。那锁打开时的声响,
在这死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推开门的瞬间,
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曹妈差点站立不稳。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眼中满是惊恐 —— 只见床上的被褥凌乱不堪,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还有大量的泥土。周红仰面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
脖子上一圈紫黑色的掐痕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她的睡衣被撕得破烂不堪,
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淤青,那是遭受暴力侵犯的残酷证据。“红红!
” 曹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悲痛与绝望,
整个人踉跄着扑到床前。她颤抖的手指缓缓探向儿媳的鼻息,然而,指尖感受到的只有冰冷,
没有一丝温热。闻声赶来的邻居们,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有人赶紧帮忙报了警。当派出所民警匆匆赶到时,这个原本朴实宁静的农家小院,
已经被闻讯赶来围观的村民挤得水泄不通。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满是惊恐与好奇,
不时有人向屋内投去那既害怕又忍不住探究的目光。刑侦技术人员迅速展开工作,
很快便确认了这最坏的情况:周红在遭受性侵后,被残忍地活活掐死,
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法医在仔细检查时,
还发现了一个令人心碎的事实 —— 周红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这个门,
我每晚都上锁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曹妈语无伦次地哭诉着,
双手不停地颤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夜之间,她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岁月用刻刀狠狠地刻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不停地喃喃自语:“都怪我,
我昨晚起来看看就好了……”第三章 现场之谜警方开始对案发现场进行仔细、全面的勘察。
曹妈家的布局十分简单,三间平房从东向西一字排开:最东边是曹妈老两口的卧室,
中间是儿子儿媳的房间,最西边则是厨房。奇怪的是,所有的门窗都完好无损,
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而曹妈也再三坚称,昨晚她确实锁好了儿媳的房门。
“凶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年轻的刑警小李,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
他在现场来回踱步,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经验丰富的队长王建军,此刻正蹲在厨房墙角,手中的手电筒射出一道明亮的光束,
照向一块松动的砖头。“看这里,” 他指着墙上那个不太起眼的洞口,神色凝重地说道,
“凶手是从外面移开了这块砖,然后把手伸进来拨开了门闩。
”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专注,仿佛在与凶手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较量。
随着调查的逐步深入,
更多令人揪心的细节浮出水面:凶手先是从西侧的厨房门偷偷溜了进来,穿过厨房进入客厅,
最后悄无声息地潜入周红的卧室。在周红奋力挣扎反抗的过程中,
被子上留下了大量的泥土和激烈打斗的痕迹。
警方在床单上成功提取到了疑似凶手的左手掌纹,还有一些虽然模糊不清,
但或许能成为关键线索的足迹。“根据这些足迹来判断,凶手身高大约 1 米 7,
年龄在 25 到 40 岁之间。” 法医认真地汇报道,他的表情严肃,声音沉稳,
“而且,被害人指甲里有皮屑,应该是在反抗时抓伤了凶手。”与此同时,
另一组民警正在村里紧张地走访村民。很快,一个重要的线索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出现在众人眼前:案发当晚,村里王老汉家的咸肉、香肠和一把菜刀被盗。
而在周红家后门上,发现了疑似被菜刀撬过的痕迹,上面还残留着油渍。
“这是一起由盗窃引发的强奸杀人案。” 王建军在案情分析会上,神色严峻地总结道,
“凶手最初很可能只是想偷点东西,可看到周红后,便见色起意,犯下了这令人发指的罪行。
”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决心,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暗暗发誓,
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第四章 社会关系排查警方首先从周红的社会关系入手,
展开深入细致的调查。在柯家那略显简陋的客厅里,
民警们看到了周红生前唯一的一张照片 —— 照片中的她,抱着邻居家的小孩,
脸上洋溢着恬静而温柔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红红是个好孩子,
” 曹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道,“从安康嫁过来后,从来没跟人红过脸,
对谁都和和气气的。”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儿媳的疼爱与怀念,
仿佛又看到了周红那活泼的身影。周红生前工作的玩具厂工友们,也纷纷证实了这一点。
“她人特别老实,干活勤快得很,从不跟人争执。” 一位女工回忆起周红,眼中满是赞许,
“虽说长得漂亮,但一点也不招摇,厂里的小伙子们虽说都喜欢看她,
可她只跟我们女工们来往,是个正经姑娘。”由于周红与婆婆曹妈有远亲关系,
这段婚姻在当地被大家视为亲上加亲。警方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很快排除了婚外情的可能性。
周红的丈夫柯亮,一直在南京的建筑工地打工,案发时,
有多名工友能证明他在工地通宵加班。“我们两口子感情可好了,” 柯亮红肿着眼睛,
声音沙哑地告诉警察,“我在外面拼命干活,就是想着能早点多挣点钱,接她去城里住,
让她过上好日子……” 话还没说完,这个七尺男儿已经泣不成声,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妻子的思念和未能保护好她的愧疚,要是自己当时能在她身边该多好啊。
警方对柯亮进行了全面、细致的调查,从他的工作情况到日常交往,都一一核实。最终,
排除了情杀和仇杀的可能。调查的重点,也随之转向了那些有盗窃前科的人员。
第五章 第一个嫌疑人在走访村民的过程中,
一位村民提供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小田子最近行为特别反常,
案发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见着人影。”33 岁的小田子,
在村里的名声一直不太好,平日里就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曾骚扰过单身女性,
村里的人对他都避之不及。更让人觉得可疑的是,案发之后,他竟然突然离开了村子。
警方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将小田子列为重点嫌疑人,展开了紧张的追踪调查。
经过半个月马不停蹄的追踪,警方终于在扬州一家游戏厅附近,成功抓获了小田子。
这个瘦削的男子,眼神飘忽不定,像是一只惊弓之鸟,面对审讯时,显得异常紧张,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2 月 24 号晚上你在哪里?” 审讯员目光如炬,
直截了当地问道,声音中透着一股威严。“我... 我在家睡觉。
” 小田子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神闪烁,不敢与审讯员对视。“有人证明吗?
” 审讯员继续追问,语气愈发严厉。“就我一个人住,
没人证明...” 小田子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然而,
当警方满怀期待地提取小田子的掌纹,与现场遗留的掌纹进行比对后,
结果却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 两者并不匹配。小田子并非凶手,
他只是因为平时劣迹斑斑,心里有鬼,案发后害怕被牵连,所以才选择了逃跑。
这个结果犹如一盆冷水,狠狠地浇在了办案民警们的头上,让他们大失所望。一个月来,
大家不辞辛劳,日夜奔波,付出的所有努力瞬间化为泡影,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
民警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无奈,但他们心中的信念却没有丝毫动摇,
一定要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第六章 家庭破碎周红遇害一个月后,柯亮带着母亲曹妈,
再次来到了派出所。曹妈的头发已经完全变白,整个人佝偻着背,
看上去就像一个风烛残年、随时可能倒下的老人。柯亮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满脸憔悴,
完全看不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仿佛岁月在他身上无情地刻下了无数沧桑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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