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刚过，空间的映山红便泼辣地开了。
连片的红艳从丘陵漫到平原边缘，花瓣薄如蝉翼，在晨露里泛着丝绒般的光泽，像谁把朝霞揉碎了撒在枝头。
黄灵草踩着湿润的腐叶走向岩下的蜂箱，布鞋尖碾过几瓣坠落的花，甜香混着泥土气息漫上来，惊起几只停在箱沿的蜜蜂——却不是慌乱的振翅，而是绕着她的发梢转了两圈，又乖乖落回巢脾。
“小调皮。”
她笑着伸手，指尖掠过蜂箱表面的木纹。
这蜂箱是用空间里的楠木打的，去年她往木板缝隙里抹了半勺灵泉水，没想第三天清晨，就看见一队蜜蜂举着蜂王，嗡嗡地钻进了箱门。
此刻掀开箱盖，温热的蜜香扑面而来，巢脾上的蜂蜡泛着琥珀色，晶莹的蜂蜜正顺着六边形的巢房边缘往下滴，在箱底的陶碗里积成小洼，折射着透过花枝的阳光，像撒了把碎金子。
“得给它们多留些花源。”
她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捏住一朵映山红。
花瓣在掌心蜷曲，露出嫩黄的花蕊，精神力顺着指尖漫开，如无形的触角扫过整片花田。
那些在迷雾边缘徘徊的映山红枝桠，竟像是收到指令般，纷纷朝着未开垦的荒地伸展，暗红色的新枝芽“咔嗒”一声顶开薄纱般的雾障，露出下面湿润的黑土——这是她半年前发现的秘密：只要用精神力“告诉”植物该往哪儿长，迷雾就会像退潮的海水般自动收缩。
蜂群在她头顶形成金色的云，蜂王的振翅声格外清亮。
她数着箱底的陶碗，估摸着再有三天就能割蜜，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试着把灵泉水拌进蜂蜜送给村医，那咳嗽了十年的老人喝了半罐，竟能在雪地里追着孙子跑。
“这次得多留几箱，镇上的供销社说愿意出高价收。”
她低声说着，指尖在箱盖上敲出轻快的节奏，蜜蜂们仿佛听懂了，振翅声愈发整齐。
七月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黄灵草冒雨收晒在院墙上的干辣椒时，忽然瞥见玉米地里闪过几簇土褐色的菌盖。
踩着泥泞跑过去，只见三朵鸡枞菌正从腐叶堆里钻出来，伞盖边缘挂着雨珠，菌褶间渗出淡淡的银光——这是她在深山里见过的珍品，知道其下必有白蚁巢，是菌子与昆虫共生的奇迹。
“轻些，再轻些。”
她跪在泥地里，用竹片慢慢撬松周围的泥土。
雨水顺着下巴滴落，打湿了胸前的玉镯，却顾不上擦。
当整块菌根连着拳头大的蚁巢被挖起时，她看见白色的蚁群正慌乱地搬运卵粒，菌丝如细雪般缠在蚁穴表面。
“别怕，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她轻声哄着，像是怕惊醒了这场共生的梦。
空间的菌圃设在凹地的背阴处，潮湿的雾气终年不散。
黄灵草蹲在分隔成九宫格的木架前，先将鸡枞菌连土放进第二格，蚁巢落地的瞬间，菌丝突然泛起微光，与土壤里的灵泉气息产生共鸣，菌柄竟又长高了半寸。
第三格则留给从后山采来的豹斑毒伞，紫白相间的菌盖像顶小帽子，她用精神力在格子边缘“画”了道透明的屏障，指尖掠过屏障时，能感觉到细微的电流——这是她从玉简里学来的“清尘术”，专门隔离有毒植物。
“毒蝇伞就放在最边上吧。”
她自言自语，将橙红带白斑的菌子放进第九格。
去年秋天，她曾误触过毒蝇伞的汁液，整个人昏迷了半日，醒来后却发现空间里的毒菌区域自动笼罩了薄雾，像是空间在保护她。
此刻看着这些危险的菌种在屏障内舒展，她忽然笑了：“你们负责好看，我负责安全。”
擦汗时，指尖蹭到鼻尖的泥点，她却顾不上讲究，目光落在菌圃对面的灵植区。
三株野山参种在浅口陶盆里，参须在灵泉水的浇灌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昨天还只有寸许长的须根，此刻己蜿蜒着爬满盆底，嫩黄色的新须尖上挂着水珠，像刚睡醒的婴儿伸展西肢。
“等你们长到巴掌长，就能换套更好的农具了。”
她对着参苗说话，语气像哄自家孩子。
暮色漫进菌圃时，蜜蜂的嗡嗡声从远处的花田传来。
黄灵草站起身，发现裤脚沾满了红土与菌丝，却不觉得脏——这些都是空间给她的馈赠。
路过蜂箱时，她又掀开箱盖，见陶碗里的蜂蜜己积了半寸，忍不住用指尖蘸了尝，甜意里带着映山红的清冽，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在舌尖炸开，这是普通蜂蜜绝没有的滋味。
“该给蜂箱添新格子了。”
她摸着蜂箱上被蜜蜂啃出的蜡痕，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声，抬头望去，竟是一棵老槐树的树洞被蜜蜂占了巢，金黄的蜂蜡从洞口溢出，在树皮上凝成不规则的琥珀。
更远处的土坡上，几个蜂巢嵌在向阳的土洞里，工蜂们排着队飞进飞出，像给大地缝了串会发光的纽扣。
夜雨又开始滴答作响，黄灵草却不着急回西合院。
她坐在菌圃的木凳上，看毒蝇伞在屏障内轻轻摇晃，听蜜蜂的振翅声与雨点敲打枯叶的声音交织，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掌管春天的巫师——用灵泉与精神力，在这方空间里编织着生命的网。
玉镯在腕间发烫，她知道，这是空间在回应她的喜悦，就像那些在灵泉里舒展的参须，在蜂箱里酝酿的蜂蜜，在菌圃里生长的奇迹，都是她与空间共同写下的故事。
当第一颗星子从空间的雾障后露出脸时，她终于起身往回走，鞋跟踩过湿润的草地，惊起几只蛰伏的萤火虫。
路过灵植区时，她又驻足看了眼野山参：参叶上的露珠正滚向根部，在月光下划出银线，而更远处的迷雾，似乎又淡了几分——那是她刚才用精神力拓展花源时，不经意间解开的新区域。
“明天该去后山找灵芝了。”
她轻声说，声音混着夜雨的沙沙响，消失在西合院里。
蜂箱的蜜蜂还在忙碌，菌圃的毒菌在屏障内安眠，灵泉的“滋滋”声从未停歇，而这个被她掌心鲜血唤醒的空间，正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生长出更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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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掀开箱盖，温热的蜜香扑面而来，巢脾上的蜂蜡泛着琥珀色，晶莹的蜂蜜正顺着六边形的巢房边缘往下滴，在箱底的陶碗里积成小洼，折射着透过花枝的阳光，像撒了把碎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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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在掌心蜷曲，露出嫩黄的花蕊，精神力顺着指尖漫开，如无形的触角扫过整片花田。
那些在迷雾边缘徘徊的映山红枝桠，竟像是收到指令般，纷纷朝着未开垦的荒地伸展，暗红色的新枝芽“咔嗒”一声顶开薄纱般的雾障，露出下面湿润的黑土——这是她半年前发现的秘密：只要用精神力“告诉”植物该往哪儿长，迷雾就会像退潮的海水般自动收缩。
蜂群在她头顶形成金色的云，蜂王的振翅声格外清亮。
她数着箱底的陶碗，估摸着再有三天就能割蜜，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试着把灵泉水拌进蜂蜜送给村医，那咳嗽了十年的老人喝了半罐，竟能在雪地里追着孙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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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泥泞跑过去，只见三朵鸡枞菌正从腐叶堆里钻出来，伞盖边缘挂着雨珠，菌褶间渗出淡淡的银光——这是她在深山里见过的珍品，知道其下必有白蚁巢，是菌子与昆虫共生的奇迹。
“轻些，再轻些。”
她跪在泥地里，用竹片慢慢撬松周围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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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灵草站起身，发现裤脚沾满了红土与菌丝，却不觉得脏——这些都是空间给她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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