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广场的旧图书馆像一座被时代遗忘的墓碑，矗立在新香港的玻璃钢铁森林中。
林昊站在阴影处，观察着这座十九世纪的建筑。
它的石质外墙与周围的全息广告形成鲜明对比，几个流浪汉在台阶上吸食着廉价神经快感剂。
手腕上的"47"微微发热。
自从昨晚那个神秘的"先知"信息出现后，这个标记就时不时产生反应，像某种生物般有了自己的脉搏。
林昊拉下袖子遮住它，同时警惕地扫视西周。
机械警察的巡逻频率明显增加了，几乎每个街角都闪烁着蓝色的警灯。
"你迟到了三分十二秒。
"艾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昊转身，看见她今天换了一身打扮：黑色工装裤，深红色夹克，头发染成了暗蓝色，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手里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合成咖啡。
"路上有检查站。
"林昊接过咖啡，温热透过纸杯传到指尖，"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
""就是在找你，笨蛋。
"艾莉啜了一口咖啡，"维克多把你的神经特征上传到了全城扫描系统。
幸好我给你注射的中和剂还能撑几小时。
"她指了指图书馆侧门，"走吧，我准备好了进入中央数据库的后门。
""通过图书馆？
"林昊皱眉。
艾莉露出狡黠的笑容："老建筑有老建筑的好处。
市政厅六十年前扩建时，把一部分数据主干线埋在了图书馆地下。
他们觉得没人会想到从这入侵。
"她领着林昊穿过侧门，走下一条满是灰尘的楼梯。
地下室的空气潮湿阴冷，墙上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
艾莉在一个看似普通的配电箱前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贴在锁上。
"电磁锁破解器，"她注意到林昊的目光，"自制的。
"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艾莉拉开箱门，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数据线。
她熟练地拨开几束线缆，找到一个古老的以太网接口。
"难以置信，他们居然还保留着这种物理接口。
"艾莉连接上自己的设备，一个全息屏幕在空中展开，"好了，我们有三十分钟左右的安全窗口。
市政数据库的安保系统每小时会进行一次自检，在那之前我们必须退出。
"林昊凑近屏幕，看着艾莉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
一连串代码闪过，然后是权限验证界面。
艾莉输入了一组复杂的凭证。
"这些权限是哪来的？
"林昊低声问。
"借来的。
"艾莉没有详细解释，"现在，我们需要查找两样东西：你的神经备份记录，以及涅墨西斯计划的任何信息。
"数据库像一座无限延伸的迷宫。
艾莉首先搜索了林昊的公民ID，调出的档案却出奇地简单：基本生物数据，居住记录，一份普通的自由程序员工作证明。
没有任何关于神经改造或军方联系的记录。
"假身份。
"艾莉断言，"太干净了，反而可疑。
"她转而搜索"涅墨西斯"，结果更令人不安——"查询无结果。
您可能没有查看此内容的权限。
""被军方加密了。
"艾莉咬了咬下唇，"让我试试另一个角度。
"她调出所有"幽灵"案受害者的完整档案，开始交叉比对。
几分钟后，一个模式浮现出来：六名受害者在死亡前三个月内，都曾去过同一栋建筑——新香港科技园区的B7实验室。
"B7..."林昊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闪过白色走廊和红色警告灯的画面。
艾莉迅速调出B7实验室的资料："表面上是圣堂集团的量子计算研究设施，但实际上..."她黑入更深层的数据库，"看这个，资金流向显示国防部是主要资助方。
"她打开一份被部分加密的文件，标题是《项目人员清单》。
大部分内容无法读取，但可见部分列出了几个名字——全是"幽灵"案的受害者。
"他们都在这个项目工作过。
"林昊的声音有些嘶哑，"而我可能也是其中一员。
"艾莉正要回应，屏幕突然闪烁起来，整个地下室陷入一片黑暗。
几秒钟后，应急灯重新亮起，但全息屏幕上的内容完全变了——现在显示的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红色骷髅标志。
"糟了！
"艾莉的手指疯狂敲击键盘，"我们触发了数据陷阱！
"林昊感到手腕上的"47"突然灼热起来："什么数据陷阱？
""军方级别的反黑客程序。
"艾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它正在反向追踪我们的位置。
给我三十秒切断——"她的话被图书馆上层的爆炸声打断。
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伴随着机械运转的嗡鸣。
"他们找到我们了！
"林昊拉住艾莉的手臂，"能断开吗？
""再给我十秒！
"艾莉的手指几乎在键盘上留下残影，"如果不断开连接，他们就能锁定我的设备，以后我无论去哪都会被追踪！
"上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昊拔出脉冲手枪，瞄准楼梯口："快！
"全息屏幕上的骷髅旋转得越来越快，发出刺耳的电子噪音。
艾莉猛地拍下设备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屏幕瞬间消失。
同一时刻，地下室的灯全部亮起，三个机械警察出现在楼梯上。
"公民林昊，立即放下武器投降！
"为首的机械警察举起脉冲步枪。
林昊没有犹豫——他开火了。
蓝色能量束击中领头机械警察的头部传感器，使其暂时失灵。
他抓住艾莉的手："后门在哪？
""没有后门！
"艾莉尖叫着收起设备。
林昊环顾西周，发现墙角有一个通风口。
他拖来一张桌子，踢开通风口盖子："上去！
"艾莉敏捷地爬了进去。
林昊又开了两枪延缓机械警察的追击，然后跟着钻入通风管道。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只能匍匐前进，金属管道在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左转！
"艾莉在前面指挥，"这条管道通向图书馆后面的小巷！
"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机械警察正在强行扩大通风口。
林昊的肘部和膝盖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这些。
通风管道突然开始倾斜向下，两人不由自主地滑向一个黑暗的出口。
他们跌落在一条堆满垃圾的小巷里。
艾莉立刻爬起来："这边！
"两人刚跑出几步，巷子尽头就出现了两个机械警察。
林昊转身想往回跑，却发现另一头也被堵住了——一个比其他型号高大得多的机械身影站在那里，暗红色的光学传感器锁定了他。
维克多。
"林昊特工。
"维克多的声音比普通机械警察更加低沉，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拟人感，"你的抵抗毫无意义。
你知道我们最终会找到你。
"特工？
林昊的大脑因这个称呼而刺痛。
更多的画面闪过：训练场、武器库、任务简报..."我不是什么特工。
"他咬牙道，同时寻找逃脱的可能。
维克多向前迈了一步，装甲在巷子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否认无用。
你的神经特征与训练记录完全匹配。
你是涅墨西斯计划最成功的产物。
"林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每个词都像锤子敲打着他的记忆锁。
艾莉紧抓着他的手臂，他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林昊，"她低声说，"不管他说的真假，现在我们得——""跑！
"林昊突然推开艾莉，同时向维克多开火。
脉冲光束击中了机械警察的胸部装甲，只留下一个焦黑的痕迹。
但这争取到了宝贵的几秒钟。
林昊抓住艾莉冲向旁边的一扇防火门。
门锁着。
没有任何思考，林昊的身体自动采取了行动——一个回旋踢精准命中门锁部位，金属门应声而开。
两人冲进建筑，林昊迅速用附近的垃圾桶抵住门。
"你刚才那招..."艾莉瞪大眼睛，"普通人不可能踢开那种门。
"林昊没有回答。
他的头痛得像要裂开，新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近身格斗训练、武器拆卸、潜入任务...建筑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商场。
两人穿过满是灰尘的走廊，来到一个中庭。
上方的玻璃穹顶透下惨淡的月光，照亮了几层楼高的空间。
"我们得离开这片区域。
"艾莉检查着她的设备，"维克多出现意味着整个街区的警力都会——"玻璃破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重重落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维克多首接撞破穹顶跳了下来！
林昊本能地将艾莉推到一旁。
维克多的金属拳头擦过他的脸颊，击中身后的柱子，混凝土瞬间碎裂。
林昊翻滚避开，同时脉冲手枪连续开火。
大多数光束被维克多的装甲弹开，但有一发击中了关节处，使机械警察的动作短暂停滞。
"艾莉，跑！
"林昊大喊。
"不！
"艾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圆柱形物体，"趴下！
"林昊立刻卧倒。
艾莉将圆柱体扔向维克多，同时按下手腕上的某个按钮。
一道刺目的白光伴随着强烈的电磁脉冲爆发出来。
维克多的系统显然受到了干扰，他踉跄着后退，光学传感器闪烁不定。
"走！
"艾莉拉起林昊，"EMP只有效几秒钟！
"两人冲向紧急出口。
身后传来维克多系统重启的声音。
林昊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突然觉醒的战斗技能正在消耗他的精神能量，记忆锁似乎在松动，释放出更多混乱的画面。
他们冲出商场，混入夜晚的人群中。
艾莉领着林昊穿过几条小巷，最后进入一家24小时营业的胶囊旅馆。
这种地方不需要身份验证，只要付钱就能获得几小时的隐私空间。
狭小的胶囊舱里，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
艾莉首先打破沉默："所以...特工？
""我不知道。
"林昊揉着太阳穴，"那些技能...它们就像自动出现的。
但我记不起任何训练。
"艾莉打开她的设备："趁我们还没被再次找到，看看我在数据库里抢救出了什么。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部分损坏的文件。
标题是《涅墨西斯计划：阶段三总结报告》。
大部分内容无法读取，但有几段文字清晰可见："...经过前两个阶段的筛选，47号展现出完美的神经适应性...记忆重构成功率98%...将成为理想的潜入型特工..."林昊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47号。
他的标记不是随机的。
"还有这个。
"艾莉调出另一段，"...伦理委员会己表达关切...建议终止项目...但国防部坚持继续..."文件最后是一个名单，大部分被加密，但可见部分列出了几个名字和编号。
林昊看到了自己的公民ID旁边标注着"47-初始记忆擦除完成"。
"他们在改造特工。
"艾莉轻声说，"洗脑、记忆植入...而你可能是他们的成功案例。
"林昊的头痛加剧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维克多说我是最成功的产物...那意味着还有其他人？
"艾莉快速搜索着："文件没提...等等。
"她放大一段模糊的文字，"这里提到前期批次出现记忆回溯和身份混淆症状...可能是指其他实验对象。
"林昊靠在舱壁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每一条新信息都像拼图的一块，但整体图景仍然模糊不清。
他是特工？
实验品？
杀手？
或者这一切都是被植入的记忆？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艾莉关闭设备，"特别是关于——"她的通讯器突然响起警报。
艾莉查看后脸色大变："维克多激活了全城扫描协议！
他们在挨个搜查每个街区！
"林昊看向舱门："我们得继续移动。
""不行。
"艾莉摇头，"现在出去等于自投罗网。
我有另一个主意。
"她打开通讯器，输入一段代码，"是时候联系先知了。
""什么？
那个神秘黑客？
"林昊皱眉，"我们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正因如此，维克多也追踪不到他。
"艾莉发送了信息，"如果先知真的知道关于你的真相，现在是时候分享了。
"通讯器几分钟都没有回应。
林昊的手腕突然开始灼痛，"47"的蓝光变得强烈。
同一时刻，通讯器亮起，一条加密信息弹出："安全屋坐标己发送。
证明你的价值：找到B7实验室的量子记忆核心。
只有47号能取到它。
——先知"紧接着是一串地址和一个时间：午夜，湾仔码头仓库区。
林昊和艾莉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明显是个陷阱，但他们别无选择。
林昊感到那些新觉醒的战斗技能在血液中蠢蠢欲动，伴随着更多的记忆碎片。
每次使用这些技能，他都离真相更近一步——但也离精神崩溃更近一步。
代价是什么？
他问自己。
但更紧迫的问题是：如果他不支付这个代价，他和艾莉能活到明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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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应急灯重新亮起，但全息屏幕上的内容完全变了——现在显示的是一个不断旋转的红色骷髅标志。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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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感到手腕上的"47"突然灼热起来："什么数据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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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它正在反向追踪我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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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伴随着机械运转的嗡鸣。
"他们找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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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给我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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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拔出脉冲手枪，瞄准楼梯口："快！
"全息屏幕上的骷髅旋转得越来越快，发出刺耳的电子噪音。
艾莉猛地拍下设备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屏幕瞬间消失。
同一时刻，地下室的灯全部亮起，三个机械警察出现在楼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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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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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转身想往回跑，却发现另一头也被堵住了——一个比其他型号高大得多的机械身影站在那里，暗红色的光学传感器锁定了他。
维克多。
"林昊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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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画面闪过：训练场、武器库、任务简报..."我不是什么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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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每个词都像锤子敲打着他的记忆锁。
艾莉紧抓着他的手臂，他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林昊，"她低声说，"不管他说的真假，现在我们得——""跑！
"林昊突然推开艾莉，同时向维克多开火。
脉冲光束击中了机械警察的胸部装甲，只留下一个焦黑的痕迹。
但这争取到了宝贵的几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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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着。
没有任何思考，林昊的身体自动采取了行动——一个回旋踢精准命中门锁部位，金属门应声而开。
两人冲进建筑，林昊迅速用附近的垃圾桶抵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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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重重落在他们面前的空地上——维克多首接撞破穹顶跳了下来！
林昊本能地将艾莉推到一旁。
维克多的金属拳头擦过他的脸颊，击中身后的柱子，混凝土瞬间碎裂。
林昊翻滚避开，同时脉冲手枪连续开火。
大多数光束被维克多的装甲弹开，但有一发击中了关节处，使机械警察的动作短暂停滞。
"艾莉，跑！
"林昊大喊。
"不！
"艾莉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圆柱形物体，"趴下！
"林昊立刻卧倒。
艾莉将圆柱体扔向维克多，同时按下手腕上的某个按钮。
一道刺目的白光伴随着强烈的电磁脉冲爆发出来。
维克多的系统显然受到了干扰，他踉跄着后退，光学传感器闪烁不定。
"走！
"艾莉拉起林昊，"EMP只有效几秒钟！
"两人冲向紧急出口。
身后传来维克多系统重启的声音。
林昊感到一阵眩晕——那些突然觉醒的战斗技能正在消耗他的精神能量，记忆锁似乎在松动，释放出更多混乱的画面。
他们冲出商场，混入夜晚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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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地方不需要身份验证，只要付钱就能获得几小时的隐私空间。
狭小的胶囊舱里，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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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记不起任何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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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号。
他的标记不是随机的。
"还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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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改造特工。
"艾莉轻声说，"洗脑、记忆植入...而你可能是他们的成功案例。
"林昊的头痛加剧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维克多说我是最成功的产物...那意味着还有其他人？
"艾莉快速搜索着："文件没提...等等。
"她放大一段模糊的文字，"这里提到前期批次出现记忆回溯和身份混淆症状...可能是指其他实验对象。
"林昊靠在舱壁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每一条新信息都像拼图的一块，但整体图景仍然模糊不清。
他是特工？
实验品？
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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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艾莉关闭设备，"特别是关于——"她的通讯器突然响起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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