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电动三轮车碾过积水时，仪表盘突然爆出一串乱码。
后视镜里，"速达快递"的霓虹招牌在暴雨中泛着血痂般的暗红色，像只半阖的独眼凝视着深夜的街道。
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手指在工牌上蹭出一道猩红。
那抹红色在指纹间蠕动，转眼渗入皮肤消失不见。
"第19单。
"站长从铁闸门里抛来包裹，不锈钢台面溅起一串油花。
陈默闻见腐肉在高压锅里熬煮的气味——这味道从他三天前调来城西分站就开始萦绕不散。
冷藏库的自动门嘶哑呻吟，寒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
陈默的扫码枪对准包裹单，红光扫过条形码的瞬间，液晶屏突然跳出"-999.9℃"的警示。
包裹表面凝结的冰霜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暗青色的金属纹路。
"又是到付件。
"同事老王突然出现在身后，油腻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城南槐安路44号，这地址他娘的邪门。
"陈默手一抖，包裹砰然落地。
黑色粘液从缝隙渗出，在地砖上拼出个歪扭的"逃"字。
午夜的分拣区亮着惨白灯光，传送带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陈默缩在值班室翻看交接记录，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王建军"的签收记录——最早一页标注着1998年6月17日。
"听说二十年前这里有108个崽子......"仓库深处飘来值班员们的窃语，陈默贴墙靠近时，声音戛然而止。
三个同事首勾勾盯着他，嘴角挂着相同的弧度，手里分拣的快递正在渗出淡黄色脑浆。
更衣室的镜子蒙着层血膜。
陈默擦拭工牌时，照片上的自己突然开始褪色。
婴儿褶皱的脸皮从证件照里鼓胀而出，漆黑的眼睛里爬满蛆虫状的血丝。
镜面骤然炸裂，碎片割破他虎口，涌出的血珠却逆着重力爬上墙壁，在瓷砖接缝处组成生辰八字。
"叮——"手机弹窗跳出新的派件通知，发件时间显示23:17。
这个数字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就像有人把冷冻的钢钉缓缓敲进颅骨。
冷藏库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
陈默举着防暴手电筒循声而去，光束扫过货架时，那些标注着"易碎品"的纸箱突然同时渗出黑血。
编号JDX-19980617的货格空荡荡的，唯有锈迹斑驳的钢架上留着人形凹痕——轮廓与他完全吻合。
"小伙子，这格子二十年前就有人订下了。
"瘸腿门卫张伯的独眼在阴影里泛着青光，他枯槁的手指划过陈默后颈，"订的人说，等婴儿长到二十六岁，就能取货了。
"陈默猛然回头，身后货架上的快递单无风自动，所有收件人姓名栏都变成了血淋淋的"陈默"。
站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剁骨声伴随着《生日快乐》的电子音从门缝溢出。
陈默透过缝隙看见站长背对门口，围裙上沾满碎肉，正在砧板上剁着一截人类小腿。
墙上的员工合影里，所有人的脸都被替换成婴儿照片，唯独陈默的位置是团人形黑影。
"要看看你的入职体检报告吗？
"站长突然转头，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三角齿列，"特别备注栏写着呢——建议每日补充200cc人血，防止货品变质。
"陈默跌跌撞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快递堆。
一个褪色的青铜匣从包裹堆里滚出，匣盖自动弹开，露出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脐带。
液体表面浮现出他婴儿时期的倒影，正握着半截指骨咯咯首笑。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如同万千尸骸叩门。
陈默蜷缩在值班室角落，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第一夜存活，奖励线索：看看冷藏库监控。
"监控录像显示23:17分，冷藏库自动门缓缓开启。
另一个自己姿势扭曲地爬进来，后颈鼓胀的肉瘤里伸出章鱼般的触须。
那个"陈默"准确找到JDX-19980617货格，抱着青铜匣走向最深处的暗门——那扇门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当第二遍观看录像时，陈默发现所有同事都面向镜头微笑。
他们张开的嘴里，都含着一枚沾血的婴儿乳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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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红色在指纹间蠕动，转眼渗入皮肤消失不见。
"第19单。
"站长从铁闸门里抛来包裹，不锈钢台面溅起一串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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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库的自动门嘶哑呻吟，寒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
陈默的扫码枪对准包裹单，红光扫过条形码的瞬间，液晶屏突然跳出"-999.9℃"的警示。
包裹表面凝结的冰霜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暗青色的金属纹路。
"又是到付件。
"同事老王突然出现在身后，油腻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城南槐安路44号，这地址他娘的邪门。
"陈默手一抖，包裹砰然落地。
黑色粘液从缝隙渗出，在地砖上拼出个歪扭的"逃"字。
午夜的分拣区亮着惨白灯光，传送带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陈默缩在值班室翻看交接记录，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王建军"的签收记录——最早一页标注着1998年6月17日。
"听说二十年前这里有108个崽子......"仓库深处飘来值班员们的窃语，陈默贴墙靠近时，声音戛然而止。
三个同事首勾勾盯着他，嘴角挂着相同的弧度，手里分拣的快递正在渗出淡黄色脑浆。
更衣室的镜子蒙着层血膜。
陈默擦拭工牌时，照片上的自己突然开始褪色。
婴儿褶皱的脸皮从证件照里鼓胀而出，漆黑的眼睛里爬满蛆虫状的血丝。
镜面骤然炸裂，碎片割破他虎口，涌出的血珠却逆着重力爬上墙壁，在瓷砖接缝处组成生辰八字。
"叮——"手机弹窗跳出新的派件通知，发件时间显示23:17。
这个数字让他太阳穴突突首跳，就像有人把冷冻的钢钉缓缓敲进颅骨。
冷藏库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
陈默举着防暴手电筒循声而去，光束扫过货架时，那些标注着"易碎品"的纸箱突然同时渗出黑血。
编号JDX-19980617的货格空荡荡的，唯有锈迹斑驳的钢架上留着人形凹痕——轮廓与他完全吻合。
"小伙子，这格子二十年前就有人订下了。
"瘸腿门卫张伯的独眼在阴影里泛着青光，他枯槁的手指划过陈默后颈，"订的人说，等婴儿长到二十六岁，就能取货了。
"陈默猛然回头，身后货架上的快递单无风自动，所有收件人姓名栏都变成了血淋淋的"陈默"。
站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剁骨声伴随着《生日快乐》的电子音从门缝溢出。
陈默透过缝隙看见站长背对门口，围裙上沾满碎肉，正在砧板上剁着一截人类小腿。
墙上的员工合影里，所有人的脸都被替换成婴儿照片，唯独陈默的位置是团人形黑影。
"要看看你的入职体检报告吗？
"站长突然转头，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鲨鱼般的三角齿列，"特别备注栏写着呢——建议每日补充200cc人血，防止货品变质。
"陈默跌跌撞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快递堆。
一个褪色的青铜匣从包裹堆里滚出，匣盖自动弹开，露出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脐带。
液体表面浮现出他婴儿时期的倒影，正握着半截指骨咯咯首笑。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如同万千尸骸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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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录像显示23:17分，冷藏库自动门缓缓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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