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寒气透过门缝钻进来，冻得人骨头缝里都疼。
刘莽刚睁眼，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砰砰”的砸门声，以及一个粗犷的嗓音。
“莽哥！
莽哥！
醒了没？
太阳都晒屁股了！”
刘莽披上那件补丁摞补丁的旧衣，趿拉着鞋走出去打开门。
一股冷风灌进来，让他打了个哆嗦。
门口站着一个比他还要高壮几分的少年，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大壮。
大壮脸上带着憨厚的笑，看到刘莽，眼睛瞪得溜圆，上下打量着他。
“莽哥，俺听说……听说你前儿个想不开，跳河了？”
大壮挠了挠头，声音放低了些，带着关切。
刘莽眉毛一挑，嗤笑道。
“放屁！
谁跟你说的？
小爷我那是脚滑了，不小心掉下去的。
跳河？
这天寒地冻的，我傻啊？”
大壮嘿嘿一笑。
“俺就说嘛！
莽哥你咋可能干那傻事。
对了，俺爹让俺去长安城西市买点豆子回来，磨豆腐用。
你去不去？
顺便开开眼界！”
长安城！
刘莽心中一动。
那可是大唐的都城，世界的中心！
而且，他正愁怎么赚钱，去长安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门路。
“去！
当然去！”
刘莽立刻答应下来，回屋跟贾兰心打了个招呼，让她放心，自己则跟着大壮，迎着凛冽的寒风，向着二十里外的长安城走去。
一路上，大壮嘴巴不停，说着村里的鸡毛蒜皮，刘莽却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当巍峨的长安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刘莽还是被一点点小震撼了。
那高大厚重的城墙，绵延不绝，如同匍匐的巨龙，散发着磅礴的气势。
城门处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穿着各色服饰的人们进进出出，其中不乏高鼻深目、金发碧眼的胡人，喧嚣声、叫卖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盛世画卷。
“乖乖……这城墙，得有几十米高吧？”
刘莽忍不住惊叹，现在可没有后世那么多大型机械，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大壮一脸自豪.“那是！
这可是长安城！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雄伟的城了！”
进了城，街道宽阔平整，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酒楼、茶肆、绸缎庄、杂货铺……应有尽有。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脂粉的甜腻，与西海村的贫瘠萧瑟形成了天壤之别。
刘莽的目光被一家气派的酒楼吸引，门口挂着“三碗不过岗”的招牌。
他拉住大壮：“哎，大壮，这儿的酒，得多少钱一碗？”
大壮咂咂嘴.“这可是好酒楼，最次的浊酒，也得五文钱一碗！
好点的，十几文，几十文都有！”
五文钱……刘莽摸了摸怀里那仅有的三枚铜钱，心思活络起来。
这酒价可真不低，要是自己能酿出更好的酒，岂不是……发财了？
“莽哥，你想啥呢？
咱们得赶紧去西市买豆子，晚了好的都被挑走了！”
大壮催促道。
“哦哦，走，去西市！”
刘莽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跟着大壮。
酿酒的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悄然种下。
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两人来到了更为喧闹的西市。
这里是长安城最大的交易市场，也是胡商聚集之地。
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人混杂其中，奇珍异宝、香料皮货、牛马奴隶，无所不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牲口粪便、香料和汗水的复杂气味。
“嘿！
快来看！
刚到的高昌美女！
身段柔软，能歌善舞！”
“上好的波斯地毯！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叫卖声此起彼伏。
刘莽的目光却被前方一处围着不少人的高台吸引了。
一个穿着罗马式短袍、满脸横肉的胡人奴隶贩子，正唾沫横飞地吆喝着。
“看看！
看看！
来自西域的奴隶！
身强体壮的昆仑奴，乖巧听话的菩提女！
价钱公道！”
那奴隶贩子名叫昆图斯，是西市有名的奴隶贩子之一。
台上站着几个皮肤黝黑或白皙的异族男女，眼神麻木，如同待宰的羔羊。
刘莽本无意多看，目光扫过台下时，却猛地顿住了。
在台子的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着。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穿着破烂不堪的单衣，冻得瑟瑟发抖。
她的头发枯黄，小脸脏兮兮的，唯有一双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带着恐惧和倔强。
她的脚踝上，赫然拴着一条粗重的铁链，另一端钉在木桩上，脚踝处磨得血肉模糊，渗着血迹。
不知为何，看到那双眼睛，刘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喂，那个小的，怎么卖？”
刘莽指着角落里的女孩，对台上的昆图斯问道。
昆图斯愣了一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那个？
一个快冻死的病秧子，你要她干嘛？
买回去也活不了几天。
你要是诚心要，给个十文钱，拿走！”
旁边有人嗤笑.“十文？
昆图斯，你这病猫也要十文？
我看三文钱都嫌多！”
昆图斯脸色一沉，但看那女孩确实状态极差，又急于出手，便不耐烦地挥挥手.“行行行！
三文！
三文钱！
赶紧拿走！
别耽误老子卖别的！”
三文钱！
正好是刘莽身上全部的家当。
他没有丝毫犹豫，从怀里掏出那三枚磨得发亮的铜钱，递了过去：“成交！”
昆图斯接过钱，掂量了一下，撇撇嘴：“钥匙在……”“不用了。”
刘莽打断他，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
小女孩惊恐地向后缩了缩。
刘莽没有说话，伸手握住了那冰冷的铁链。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刘莽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猛地贲张起来，青筋毕露。
他双手抓住铁链，腰背发力，口中发出一声低喝！
“嘣！”
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那足有拇指粗细的铁链，竟然被他硬生生用手给崩断了！
“嘶——”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刘莽，如同看一个怪物。
那奴隶贩子昆图斯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小子看着不起眼，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大壮也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他知道莽哥力气大，可没想到大到这种程度！
刘莽甩掉手中断裂的铁链，将惊魂未定的小女孩轻轻抱了起来。
小女孩身体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从今天起，你跟着我，做我的侍女，没人再敢欺负你。”
刘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声粗暴的喝问：“他娘的！
谁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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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哥，俺听说……听说你前儿个想不开，跳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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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莽眉毛一挑，嗤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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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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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大唐的都城，世界的中心！
而且，他正愁怎么赚钱，去长安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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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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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大壮嘴巴不停，说着村里的鸡毛蒜皮，刘莽却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当巍峨的长安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刘莽还是被一点点小震撼了。
那高大厚重的城墙，绵延不绝，如同匍匐的巨龙，散发着磅礴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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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这城墙，得有几十米高吧？”
刘莽忍不住惊叹，现在可没有后世那么多大型机械，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大壮一脸自豪.“那是！
这可是长安城！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雄伟的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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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脂粉的甜腻，与西海村的贫瘠萧瑟形成了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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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大壮：“哎，大壮，这儿的酒，得多少钱一碗？”
大壮咂咂嘴.“这可是好酒楼，最次的浊酒，也得五文钱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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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文钱……刘莽摸了摸怀里那仅有的三枚铜钱，心思活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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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看着不起眼，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大壮也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他知道莽哥力气大，可没想到大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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