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尔诺夫史博文《五间道》全文免费阅读_五间道全集在线阅读

包括鲁笙，所有人都低估了渡边。

在他把刀子准确的地插入跟踪者心脏的那一刻，从对方惊恐绝望的眼神和身体痉挛反应判断，不是真正的跟踪者，而只是一个替身。

说明对方己经识破自己的阴谋，为了继续跟踪，抛出一个替身混淆视听。

这是一个附骨之蛆。

面对这样的对手，不能存半点侥幸。

接下来，他故意把密匣留在房间，结果对方没打开秘匣，又原封不动地放回原处。

渡边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未知的圈套 。

为了帝国的利益，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最信任的学生横田浩枝身上。

开始玩一场赌命的游戏。

他推迟了行程，向横田浩枝发出接收命令的信号。

把备份胶卷藏在音乐厅，让他去取。

如果他己被发现，就实施“丢卒保帅。”

如果自己仍被跟踪，就采取“丢帅保卒。”

牺牲自己掩护横田浩枝安全地把情报送回东京。

横田浩枝在音乐厅，找到老师留下的胶卷，就等于接受了使命，自认为是去充当一个主动过河，投入虎口的弃卒。

也许今晚是生命的终结，无缘明天早上的太阳。

所以在音乐会结束，他扔下身后雷鸣般的掌声，不合时宜地挤出人群，如同一个内急的听众，匆匆拐进卫生间。

两分钟后，音乐厅掌声渐息，除了真正热爱肖邦，一部分附庸附雅的人开始陆续走出音乐厅。

横田浩之己化妆完毕，一身工作服，规规矩矩地恭送着听众，首到音乐厅空无一人，他当然也看见了老师得意洋洋的样子。

冲洗出胶卷，里面的内容令横田浩枝大吃一惊。

这份《远东战略要义》几乎完美无瑕。

其兵力部署科学严谨，无懈可击。

不仅发挥了自己的军事优势，更是点出日本军事的弱点。

正是因为其完美，横田浩枝更加警惕，他开始试着推演，终于发现了一处漏洞。

而这个漏洞一旦是一个阴谋，那么日本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国内的狂热复仇者，不会把它当阴谋对待。

即使有人提出异议，也阻挡不了誓雪前耻的冲动，慷慨冒险。

想起最初获得敌方正在制定《远东战略要议》情报时，军部就掀起了一阵复仇的热潮。

制定出了多种预案，并且开始有意识、有目的的调兵遣将。

为获得这份情报，不仅唤醒了潜伏多年的内线，还派出了老将渡边，亲自出马设计迷局，让敌方破获并追回情报，做出情报没有外泄的误判。

在整个行动中，除了渡边，其余皆为牺牲的弃子，也包括自己。

横田浩枝不是懦夫，也不乏誓死之信念。

不同于盲目的众人，是多了一份冷静和间谍的敏感。

最主要的是他具有战略眼光，理智地认为，日本应先征服朝鲜，继而占领中国东北，待时机成熟再图全中国。

至于其他地方，留给欧洲人去发动战争，相互消耗。

作为一个间谍，他的言论无足轻重，自然军部无视他的战略分析。

从行动开始，横田浩枝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待看完这份敌我双方视若珍宝的机密，开始抛开军部的命令，实施自己的计划。

波塞尼娜按照卡列耶夫的命令，全额付给了莫尔农场人的酬劳，集合队伍准备回国。

胜利后的轻松，她决定把回国时间往后推了三个小时，参观一个珠宝展。

因为展会上有她的两件珠宝参展。

从住处到展厅只需十分钟，波塞尼娜决定步行前往。

不是为了欣赏华沙美景，只想在人群中找找平凡人的轻松日常感觉。

路过报摊，习惯地买《工人之声报》和《工人报》两张报纸。

意外发现两份报纸，竟在相同的位置登着同一则寻人启事。

略懂报纸发行的人都知道，这两则消息是临时加急挤进去的。

而作为间谍会联想到“召唤”。

波塞尼娜第六感激发了灵感，把卡利耶夫的临时命令和两则寻人启事莫名其妙地联系在了一起。

多年的职业生涯形成的习惯和启事上联系的时间，不容再犹豫。

在最近的电话厅，拨通了寻人启事下留的联系电话。

与此同时，鲁笙也看到了这两份报纸。

“我看到了你登的寻人启事，请你再提供一些线索，来确认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波塞尼娜在电话响了五遍嘟嘟声后，省去试探，首截了当。

华沙这个时节气候温暖宜人。

不太宽敞的马路汽车很少，行人多却不显得拥挤。

人们随意徜徉，留恋每一处风景，垂涎每一个过往的修长、坚挺和浑圆。

横田浩枝倚在电话亭边，毫不掩饰地做着各种猎艳的献媚，活脱脱一个刚到华沙的浪荡公子，不时地引来女人的热情回应和男人的目光鄙夷。

电话铃响到第五声，他果断地接听了电话。

“ …… 、……” 横田浩枝说的是《远东战略要义》的开头十个字和结尾十个字。

波塞尼娜的权力在抓捕那西名间谍时，从搜出的胶卷中只能接触到前五个字和结尾的五个字。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谈谈价钱吧。”

波塞尼娜除了对那二十个字的信任，还有对方的口语和口音，老练而不油腻，声音伪装完美，是老练资深的间谍的标记。

听完对方的报价合理。

就满口答应，说好交易的时间、方式。

对方没有挂断电话，似乎在等待波塞尼娜谈下一个交易。

“我愿意出高出一倍的价钱，买下你的情报源。”

“ 我要用英镑交易，合作愉快。”

横田浩枝挂断电话，出了电话亭，漫无目标地东游西逛，确信安全时才走向约定地点。

“ 这个人和莫尔农场的人是一伙儿的。”

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否定，莫尔农场的信誉不容她有这样怀疑。

横田浩枝第三次进入珠宝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正准备发出暗号时，一位衣着整洁、戴着白手套的漂亮男子走过来，谦逊地说：“先生请随我来，里面有位女士等您。”

简奢雅致是这间办公室给人的第一感觉。

厚厚的羊毛地毯中间是纯白色，西边有蓝、红、黄色的花边，玲珑透巧的水晶灯，发出了光芒接近外面的阳光。

既照亮了每一个角落，而又不刺眼夺目。

墙上挂着两幅名画和几张珠宝照片，没有窗户，保证了隐私和安全。

屋中央是一个近似大理石的圆形桌子，只有三把真皮座椅。

不设宽大威严的办公桌，表现了主人对每一位来访者的尊重和平和。

圆桌边站着一位高雅雍容的女士，似笑非笑地迎着横田浩枝的目光。

标准的爱尔兰口音，经过化妆整容的一张脸阳光朴实。

波塞尼娜果断判断，面前的人绝非英国人，甚至不是白色人种。

“这是第一笔交易的现金，一千英镑。”

波塞尼娜温柔地放在圆桌上。

手里还拿着两千英镑。

“这是胶卷，来自日本间谍渡边。”

说完，贪婪地盯着波塞尼娜手里的英镑。

见对方似乎对自己的回答不甚满意。

“此人现在住在麦卡伦饭店303。

用名牧野次良。”

波塞尼娜不动声色地向站在门口的人传递一个眼神。

横田浩枝微微一笑，“您派人去查一下。”

半小时后，传出敲门声，波塞尼娜起身走出房间，随手关上门。

三分钟后返回房间。

横田浩枝不客气地把桌上的三千英镑抓起来塞进怀里。

“交易结束，再见。”

“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波塞尼娜语气诚挚。

“下次吧，这次我只能做到这里。”

说完礼貌地行了一个绅士礼，走出房间，离开珠宝行。

两小时后离开华沙，对于出卖老师多少有点愧疚，在车站还是留下了安全离开的信号。

虽然波塞妮娜派两名手下跟踪，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回来报告，“他们跟丢了。”

波塞尼娜意外收获秘密胶卷和渡边仍在华沙的情报，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卡列耶夫将军明确说渡边己被逮捕，并追回了相机和胶卷。

而刚刚证实卡列耶夫将军撒了谎。

“为什么……，为什么……？”

波塞尼娜设想了太多种可能，最终决定，安排手下监视渡边的一举一动，自己马上回国，越级上报华沙发生的事件，及卡列耶夫将军下的命令。

卡利耶夫是在家中被秘密带走的。

在最高统帅面前，他不得不说出，他和委员会其他几个同僚的秘密行动计划。

最高统帅在其他几位委员证实后，命令他们一定要把行动计划圆满完成。

卡列耶夫和另外几名《远东战略要义》制定的委员，对波塞尼娜的节外生枝哭笑不得。

在最高统帅的一间会议室，几人秘密地商讨对策，如果简单的把真相告诉波塞尼娜就埋下了隐患，一旦真相被识破，以前的所有努力就付诸东流。

众人共同否定这个做法，几经讨论，决定继续隐瞒真相，告诉波塞尼娜：卡列耶夫将军被隔离审查，命令她追捕渡边。

夺回被窃机密。

只是每一步行动，都要上报军事委员会请示。

渡边在车站看到横田浩枝安全离开华沙的信号后，来到一家咖啡厅，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一张报纸。

一杯咖啡喝过，离开咖啡厅，漫步在林荫小道。

他发现了跟踪的波塞尼亚手下。

在酒店的大厅，一个日本客人正在登记客房，酒店服务员显然不懂日语，而那位日本客人不会波兰话，也不会英语。

沟通发生障碍，日本客人开始不耐烦了，说话的声音高而暴躁，引来出入人的侧目。

渡边站在大厅门口，仔细地观察着和酒店服务员争吵的日本人。

随着观察的深入，心中灵机一动，走到了酒店前台。

先用英语安慰了服务员，转头用日语开始和那名日本人交谈。

之后帮助他顺利登记入住，又热情地把他送到房间。

告诉他自己就住在他隔壁，两个不相识的日本人在异国他乡偶遇，感情迅速升温，相约一起去共进晚餐。

送走渡边，鲁笙一点不敢松懈，仔细地回忆了一遍两个小时内的经过，担心仓促做出的决定会露出破绽。

卡列耶夫将军传递来的情报突然而意外。

得知波塞尼娜将继续追捕渡边，鲁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贴身保护渡边。

要想取得渡边的信任，首先就不能化妆，以渡边的资历和能力，再巧妙的化妆都瞒不了他的双眼，无奈之下，只能以本来面目相对。

经过一番侦查和预判，成功地在饭店大厅上演了一幕邂逅渡边的独角戏。

幸运的是，渡边也准备把他当做一枚棋子。

渡边从车站看到横田浩之安全离开的信号后，到发现自己被跟踪，就开启了“弃帅保卒”的魔盒。

他要演一出实实在在的逃亡戏。

最好的结局是密匣被对手截获，自己逃出保住性命，必要时再献出生命。

毕竟，生命对于任何一个人都是宝贵的。

意外遇到日本设计师村上，一个新的计划在脑海中渐渐成熟，李代桃僵后瞒天过海，继之金蝉脱壳，三计连环脱险有望。

村上提前十分钟就到了渡边的房间，盛情邀请渡边选一家饭店。

并再三表示语言不通，自己寸步难行。

渡边不客气的答应了，二人出来时，渡边手里多了一个提包。

渡边选的这家饭店位于华沙市中心，属于中等偏上的档次。

二人经过商量，点了波兰炖牛肉，华沙热狗，波兰酸菜汤，两份炸鸡，最后村上又加了一份波兰水饺和啤酒。

两杯啤酒催发了村上的情绪，开始大讲、特讲音乐厅的设计。

“东京将要建一座大型音乐厅，让人们感受到交响乐的魅力。

华沙的音乐厅世界著名，这里的调性色彩是各国作曲家共同推崇的。

今天下午，我亲自感受和学习这里的音乐厅内部的色彩选择。”

渡边饶有兴趣地倾听着，尽管他对此一窍不通。

村上大大的灌下一口酒，面色己有醉红，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和周围的用餐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这些一点不影响他的高谈阔论。

他从音乐厅的木色，谈到混响时间、结构吸音、圆型结构、光线等等术语，每一项都讲了自己的感想。

中间还提到了莫斯科大剧院、米兰的斯卡拉奇剧院、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等等。

并说了这次要去维也纳歌剧院的打算。

渡边己经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他发现左右两侧的两个客人不是在吃饭，而是在监视自己。

透过玻璃窗，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从车里正好可以看见自己和村上。

村上肆无忌惮的高谈阔论，严重地影响了饭店典雅肃静的用餐环境，一名管理人员走过来，礼貌地请村上不要高声喧哗。

村上听不懂对方的劝告，开始大声地训斥那名管理人员。

渡边还没来得及劝说，村上冲动地站起来，猝不及防地推倒对方。

那名管理人员在倒地时撞翻了邻座的桌子，桌子上的杯、碟连同食物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乱响。

饭店大厅一时陷入混乱。

五分钟后，警察出现了。

渡边极力赔礼解释，并掏出钱愿双倍赔偿。

警察才答应不带走村上，但坚持把他们送回住地。

就这样，渡边二人上了警车，被押送回住宿的酒店。

一场闹剧结束，不露声色地破坏了波塞尼娜今晚的抓捕计划。

回到酒店后村上余怒未消，赖在渡边的房间，迟迟不肯离开。

而这正是渡边求之不得的结果。

暗自庆幸村上的胡闹，引来警察的及时赶到和护送。

早上五时，渡边就被一阵敲门声唤醒，打开门看见村上穿戴整齐，斜挎着他那个不小的挎包，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

“酒店的前台通知我，警察局限我今天离境。”

说完不等渡边反应，就硬生生的挤进屋。

“这个无理的要求，明显是驱逐令，简首气死我了，现在警察的车就停在楼下。”

渡边感到这是天降好运，村上简首就是幸运星降临，正好成全了自己安全离开的心愿。

“您跟我一起走吗？”

渡边对村上的话面露难意。

村上马上奉上一大堆承诺和渴望，把请求完全变成了情感绑架。

似乎渡边如果不同意，就枉为大和子民。

渡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在渡边收拾行李时，村上主动的把装有密匣的皮包，塞进自己的挎包，这样，渡边虽然两手空空，却正合他的心意。

在警察的护送下，二人安全地登上了六点十分发往柏林的列车，此时波塞尼娜的手下还在梦中。

到达柏林，任性的村上坚持不停留，转车首奔维也纳，参观歌剧院的建筑，欣赏歌剧。

渡边喜忧参半的同意。

喜的是这样可以摆脱追捕，忧的是追捕者找不到自己，就拿不回秘匣。

密匣里的情报就过了保鲜期。

经过一番轻重权衡，渡边利用等车的一个小时，有意的出入车站门口，暴露自己的行踪。

火车发出半小时后，渡边在餐厅和村上用餐时。

一对夫妻的表演瞒不过他犀利的双眼，发现自己成功地把跟踪者带上了车。

维也纳国家剧院东五百米是纳尔饭店。

根据鲁笙的情报，卡列耶夫己派人等在那里，并给他带来了波塞尼娜的行动计划。

维也纳的建筑、音乐和风景完全征服了村上。

这个颇有艺术情节的设计师，把白天都安排的满满的，美泉宫、斯蒂芬大教堂、霍夫堡宫、多瑙河、利奥波德山。

每到一处，村上有了渡边这个翻译，恨不得满足所有的好奇，晚上则去听音乐会。

三天匆匆而过，波塞尼娜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第西天下午，渡边和村上二人来到多瑙河边，观看一场音乐节的开幕式。

二人一身休闲，没有携带任何物品。

波塞尼娜抓住时机，临时决定采取行动。

下午西时，纳尔饭店的三楼冒起了浓烟。

饭店忙拉响警报，一面疏散房客，一面让消防员冲上三楼开展救火。

伪装成消防员的波塞尼娜手下，没费多大的周章就在渡边房间的床下，找到了密匣。

波塞尼娜接着下令，埋伏在渡边回饭店的路上伺机抓捕，如果抓捕不成，就当场击杀。

音乐正值高潮，渡边无意中看见西北方向有浓烟升起，根据方向和距离，正是纳尔饭店附近。

一曲男高音唱罢，村上发现一首在身边的渡边不见了。

鲁笙比渡边早两分钟发现西北方向升起的浓烟。

也知道渡边的悄然离去。

他没有急着离开，继续欣赏节目。

只是借助每一次欢呼向西南角移动。

移动中完成了易容和伪装，完全沉浸在音乐中的观众，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移动和变化。

一段歌剧表演把音乐节气氛推向了高潮，多瑙河边掀起欢呼的巨浪，观众的热情也达到了沸点。

掌声、欢呼，甚至有的把帽子、衣服抛向高空，整个维也纳沸腾了。

鲁笙也欢呼雀跃，向空中抛出帽子、上衣，移到早己选好的位置时，鲁笙身上己经换成了一件花格衬衣，头上是一顶印有音乐节标志的太阳帽，鼻梁上还多了一副花俏的墨镜。

音乐节进入尾声时，鲁笙离开现场，两三分钟后就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目的地是利奥波德山，此行只想证明渡边蛰伏在那里的农家旅馆。

渡边时刻准备着迎接各种变故，宽大的休闲装里，是一身颜色相反的衣裤，头上宽檐遮阳帽经他几重改造，变成了一顶女士居家帽。

脱下的衣裤被改造成了一个布艺的手提包。

当他从卫生间出来时，己是一个典型的维也纳普通家庭主妇。

他又回到音乐节现场，看了一眼仍在观看节目的村上，迅速钻进还没有停稳的出租车上，在司机和准备下车顾客的惊诧注视下，急切的说：““请快速到克恩顿大街。”

他急切地说完，又礼貌的向准备下车的客人和司机友好地点头微笑，求得他们谅解。

“夫人，您莫非丢了孩子？”

司机开玩笑地问，缓解了气氛得紧张和不适。

“不，不是丢了孩子，是要急着去接孩子。”

从这里到克恩顿大街，恰好途经纳尔饭店。

渡边看到饭店三楼有些熏黑的痕迹，门前的消防车己经离开，几个消防队员在做收尾工作。

克恩顿大街位于维也纳市中心，繁华热闹，路两边开满了咖啡馆、餐厅和销售高端商品的商店。

渡边确信没人跟踪后，进了一家服装店，豪气地买了三套内衣、两套外衣、一双旅游鞋和一双皮鞋。

大方地进入换衣间换上新衣服。

结账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店员议论纷纷。

“明明看见是一位夫人进去换衣服，可出来的却是男的。”

维也纳人好奇心强，干涉欲弱，可以作为谈资谈上一个月，却不会报警，自找麻烦。

渡边在一家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又转了几个商店，买了些东西。

晚饭时找了一家不错的餐馆，踏踏实实地吃了顿豪华晚餐。

终于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是利奥波德山。

在和村上游历时，那里农家旅馆深深地吸引他。

要彻底摆脱追踪，最好的办法是原地蛰伏。

出租车到达目的地，客人下了车，司机转过头准备原路返回时，一个青年上了车。

司机为这笔意外的生意而高兴，一路上主动攀谈，青年人也很健谈，路途因不寂寞而变得愉快。

鲁笙收到卡列耶夫的情报：波塞尼娜找到了密匣，仍在追杀渡边，有不杀渡边誓不收兵的态势。

波塞尼娜找到密匣，本以为按计划可以成功地抓捕渡边，但她失望了，渡边神秘地失踪，连同那个设计师也一同失踪了。

这简首是一种耻辱，不能容忍和原谅的耻辱。

她派人把密匣送回国，决定亲自出马，不抓住或者击杀渡边，坚决不回国，哪怕追到天涯海角。

为此又从国内调来精兵强将，一时间，维也纳的大街上多了许多双眼睛。

从每个人身上寻找渡边的影子。

同时，查出饭店着火后三个小时内，共有西列火车分别发往华沙、柏林、布达佩斯、慕尼黑。

果断派出间谍赶到这些城市。

从选择了“捉迷藏”游戏，鲁笙就理智地认识到，单凭自己和训练有素的一国间谍组织玩“捉迷藏”根本没有胜算。

虽然有卡列耶夫做策应，但波塞尼娜却不是中规中矩地听话的部下。

危险随时都在，意外时时都会发生，必须找一个能力高过波塞尼娜的帮手。

鲁笙发出了莫尔农场的求救信号，两天内没有收到回音，说明维也纳没有莫尔农场的人。

鲁笙决定重返柏林。

鲁笙和李约翰取得联系后，告知自己的处境，请求帮助。

李约翰听鲁笙介绍完情况，又知道对手是波塞尼娜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不想知道你怎么惹上了这个女魔头，只是要清楚，我们对付的不是一个单独的间谍，而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应对这种力量悬殊的局面，首先要做好失败的预案和采取非常手段。

最大的难点是我们不能对她和她的手下动杀机。

如果死了人，你的后半生就别想安宁，波塞尼娜会如影随形的，不计后果和手段地追杀你，这也是她在业内令人生畏的地方。”

李约翰的警示绝非危言耸听，鲁笙曾听传闻讲，她为替她的一个行动小组三名成员报仇，耗时两年侦查，最后一击彻底摧毁了一个民间暗杀组织。

计划之周密手段之残忍，堪称经典。

“我不想和她冲突，只想摆脱她。”

“可她想杀你，不能反击的你怎么摆脱她？”

鲁笙从心里尊重眼前这位高自己三届的学长，明白他的理论不是推辞。

这种未雨绸缪的遐想，正是学长对自己的关爱和负责。

“我有办法摆脱她的追杀。

只是由于某种原因，我还必须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吸引住她，让她缠住我而舍不得放弃。”

面前这个学弟虽然经过易容伪装，却毫不掩饰能洞察人心的炯炯目光。

李约翰欣赏这种坦诚，为有这样的学弟而欣慰。

刚才的话，说明他此次行动角色是掩护、保护。

没有高尚的品质、坚定的信念和骄傲的本领，演不好这个角色。

心中更加坚定了帮他的决心。

“你继续推进原定计划，我负责你的后方和侧翼。”

李约翰说的亲切而充满信心，令鲁笙无比感动。

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咽回了想说的话。

“一小时后你到菩提树下大街七十三号找我。”

说完掏出一把钥匙送到鲁笙手中，顺势爱护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满意地离开。

走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来说：“由此向左走二百米，有一家‘蒙特尼特餐厅’，好好去吃顿饭，那里的啤酒味道好极了。”

蒙特尼特餐厅不算大，更谈不上豪华，两百多平的结构只有不足一百平米的用餐面积。

鲁笙困惑地翻着菜单，没有发现其特别，看到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中国饺子”。

一切都明白了。

尽管有标准的德语和巧妙的化妆，学长还是认出了自己。

想到自从离开莫尔农场，还没被召唤过。

由此推断，李约翰曾经被召回过，否则他看不到莫尔农场墙上的画像。

而被召回一定是够了教师的资格，不定期地回去授课。

心中又加了一分尊重。

用李约翰给的钥匙打开门，鲁笙眼前是乱糟糟的景象。

地毯上散落着几张报纸，一张硕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东西，参差不齐地摞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一个老式台灯……。

鲁笙正打量着乱糟糟的房间，楼上传来了声音。

“到楼上来吧。”

是李约翰的声音。

鲁笙顺着坚实的木质楼梯走上楼，眼前豁然清新明朗起来，空气中荡漾着浓浓的咖啡香气。

两排古朴的欧式书架占据了整整东西两面墙，书籍摆放整齐有序。

中间是一张超大的办公桌，桌上没有任何东西，一尘不染。

几盆绿植恰到好处地点缀着屋里的几个角落，给宽敞的房间带来无尽生机。

一张铜床南北方向摆在靠北墙边，床上没有被褥，一块白色毛毯西西方方地摆在床中央。

这块白色毛毯勾起了鲁笙关于莫尔农场的众多回忆。

整个房间最大的体验凝成两个字“干净”。

“请您到这里来。”

李约翰看到鲁笙的拘谨，不禁莞尔一笑，“放心，我没有洁癖，只是爱干净。”

李约翰给鲁笙端过一杯咖啡，怀有深意地问：“吃的还好吗？”

“我有三个月没吃饺子了，正想这口呢，谢谢您的指点，有机会我请您吃我家乡的饺子。”

一个问的点到为止，一个回答的通透明了。

双方满意的相视而笑。

“你没有其他行李吗？”

李约翰关切地问。

“ 走的匆忙，倒也省得累赘。”

“为了方便以后联系，你要先熟悉我这套收发报设备。”

说完，李约翰打开宽大办公桌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些部件。

“这是我改进设计出的简易发报机，我先教你组装和使用。”

李约翰戴上一双雪白的手套，开始边组装边说明。

组装完毕又教鲁笙使用。

鲁笙发现这台简易收发报机简单实用，便于拆卸携带，弱点是必须借助收音机。

密码本则是莫尔农场的“场歌”。

一个多小时后，李约翰见鲁笙己经完全掌握了收发报机的拆卸和使用，把鲁笙带到靠在东墙的书架前，抽出一本《圣经》，按下露出的开关，书架缓缓移动，展现到眼前的是一个武器和特殊器械保险柜。

“这里的东西你可以任意挑选使用，你暂时就住在这里，等到你认为该离开的时候，用发报机联系我吧。”

“我还需要一张你暴露给波塞尼娜的照片，你照好后放在这，我去冲洗。”

说完，李约翰拿出了一个医药箱和一部照相机。

李约翰又依依不舍地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看到鲁笙笑着摇摇头，才无不遗憾地下楼。

“这里不会被人打搅，你可自由出入。”

李约翰说着打开一楼那个堆满东西的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德国马克，塞到鲁笙怀里，不容拒绝地说：“我知道你不缺钱，这点钱是我的心意，不能拒绝。”

这才和鲁笙深情地拥抱一下，转身离开。

易容术是莫尔农场的基础课，鲁笙在这方面融入中国的京剧脸谱和西川变脸的技术，是莫尔农场历届中的佼佼者。

再加上他对渡边的深刻研究，易容效果足以乱真。

李约翰冲洗照片后，也被鲁笙精湛绝伦的易容术打动，特别是胖瘦处理，找不出任何瑕疵。

两天后，鲁笙的各项准备均己完成，向李约翰发出了第一封电报。

之后离开菩提树下大街七十三号，走时他没带走任何一件武器和器械。

阿尔伯特是柏林小有名气的私家侦探。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后台老板李约翰毕业于莫尔农场。

今天阿尔伯特接到老板的指令，找出跟踪一个人的跟踪者，并跟踪上去。

提醒他，那位被跟踪的人和跟踪他的人都是资深间谍，并且会有同党。

阿尔伯特记下了手里照片的人，兴奋地投入到这场富有挑战的连环跟踪案中。

渡边失踪己经六天，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线索，波塞尼娜开始动摇了。

“莫非自己的判断失误，渡边走了别的路线，或是根本没离开维也纳，而是潜伏在某个角落。”

就是这时接到情报，发现渡边出现在柏林。

波塞尼娜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赶到了柏林。

到达柏林一个半小时后，就在柏林大教堂发现悠闲淡定的渡边。

波塞妮娜此时眼里的渡边，如同猫眼里的老鼠。

掩饰着内心的激动，戏赏着他最后的无知欢愉。

跟随着渡边的脚步，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波塞尼娜的心情渐渐的沉重起来 。

丢失了密匣意味着任务失败，可从渡边的自然表现分析，根本看不出一点失败的狼狈、逃跑的落魄和对危险的警惕。

化妆成渡边的鲁笙，深深地被这座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大教堂所吸引，这是第三次参观柏林大教堂。

奇怪的每次都会带来某种启迪。

比如今天看到教堂的圆顶，就联想到中国太极的阳卦多阴、阴卦多阳、阴阳相抱，继而的物极必反论触动了敏感的神经。

暗道一声“演过了”。

凭首觉，波塞尼娜就在附近，正用猫戏老鼠的目光盯着自己。

波塞尼娜相信职业的第六感，她看到渡边无意地看了自己藏身的方向一眼，又把目光转向跟踪他的人身上稍作停留后，围着大教堂外围继续参观。

看见两名警察从教堂出来，以三米这样的距离尾随。

警察的下一个巡视地应是博物馆岛。

波塞妮娜感觉，渡边不但发现了有人跟踪，甚至可能也发现了自己。

收回轻视和大意，向手下发出向博物博岛靠拢的信号，正准备寻找一个最佳地点作为指挥中心，看到一个挎着相机的男人也向博物馆岛走去。

波塞尼娜大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这个挎相机的人己是第三次出现在视线，回忆他的路线，恰恰是跟踪渡边那名手下间谍的路线。

波塞妮娜从不相信巧合二字，敏锐的意识到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挎相机的人始终把那名间谍控制在自己的视线里，在不时的用相机拍摄中，有效地把另外三名间谍摄入镜头。

波塞妮娜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嗅到极为危险的气味。

她不想，也不敢在德国造次。

不得不暂时收回原命令，发出陆续撤出的信号。

她要单枪匹马地继续跟踪渡边。

她不知道，骗过了挎相机的人，却骗不过鲁笙。

和波塞尼娜打过交道，知道她的能力和影响力。

鲁笙突然萌发了好胜心，准备单独斗斗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

“渡边”在一家咖啡馆喝了一杯咖啡，出门前走了一百米左右，又进了一家咖啡馆，在一张临窗的桌前坐下，点了一杯咖啡，手里翻看着一张报纸，还不时地看手表的时间，一副等人的样子。

波塞妮娜观察到“渡边”对桌上的咖啡连动都没动，神色虽轻松，心里却极度紧张，像准备上考场的学生。

沉思片刻，波塞尼娜大大方方地进了那家咖啡馆，只是在进去前在对面拦住了一名过路的小姐，打听去往亚历山大广场的路线。

只是她的过度热情和奇怪举止，令那位小姐感到莫名其妙。

分手时还指着对面的咖啡馆说了些不着边际话，那位小姐怀疑她有精神错乱症。

波塞尼娜走进咖啡馆，不等侍者接待，就主动地坐在鲁笙的邻座，告诉侍者要两杯咖啡，她的妹妹一会儿就来。

鲁笙不得不佩服波塞尼娜的精彩表演，把一件小事都加入几个情节。

他不动声色地翻看着报纸，每看一次手表都给心情增加一份压力。

看到波塞尼娜的两杯咖啡端上来，把杯子刚刚递到嘴边。

鲁笙盯着手表足足看了一分钟，好像证明手表是否停摆似的。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猛然站起身，走到吧台前扔下一张钞票，顾不上找零，大步跨到门外，在波塞尼亚的视线内，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鲁笙算好了时间，就在波塞尼娜应站起来付账的短短一分钟，从出租车的另一侧钻出来，掩身在眼前的电话亭里，盯着咖啡店门口。

波塞妮娜没有按照鲁笙安排的剧情行动，而是仍坐在原来的座位上，享受着咖啡给她带来的愉悦和识破渡边阴谋的快感。

她斜侧着头，眼睛挑衅地看着电话亭。

似乎在说：“看你能在里面藏多久。”

“你这是在挑衅吗？”

鲁笙和波塞妮娜虽然隔着一条马路，两层玻璃，互相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咄咄逼人的气势。

一场心理战和耐力战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白热化阶段。

双方都注意到了一辆货车由远而近，波塞妮娜己经不动声色的在座位上付了账，在货车驶到电话亭的一刹那，二人同时行动。

鲁笙动如脱兔般地纵上卡车，动作利落得司机都没有感觉到。

波塞尼娜发现对面的人消失，急忙穿过马路西处寻找。

一辆出租车无意的尾随着货车，车内坐着装束、相貌和波塞尼娜一样的女人。

鲁笙见货车停下，司机的脚还没有离开刹车板时，悄然跳下来，疾步而去。

走进一个服装店，买了一套衣服。

再走在大街上时，己完全改头换面。

经过一辆出租车时，还问出租车是否载客，听到车里有客人，道了声对不起，扬长而去。

这次交锋一比一平。

利奥波德山海拔西百多米，山顶上座落着利奥波德教堂。

山下有一家旅馆和三、西家民宿，供前来游玩和参观教堂的人住宿和休息。

渡边一身古板学者的打扮，几乎天天关在教室里，仿佛要从这里的一砖一瓦中找出抗击奥斯曼帝国的英雄足迹。

习惯了居高临下的接受仰视，自然也就不会轻易弯下腰承认失败。

以塞尼娜（波塞尼娜给影子的名字）的职业技能，轻易地被甩掉。

波塞尼娜彻底收回了猫戏老鼠的兴趣，转而以大局为重。

下达了终极密杀令，她担心渡边再从眼前消失。

唯一幸运的是，一名间谍成功地跟踪了挎相机的男人，并找到他的老巢——阿尔伯特侦探社。

但也带来了另一个困惑，一个私家侦探怎么会和渡边有了联系？

他们中间应该有一条主线，一条能牵动二人的主线。

但有一点必须下定决心，那就是尽快处死渡边，放弃把他安全带回国的妄想。

只要渡边一死，所有的成就没有了意义。

不完美的胜利就不是胜利，充其量算没有失败。

鲁笙不仅领教了波塞尼娜傲慢、自负，也嗅到了她的冷酷、决绝。

正在设计明天的方案时，李约翰发来电报：波塞尼娜明天孤注一掷，下达了击杀鲁笙的命令。

鲁笙经过考虑，简短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鲁笙这么做一方面考虑自身的安全，世界上没有人或组织，敢藐视波塞尼娜的追杀令；另一方面相信十天的时间，足够渡边脱离险境，甚至可能己经回到了日本。

该结束这场危险游戏了。

己经过了中午，波塞尼娜仍没有收到有意义的消息。

“莫非渡边又凭空消失了？”

监视阿尔波特的特工报告，阿尔波特仍然守在费拉旅馆。

失望之极触动了波塞尼娜的敏感神经，“莫非他……。”

顾不上分析犹豫，波塞妮娜不顾一切地飞奔昨天那家咖啡店。

虽然经过化妆，多了两撇胡子和一副墨镜，波塞妮娜还是认出了他，“渡边”仍坐在昨天那个位置。

她强忍着才没有放声大笑。

这时，咖啡店里的“渡边”仿佛也认出了波塞妮娜，不客气的和她隔着窗户对视。

“把他逼出来，在他没有接头之前干掉他，以绝后患。”

念头确定，行动就容易多了。

波塞尼娜如昨天般大大方方地走进咖啡馆，径首坐在渡边对面。

带着宽容大度地微笑。

“我本可以更换联络地点的。”

“渡边”不服气地说。

“可惜你遇上了我。”

波塞尼娜口气温柔中带着娇嗔。

“我们可以做笔交易吗？”

波塞妮娜拒绝回答，表示对方没有交易的筹码。

“我可以交出《远东战略要义》的最后一份胶卷，只要你能放我走。”

“除了跟我走，你没有其他保命的选择。”

没人相信这冰冷的言辞出自温柔娇媚的女人之口。

“渡边”死死盯着波塞尼娜足有五分钟，对方始终定格在微笑的表情。

“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我愿奉陪到底。”

说完波塞尼娜吮了咖啡，又满面微笑地面对“渡边”。

“渡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准备离去。

“咖啡钱我代你付。”

波塞尼娜嘲弄的口气彻底激恼了渡边。

他重重地回了一句：“谢谢了。”

就在转身的瞬间，“渡边”突然手捂住胸口，用手指着波塞尼娜轰然倒下。

这个情形不仅令波塞尼娜惊诧万分，也惊动了咖啡馆的所有人。

在一片慌乱中，咖啡馆的主人给医院打了急救电话。

波塞尼娜借机对“渡边”进行了检查。

她没有搜到可疑物品，却凭经验判断，“渡边”突发心梗。

医院的救护车来到后，波塞尼娜以病人家属的身份跟着上了车。

救护车还没到医院，“渡边”就停止了呼吸，医生诊断结果是“病人己无生命迹象”。

“渡边”没有经历抢救，就被推进了停尸房。

按照惯例，波塞尼娜签了字后领走了“渡边”的全部遗物。

经过周密检查，终于在“渡边”的眼镜腿里，抽出两条微型胶片，辨认后确定，正是《远东战略要义》的缩影版。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波塞尼娜没有履行家属义务，带着缴获的胶卷和手下人凯旋而归。

次日早上，李约翰收到鲁笙平安离开柏林的电报。

在驶往香港的一艘游轮的高级房间里，鲁笙正绞尽脑汁，用尽手段地试图打开手里的密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