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第三次从指缝滑落时，陆沉听见血管爆裂的闷响。
沾满血污的橡胶手套黏连着皮肤，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刺透暴雨声。
走廊外传来霰弹枪上膛的金属摩擦音，混合着消毒水味的血腥气从门缝漫进来，像条毒蛇缠住他剧烈起伏的胸腔。
"肾上腺素1mg静脉注射！
"他对着空荡荡的手术室低吼，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炸开的惊雷。
本该协助的三位护士蜷缩在更衣室昏迷不醒——十五分钟前那支改装过的MP5冲锋枪抵住他太阳穴时，纹着过肩龙的男人咧开金牙："唐小姐要的人，阎王爷都带不走。
"此刻手术台上垂死的躯体正在印证这句话的荒谬。
子弹斜穿第西肋间击碎肩胛骨，弹头卡在升主动脉外壁。
每当电击器让这具身体震颤，就有暗红的血沫从胸腔引流管喷涌，溅在他胸牌”实习医师 陆沉“的字样上，像开出一串讥讽的曼珠沙华。
"体温32.1℃，室颤阈值过高。
"他扯下早被血浸透的口罩，喉结在无影灯下滚动着冷汗，"准备自体血回收..."玻璃爆裂声打断医嘱。
十厘米红底高跟鞋碾过满地碎碴，黑色旗袍开衩处闪过蛇形纹身的鳞片反光。
陆沉的后颈突然贴上冰冷的金属管状物，那东西顺着脊柱缓缓下滑，最终停在第三腰椎棘突——人体脊髓最脆弱的反射区。
"他死了吗？
"带着苏州评弹腔调的女声从耳后飘来，暗红蔻丹划过他喉结，在锁骨窝剐蹭出细小的血痕。
浓烈的晚香玉气息混着硝烟味灌入鼻腔，陆沉能清晰感知到身后人胸廓起伏的频率，像条正在丈量猎物的森蚺。
"开放性血气胸，心包填塞。
"他强迫视线聚焦在监护仪跳动的波形，"除非你们有体外循环机..."枪口突然重重顶进脊椎凹陷处，剧痛让他撞上手术台。
金属器械叮当坠地的声响中，那截蛇尾纹身游进视野——从大腿根部延伸至脚踝的靛青色鳞片，在某个陈旧枪疤处突兀断裂，形成诡异的十字形凹陷。
"彼得堡国立医科大学的天才，就这点能耐？
"女人指尖掠过他白大褂领口，突然扯断听诊器银链，"唐家养了十二个医疗组，我选你，可不是为了听死亡通知书。
"陆沉瞳孔倏地收缩。
对方竟知道他刻意抹去的留学经历，连档案袋里被红笔圈出的医疗事故都...手术灯就在这时骤然熄灭。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的0.3秒，陆沉看见她左手小指缺失的断面——平整得像被激光切割的瓷器。
温热呼吸突然贴上耳垂，勃朗宁手枪保险栓弹开的咔嗒声与她的呢喃同时响起："治不好他，你的每块骨头都会装进不同的福尔马林瓶。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陆沉的手己探入患者胸腔。
粘腻的血浆中，他触到那枚卡在血管壁的5.8mm弹头。
这个角度...如果从腋下第三肋间斜刺入血管钳..."瞳孔散大！
"他终于喊出这句话，手中的持针器却稳得可怕。
弯针带着可吸收线穿透心包膜的瞬间，窗外闪电劈亮整面玻璃幕墙。
血色光影中，他看见女人倚着墙的姿态——左轮手枪在指尖旋转成银色漩涡，黑绸旗袍下的双腿交叠出致命弧度，像是古希腊神话里丈量生死线的摩伊赖。
当除颤仪第三次发出沉闷的嗡鸣，陆沉突然捏住患者下颌。
在对方喉结下方两厘米处，暗紫色的蛇形刺青正在渗血——与三年前妹妹失踪当晚，视频里那个按住她脖颈的纹身一模一样。
"你刚才心跳停了两次。
"女人不知何时贴近他后背，枪管沿着桡动脉滑向手腕，"但拿手术刀的手没抖过。
"陆沉猛地钳住她手腕反拧，这个在喀山贫民窟学会的夺枪动作却扑了空。
女人轻笑一声，他突然被拽着领带撞向尸体。
尚未闭合的眼球首勾勾瞪着他，瞳孔里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轮廓。
"真凶啊陆医生。
"她舔去他鼻尖溅落的血珠，染着蔻丹的指甲掐进他腕部尺神经，"记住，你的命现在拴着西十七条医疗组的命。
明晚八点，会有车接你去..."整层楼突然剧烈震颤。
走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与俄语咒骂声，陆沉在翻倒的器械车缝隙中，看见窗外垂降的突击队员正朝手术室发射锚钩枪。
女人却低笑着按下他脖颈，子弹擦着发梢击碎手术灯。
玻璃碎片雨中，她咬着他的耳垂含糊呢喃："来接你的人姓陈，左脸有火吻疤痕。
要是认错了..."染血的婚戒突然塞进他唇间，"就用这个割开他喉咙。
"硝烟散尽时，陆沉指间只余半截断裂的蛇鳞腰链。
监护仪响起规律滴答声，本该死亡的伤员正睁着眼对他微笑，胸腔缝合线在警报红光中泛着珍珠般的色泽。
住院总医师的咆哮声由远及近："哪个疯子给死刑犯用了自体血回收？
!"陆沉默然扯下染血的白大褂。
盖在患者脸上的布料下，缓缓渗出六个用血画成的俄文字母——正是妹妹日记本最后一页的残缺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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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空荡荡的手术室低吼，回应他的只有窗外炸开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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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斜穿第西肋间击碎肩胛骨，弹头卡在升主动脉外壁。
每当电击器让这具身体震颤，就有暗红的血沫从胸腔引流管喷涌，溅在他胸牌”实习医师 陆沉“的字样上，像开出一串讥讽的曼珠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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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下早被血浸透的口罩，喉结在无影灯下滚动着冷汗，"准备自体血回收..."玻璃爆裂声打断医嘱。
十厘米红底高跟鞋碾过满地碎碴，黑色旗袍开衩处闪过蛇形纹身的鳞片反光。
陆沉的后颈突然贴上冰冷的金属管状物，那东西顺着脊柱缓缓下滑，最终停在第三腰椎棘突——人体脊髓最脆弱的反射区。
"他死了吗？
"带着苏州评弹腔调的女声从耳后飘来，暗红蔻丹划过他喉结，在锁骨窝剐蹭出细小的血痕。
浓烈的晚香玉气息混着硝烟味灌入鼻腔，陆沉能清晰感知到身后人胸廓起伏的频率，像条正在丈量猎物的森蚺。
"开放性血气胸，心包填塞。
"他强迫视线聚焦在监护仪跳动的波形，"除非你们有体外循环机..."枪口突然重重顶进脊椎凹陷处，剧痛让他撞上手术台。
金属器械叮当坠地的声响中，那截蛇尾纹身游进视野——从大腿根部延伸至脚踝的靛青色鳞片，在某个陈旧枪疤处突兀断裂，形成诡异的十字形凹陷。
"彼得堡国立医科大学的天才，就这点能耐？
"女人指尖掠过他白大褂领口，突然扯断听诊器银链，"唐家养了十二个医疗组，我选你，可不是为了听死亡通知书。
"陆沉瞳孔倏地收缩。
对方竟知道他刻意抹去的留学经历，连档案袋里被红笔圈出的医疗事故都...手术灯就在这时骤然熄灭。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的0.3秒，陆沉看见她左手小指缺失的断面——平整得像被激光切割的瓷器。
温热呼吸突然贴上耳垂，勃朗宁手枪保险栓弹开的咔嗒声与她的呢喃同时响起："治不好他，你的每块骨头都会装进不同的福尔马林瓶。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陆沉的手己探入患者胸腔。
粘腻的血浆中，他触到那枚卡在血管壁的5.8mm弹头。
这个角度...如果从腋下第三肋间斜刺入血管钳..."瞳孔散大！
"他终于喊出这句话，手中的持针器却稳得可怕。
弯针带着可吸收线穿透心包膜的瞬间，窗外闪电劈亮整面玻璃幕墙。
血色光影中，他看见女人倚着墙的姿态——左轮手枪在指尖旋转成银色漩涡，黑绸旗袍下的双腿交叠出致命弧度，像是古希腊神话里丈量生死线的摩伊赖。
当除颤仪第三次发出沉闷的嗡鸣，陆沉突然捏住患者下颌。
在对方喉结下方两厘米处，暗紫色的蛇形刺青正在渗血——与三年前妹妹失踪当晚，视频里那个按住她脖颈的纹身一模一样。
"你刚才心跳停了两次。
"女人不知何时贴近他后背，枪管沿着桡动脉滑向手腕，"但拿手术刀的手没抖过。
"陆沉猛地钳住她手腕反拧，这个在喀山贫民窟学会的夺枪动作却扑了空。
女人轻笑一声，他突然被拽着领带撞向尸体。
尚未闭合的眼球首勾勾瞪着他，瞳孔里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轮廓。
"真凶啊陆医生。
"她舔去他鼻尖溅落的血珠，染着蔻丹的指甲掐进他腕部尺神经，"记住，你的命现在拴着西十七条医疗组的命。
明晚八点，会有车接你去..."整层楼突然剧烈震颤。
走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与俄语咒骂声，陆沉在翻倒的器械车缝隙中，看见窗外垂降的突击队员正朝手术室发射锚钩枪。
女人却低笑着按下他脖颈，子弹擦着发梢击碎手术灯。
玻璃碎片雨中，她咬着他的耳垂含糊呢喃："来接你的人姓陈，左脸有火吻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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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尽时，陆沉指间只余半截断裂的蛇鳞腰链。
监护仪响起规律滴答声，本该死亡的伤员正睁着眼对他微笑，胸腔缝合线在警报红光中泛着珍珠般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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