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抬头看了看李秀兰，眼睛亮了一下："长得挺端正。
行吧，女的上缝纫车间，男的去仓库搬货。
包住不包吃，月薪一千八，加班另算。
"夫妻俩千恩万谢地出了办公室。
当天下午，他们搬进了厂里的宿舍——李秀兰住女工宿舍八人间，杨大山住男工宿舍十二人间。
床铺只有一米宽，翻身都困难，但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
安顿下来后，他们盘点身上的钱：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后，只剩下六十三块五毛。
这点钱要撑到发工资，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去找找看有没有老乡。
"杨大山说。
幸运的是，厂里确实有几个贵州老乡。
听说他们的困境后，一个叫王叔的老乡塞给杨大山两百块钱："先拿着用，谁没个难处。
"靠着这笔钱和李秀兰从食堂偷偷带出来的馒头，他们熬过了第一个月。
发工资那天，杨大山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叠钞票——三千二百块，是他们这辈子一次性拿到最多的钱。
回到宿舍，夫妻俩关上门，数了一遍又一遍。
李秀兰突然哭了起来，杨大山也红了眼眶。
他们想起家里的小星和年迈的母亲，想起离别时孩子的哭声。
"明天就去汇款，"杨大山说，"寄两千回去。
""多寄点吧，"李秀兰擦着眼泪，"小星长身体，妈年纪大了，都需要营养。
"最后他们寄了两千五百块回去，自己只留了七百多作生活费。
走出邮局时，李秀兰突然说："我想听听小星的声音。
"他们找到一家有公用电话的小卖部，拨通了村里唯一一部电话——村长家的。
等了十几分钟，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小星怯生生的声音："阿妈？
""小星！
是阿妈！
"李秀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乖不乖？
有没有听奶奶话？
""我很乖，"小星的声音小小的，"阿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等...等过年就回去。
"李秀兰哽咽着说，"阿妈给你买新衣服，买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星说："我不要新衣服，不要好吃的，我要阿爸阿妈回家。
"挂掉电话后，夫妻俩在回工厂的路上都没说话。
那天晚上，他们破例去路边摊吃了碗牛肉面，算是庆祝第一个月的工资。
热腾腾的面条下肚，杨大山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了。
这味道就是比自己煮的好吃，回家过年的时候，一定要带小星跟妈去尝尝。
只要有班上，一家人的生活就可以改善了。
吃好了吗秀兰？
秀兰擦了擦嘴，点点头，吃好了。
回去吧！
杨大山拉着秀兰往集市上走，边走边说，以前没有钱，给你买不了什么，现在不是还有几百块钱吗？
给你添件衣服换洗一下，听到大山的话，秀兰握紧了手，心里暖暖的，嘴上却说：咱俩挣钱也不容易，就别浪费了。
没事，就给你买一件。
也不能苦了你，在大山的劝说下，决定卖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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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铺只有一米宽，翻身都困难，但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
安顿下来后，他们盘点身上的钱：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后，只剩下六十三块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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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厂里确实有几个贵州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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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这笔钱和李秀兰从食堂偷偷带出来的馒头，他们熬过了第一个月。
发工资那天，杨大山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那叠钞票——三千二百块，是他们这辈子一次性拿到最多的钱。
回到宿舍，夫妻俩关上门，数了一遍又一遍。
李秀兰突然哭了起来，杨大山也红了眼眶。
他们想起家里的小星和年迈的母亲，想起离别时孩子的哭声。
"明天就去汇款，"杨大山说，"寄两千回去。
""多寄点吧，"李秀兰擦着眼泪，"小星长身体，妈年纪大了，都需要营养。
"最后他们寄了两千五百块回去，自己只留了七百多作生活费。
走出邮局时，李秀兰突然说："我想听听小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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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十几分钟，电话那头终于传来小星怯生生的声音："阿妈？
""小星！
是阿妈！
"李秀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乖不乖？
有没有听奶奶话？
""我很乖，"小星的声音小小的，"阿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等...等过年就回去。
"李秀兰哽咽着说，"阿妈给你买新衣服，买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星说："我不要新衣服，不要好吃的，我要阿爸阿妈回家。
"挂掉电话后，夫妻俩在回工厂的路上都没说话。
那天晚上，他们破例去路边摊吃了碗牛肉面，算是庆祝第一个月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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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味道就是比自己煮的好吃，回家过年的时候，一定要带小星跟妈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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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了吗秀兰？
秀兰擦了擦嘴，点点头，吃好了。
回去吧！
杨大山拉着秀兰往集市上走，边走边说，以前没有钱，给你买不了什么，现在不是还有几百块钱吗？
给你添件衣服换洗一下，听到大山的话，秀兰握紧了手，心里暖暖的，嘴上却说：咱俩挣钱也不容易，就别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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