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的纸条像一块烧红的炭，在林寒的枕头下烫了他一整夜。
“明天早点来，带你看点东西。”
短短一行字，却让他辗转难眠。
王大力在看守所的供词、档案室铁门下的暗红色痕迹、老张阴森森的警告……这些碎片在他脑海里翻搅，却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清晨六点，林寒己经站在检察院门口。
夜班的警卫打着哈欠，扫了眼他的证件，随口问：“这么早？
公诉科最近有大案子？”
林寒含糊地应了一声，快步走向办公楼。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
他本想首接去方远的办公室，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档案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线灯光。
林寒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靠近。
透过门缝，他看到老张佝偻的背影，正站在那扇神秘的铁门前，手里攥着那把铜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林寒的心跳骤然加速。
铁门缓缓打开，老张从里面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纸箱，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一份文件塞进怀里，然后迅速锁上门，转身朝门口走来。
林寒来不及躲闪，两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老张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来找方检察官。”
林寒后退半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铁门。
老张的眼神阴沉得可怕：“听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听见。”
林寒摇头，喉咙发紧。
老张死死盯着他，突然冷笑一声：“年轻人，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
他侧身挤出门，肩膀重重撞了林寒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寒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铁门后的秘密近在咫尺，但他不敢贸然行动——老张显然在警惕他，而擅自闯入档案禁区，足够让他丢掉这份工作。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方远的办公室走去。
方远正在泡茶，见林寒进门，挑了挑眉：“来得挺早。”
林寒关上门，压低声音：“方检察官，你昨天说的‘东西’是什么？”
方远没回答，而是递给他一杯热茶：“先说说，你昨天在档案室发现了什么？”
林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翡翠山庄案卷的异常、张建国案物证缺失，以及老张的警告全盘托出。
方远听完，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果然。”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林寒面前：“看看这个。”
林寒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沓照片——全是翡翠山庄的施工现场，日期显示是两年前。
照片里，几辆卡车正在深夜运送建材，而角落里站着一个穿检察制服的男人，正和工地负责人交谈。
林寒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赵副检察长？”
方远点头：“赵东海，分管反贪局。”
“他在那儿干什么？”
“问得好。”
方远抽出一张照片，指着卡车上的标志，“这批建材的供应商，就是张建国受贿案的行贿方。”
林寒的脑子嗡嗡作响。
张建国案的物证缺失，赵东海深夜出现在翡翠山庄，老张鬼鬼祟祟地从铁门后取文件……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猜测—— 有人刻意掩盖了这起受贿案的真相。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林寒声音发干。
方远盯着他：“因为周明说你‘还算有脑子’。”
林寒一愣。
“别那副表情。”
方远嗤笑，“周明骂你是为了试你。
检察院里聪明人多，但有胆子的少。”
他收起照片，“今天下午，周明会派你去证物室整理旧案证物，重点查张建国案的物证清单。”
“可老张警告过我别碰那个案子……”“所以你得‘不小心’发现。”
方远意味深长地说，“记住，在检察院，真相从来不是问出来的，是‘碰巧’撞见的。”
下午三点，林寒按照周明的指示，来到证物室。
证物室比档案室更加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和灰尘味。
管理员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正戴着老花镜核对清单。
“新来的？”
她头也不抬，“周明打过招呼了，你要查什么案子？”
“2018年到2020年的积压证物，需要重新归档。”
林寒递上工作单。
管理员扫了一眼，嘟囔着“又来折腾”，然后指了指最里面的架子：“那边，自己找。
登记完再动东西。”
林寒走向指定区域，心跳逐渐加快。
架子上堆满了贴着标签的证物箱，灰尘厚得能写字。
他假装漫不经心地翻找，实则目光迅速锁定了一个目标——“张建国受贿案，2018年7月。”
箱子很轻。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只有几页笔录复印件和一张光盘，本该存放的“受贿现金照片”“银行流水记录”“行贿人证词”全都不翼而飞。
物证清单上，这些条目被人用黑笔划掉了，旁边写着一个潦草的“己归档”。
但归档到哪儿了？
档案室铁门后？
林寒正想拍照记录，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找到要的东西了？”
管理员站在他背后，眯着眼问。
林寒迅速合上箱子：“还在整理。”
管理员盯着他手里的证物箱，突然压低声音：“那个案子别碰。”
又是这句话！
林寒强忍烦躁：“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管理员转身要走，又补了一句，“赵检昨天刚调过这个案子的卷宗。”
林寒浑身一僵。
赵东海？
他为什么突然对三年前的旧案感兴趣？
下班前，周明把林寒叫到办公室。
“证物室查得怎么样？”
他头也不抬地问。
林寒斟酌着措辞：“张建国案的物证缺失，清单被人修改过。”
周明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还有呢？”
“管理员说……赵副检察长昨天调阅过这个案子。”
周明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墨水晕开一小片。
“明天晚上七点，凯悦酒店。”
他突然换了话题，“全院聚餐，企业答谢宴，你也去。”
林寒一愣：“我？”
“赵东海点名要见见新人。”
周明合上文件夹，语气平淡，“穿正式点，别丢公诉科的脸。”
林寒走出办公室，脑子乱成一团。
赵东海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个新人感兴趣？
是因为他查了张建国案？
还是因为……有人己经注意到他在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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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
他本想首接去方远的办公室，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档案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线灯光。
林寒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靠近。
透过门缝，他看到老张佝偻的背影，正站在那扇神秘的铁门前，手里攥着那把铜钥匙。
钥匙插入锁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林寒的心跳骤然加速。
铁门缓缓打开，老张从里面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纸箱，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一份文件塞进怀里，然后迅速锁上门，转身朝门口走来。
林寒来不及躲闪，两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老张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来找方检察官。”
林寒后退半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铁门。
老张的眼神阴沉得可怕：“听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听见。”
林寒摇头，喉咙发紧。
老张死死盯着他，突然冷笑一声：“年轻人，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
他侧身挤出门，肩膀重重撞了林寒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寒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铁门后的秘密近在咫尺，但他不敢贸然行动——老张显然在警惕他，而擅自闯入档案禁区，足够让他丢掉这份工作。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方远的办公室走去。
方远正在泡茶，见林寒进门，挑了挑眉：“来得挺早。”
林寒关上门，压低声音：“方检察官，你昨天说的‘东西’是什么？”
方远没回答，而是递给他一杯热茶：“先说说，你昨天在档案室发现了什么？”
林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翡翠山庄案卷的异常、张建国案物证缺失，以及老张的警告全盘托出。
方远听完，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果然。”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林寒面前：“看看这个。”
林寒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沓照片——全是翡翠山庄的施工现场，日期显示是两年前。
照片里，几辆卡车正在深夜运送建材，而角落里站着一个穿检察制服的男人，正和工地负责人交谈。
林寒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赵副检察长？”
方远点头：“赵东海，分管反贪局。”
“他在那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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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给我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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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一愣。
“别那副表情。”
方远嗤笑，“周明骂你是为了试你。
检察院里聪明人多，但有胆子的少。”
他收起照片，“今天下午，周明会派你去证物室整理旧案证物，重点查张建国案的物证清单。”
“可老张警告过我别碰那个案子……”“所以你得‘不小心’发现。”
方远意味深长地说，“记住，在检察院，真相从来不是问出来的，是‘碰巧’撞见的。”
下午三点，林寒按照周明的指示，来到证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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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
她头也不抬，“周明打过招呼了，你要查什么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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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递上工作单。
管理员扫了一眼，嘟囔着“又来折腾”，然后指了指最里面的架子：“那边，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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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走向指定区域，心跳逐渐加快。
架子上堆满了贴着标签的证物箱，灰尘厚得能写字。
他假装漫不经心地翻找，实则目光迅速锁定了一个目标——“张建国受贿案，2018年7月。”
箱子很轻。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只有几页笔录复印件和一张光盘，本该存放的“受贿现金照片”“银行流水记录”“行贿人证词”全都不翼而飞。
物证清单上，这些条目被人用黑笔划掉了，旁边写着一个潦草的“己归档”。
但归档到哪儿了？
档案室铁门后？
林寒正想拍照记录，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找到要的东西了？”
管理员站在他背后，眯着眼问。
林寒迅速合上箱子：“还在整理。”
管理员盯着他手里的证物箱，突然压低声音：“那个案子别碰。”
又是这句话！
林寒强忍烦躁：“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管理员转身要走，又补了一句，“赵检昨天刚调过这个案子的卷宗。”
林寒浑身一僵。
赵东海？
他为什么突然对三年前的旧案感兴趣？
下班前，周明把林寒叫到办公室。
“证物室查得怎么样？”
他头也不抬地问。
林寒斟酌着措辞：“张建国案的物证缺失，清单被人修改过。”
周明终于抬起头，眼神锐利：“还有呢？”
“管理员说……赵副检察长昨天调阅过这个案子。”
周明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墨水晕开一小片。
“明天晚上七点，凯悦酒店。”
他突然换了话题，“全院聚餐，企业答谢宴，你也去。”
林寒一愣：“我？”
“赵东海点名要见见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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