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他5年不想，重逢后我成了他的软肋。1我是在2030年重逢他的。那天傍晚，
我刚结束一个展览策划会，疲惫地在美术馆门口点了杯美式。隔着半面落地窗，
我看到一个男人倚着门框站着，修长、挺拔，穿着藏蓝西装，眉眼熟得刺心。我愣住了，
像那几年里，每一次打开聊天框、删掉又打下的文字，一股脑砸回来。“蓝欧。”他先开口，
嗓音低了些，比从前多了点压着的磁性，“你变了。”我勉强笑了一下，
把咖啡杯捧在手心里掩饰指尖的微颤，“你也变了，陆默宁。你以前不会穿正装，
讨厌穿衬衫。”“现在也讨厌。”他移开目光，偏过头看着街上的风，“但我记得你说，
‘男生穿蓝色衬衫最好看’。”我一时语塞。他真的记得啊。可惜，这不是从前了。
晚饭我们是在一家靠街角的意式餐厅吃的。他点了一份松露意面，给我夹了一叉，
“你之前说过，爱吃这种奢侈又没性价比的东西。”“我还说过你别浪费钱。
”我撑着下巴笑，故意不看他眼底的认真，“你以前家里出事，
每次请我吃饭都要偷偷带大把现金。”“你知道的还真多，我以为你忘了。
”他轻笑我没说话，看着他指节分明的手。——我哪能忘。 哪怕他变成了这样，
一个从内到外“升级换代”过的男人，
我都还是能认出他从前笨拙地为我在糖葫芦店前排队、在书页中夹手写信的影子。
“过得好吗，这些年…？”我问他。“挺好的，你呢？”他顿了一下反问我，
“我这几年挺忙，换了几个城市，也终于稳定下来。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梦吗？
”“你想开个画展，做自己的空间。”“嗯，我做到了。”我笑，“你呢？
”他低头搅拌着红酒，没接话。空气沉了一下。直到开车快到我家，他忽然停下车 “蓝欧，
你还喜欢我吗？”我没有立刻回答。解开安全带，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像多年前那样。
“我以前喜欢你，像喜欢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现在呢？”他喉结动了动。
“现在我喜欢你，像喜欢一轮已经升起的月亮。”我感受着他传来的温度，他没有动，
只是放在那里，任我靠着。风吹过来，带着春天夜晚的味道。我感觉到他的手迟疑地抬起，
然后落在我背后，轻轻收紧。2自从那天晚餐之后，我和陆默宁的联系多了。不是恋人，
比朋友更深。我们像绕了一圈回来，重新认识彼此。我没有再问他关于过去的事，
他也不问我这些年是不是有过别人。我们都默契地跳过那段沉默的时间，
就像跳过海面下暗涌的潮水，站在现在的岸边，看彼此。那天我在画室熬夜画图，
电话突然响。“还在忙？”“嗯……还在画室”他没说话，只是切了视频过来，
镜头里像我熟悉的少年，他的刘海有些乱，眼神清亮。“……你是不是也没睡？
”“我担心你。”他说。我屏住呼吸。他说这话的样子不像“朋友”的关心。
更像是那种迟迟没有说出口的在乎。他看到我沉默，笑着说：“我还记得以前你说，
‘喜欢一个人，就会突然想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快乐’。”“你现在快乐吗？”他轻声问。
我对着镜头，“我现在很快乐。”我笑着说。他没有继续说什么，
只是把手机反过来搁在桌上，我们像从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各忙各的开着麦。
好像他就在我身边。那之后的一个周末，他忽然说想来画室看看。“你不是忙？
”“我想看看你实现的梦想。”他来到画室，指着窗前一幅新画。画上是一个女孩，
站在山坡上，撑着风筝，朝远方的少年奔跑。他站在画前许久不动，“你该不会是看不懂吧？
”我笑着对他说，他说：“这女孩是你，对吧”“你猜那个男生是你吗？”他沉默了，
缓缓走到我身边，指尖轻轻落在那道少年剪影上。“不是我，他一直在向前跑，没有等女孩，
也没有看女孩，他不是我。”我眼眶热了。陆默宁转头看我，低声说：“蓝欧，我后悔了。
”“我以前一直在逃，你一直在追。我明明看得见你，却假装看不见。
”“我怕你不再追我了，怕你再也不回头看我。”陆默宁环着我的肩，我喉咙发紧，
强忍着委屈。他用力抱住我，就像那些年，我们彼此错过的、放弃的、心碎的全都在这一刻，
被一遍一遍悄悄拥抱。3一周后我们一起去旅行。
我随口说的小愿望：“你不觉得一直在城市里待着，会忘了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风吗？
”“那我们去吹吹。”他说。我们去了一个靠海的南边小镇。一进民宿，
我发现浴室的玻璃窗是那种半磨砂、半透光的。“不是吧…你订的？”我皱眉。
陆默宁站在我身后，低头一看，轻咳了一声，“你睡床，我睡沙发。”“你不尴尬我不尴尬。
”“你说过你怕热，我买了电风扇，这家酒店前面200米有一家特色卖糖葫芦的店，
你不是很喜欢吃。”他顿了顿，“我还给你带了防蚊贴，明早看日出，贴上。”我抬头望他，
“你这几年，到底是把我背在心里多久啊？”“从你离开的那一夜，一直到现在。”他没躲，
第一次这么坦白地说出来。我想了那么多年，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原来他不是不喜欢，
是来不及。旅行的第二天晚上，他忽然发烧了。看他闭着眼，嘴里喊：“蓝欧……”“嗯，
我在。”我轻声回。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轻轻拉住我的手。“你别走。”我笑着点头。
“我留下来。”我说。他退烧后，我去打水，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房间安静地躺着一张纸条。
“谢谢你照顾我发烧，蓝欧，遇见你的时候我太狼狈，不敢接受你真挚的爱，
我走过了很多城市，见过很多人， 却再也没有一个人像你，愿意穿越所有风雪，
来告诉我：你在这里。如果可以， 我不想做你的初恋， 我想做你最后一个梦。
——陆默宁。”海风穿过窗户，拂过耳边，
我忽然想起我曾多次对他说的那句话：“我怕你再不回头看我了。”我现在才知道，
他不敢回头看，是怕自己再也忍不住想拥抱我。第二天清晨，我们一起去看海。
我站在他身边，牵住他的手。“我给你说点我的事吧，当初叔叔阿姨介绍我们认识的时候，
我家里因为疫情出现资金链断裂，那时候我每次见你，都带着大把现金，你每次都笑我，
其实我是怕我的银行卡突然刷不出钱。”他顿了顿说：“当时我给你说等我3年，
是要全身心的处理家里的事情…”他低头看我，眼里像晨光在翻涌。我踮起脚，
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一直陪着我吧。”4海边回来后，他回公司，我回画室。
那几天像是梦醒之后的安静过渡期。晚上，我接到我爸的电话：“他家里欠了债，
怎么还和他来往？……让你别乱来。”我没有争辩，只说了一句：“他已经解决了。
”我忍住不联系他。可那晚，他却发来了消息。“你是不是哭过？
”他发来一条语音——“都过去了，债务问题我都已经解决了。
现在再也不会有人阻拦我们了。” 我想自己站起来，堂堂正正地走到你身边。 我知道，
以前都是你陪着我，但这次我想为你撑着点”我捂着嘴哭了出来。不是伤心，
而是我终于等到他坚定地站在了我身边。不是退缩，不是冷漠，不是逃避。是他第一次，
在我最软弱的时候，替我挡风遮雨。我没再说什么。我们决定开始交往，不再藏着掖着。
中秋节那天，他第一次去我家。他穿了一件有点紧的白衬衫，手心全是汗，
进门时还撞到门框。我爸咳了一声，我妈把茶杯“啪”地放在桌上。我挽着他走进去，
小声说：“没事，我在。”饭桌上气氛尴尬，我妈不断暗示我去厨房帮忙。我正准备站起，
他一只手压住我：“我来吧。”“阿姨，我来做个菜，听说您二老喜欢吃糖醋排骨，
我来做吧。”那一瞬间，我爸和我妈对视了一眼——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敢下厨。
但他确实做了，味道出奇的好。饭后我送他下楼。他笑着说：“你家人真不喜欢我。
”我看他鼻尖都是汗，大声笑了出来问，“他们没说不喜欢你。
”“你爸一个小时夹了四次青菜给你，没夹一次肉给我。”“那是因为我不能吃辣。
”他愣了一下，忽然低头笑了。我看着他，有点忍不住想亲他。我扑哧一声笑了，
还是踮起脚，在他额头轻轻印了一下。可他说：“你别亲我，在你爸妈楼下，
我怕被拉回去扯头发。”5他开车送我自己家，解开安全带，靠在座椅上看我。“怎么了？
”我问他。他盯着我，嗓音低了两分：“你不觉得……我们还差一步吗？”“哪一步？
”我眨眨眼，心跳忽然乱了。他清了清嗓子，“你画室的钥匙不是有个多的吗？
”“你要一把？”他摇头，认真地看着我：“不，我是想……你要不要搬来我这儿。
”我愣住。他又赶紧补了一句：“我不干涉你任何事情，就是……我想每天醒来都能见到你。
想你难过的时候我可以第一时间抱你，不是发微信。你开心的时候，我可以亲你一下，
不用靠想象。”他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温柔克制、像面对一只随时被吓跑猫。我没答应，
也没拒绝。我说：“你现在住的那里房价一平米十万起…”他咳了下，“也不是很大，
只有一层，是复式。”我差点没笑出声：“你还想装低调？”他笑了，
也不藏了：“我装什么低调，我想一辈子宠着你，想让你住进最好的地方。”我没说话，
只盯着他看。直到他脸红了，才小声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来，我会一直空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