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集市,喧嚣如沸。灵夏踮着脚尖挤在人群中,薄纱裙摆被挤得皱成一团。
她刚化成人形不过三日,头顶还顶着两片未完全隐去的翠色蝉翼,
此刻正被她用一条粗布头巾胡乱裹住。即便如此,
她依旧兴奋得双颊发红——原来人间的糖葫芦是红彤彤的!蒸笼掀开时白雾会扑到脸上!
还有那些铁匠铺子叮叮当当的声音,简直比蝉鸣还热闹!“让让,让让!
”她钻过一对挑着扁担的老夫妇,险些撞翻竹筐里的青梨。卖梨的老汉瞪了她一眼,
她却浑然不觉,只顾盯着前方摊位上一串琉璃风铃。风铃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叮咚声清脆如溪水,灵夏忍不住伸手去碰——“小丫头,不买可别乱摸!
”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嗓门震得她耳膜发麻。灵夏缩回手,吐了吐舌头,
转身时却撞上一堵硬邦邦的“墙”。“哎哟!”她捂着鼻子抬头,正对上一双浑浊的黄眼睛。
那是个穿灰袍的道士,腰间铜铃无风自动,发出刺耳的嗡鸣。“妖气……”道士抽了抽鼻子,
指尖悄然捏住袖中符咒。灵夏浑身一僵。完了,阿娘说过人间道士最擅识妖,
可她明明用槐叶水洗过三遍身子!“这位道长,我家妹妹不懂事,冲撞您了。
”一道清朗嗓音忽然插进来。灵夏只觉肩头一暖,有人将她轻轻揽到身后。那人身形修长,
月白长袍袖口绣着银线流云,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仿佛一尊玉雕。
道士眯起眼:“你是她兄长?”“正是。”青年含笑作揖,指尖若有若无拂过腰间玉佩。
玉佩上狐尾纹路一闪而逝,道士瞳孔骤缩,铜铃霎时沉寂。他后退半步,
干笑两声:“原是涂山氏的小公子,失礼了。”说罢匆匆离去,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灵夏长舒一口气,这才发觉后背早已冷汗涔涔。她转身想道谢,
却见那“救命恩人”正歪头打量自己,眸中闪着狐狸似的狡黠。“小蝉妖,”他忽然凑近,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头巾歪了。”灵夏“啊”地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去捂头顶。
翠色薄翼从散开的头巾里支棱出来,在阳光下颤巍巍泛着珍珠光泽。青年噗嗤笑出声,
指尖勾住她一缕碎发:“刚化形就敢闯人间集市,你们蝉族都这么莽撞?”“要你管!
”灵夏拍开他的手,脸颊涨得通红,“别以为救了我就能随便戏弄人!”“戏弄?
”青年挑眉,袖中忽然滑出一柄折扇,“唰”地展开。扇面绘着千重樱云,
几点墨痕竟化作真实花瓣飘落。灵夏看得呆住,直到一片花瓣落在鼻尖,
她才猛然回神:“你、你也是妖?”“涂山白煦。”他收扇敲了敲她发顶的蝉翼,
惊得灵夏连连后退,“小丫头,集市东南角有三个道士在布缚妖阵,
西北巷口藏着五张雷火符——”他忽然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而你,
连妖气都藏不稳。”灵夏被他身上清冽的松香熏得头晕,嘴上却不服输:“我能躲开!
刚才只是……只是没吃饱饭!”白煦直起身,似笑非笑:“哦?那要不要赌一把?
”他随手抛起一枚铜钱,“若你能在一炷香内逃出集市,我赠你三颗月华丹。
若是被抓……”他拖长音调,指尖划过她腕间,“就把这截能通草木之语的灵骨送我。
”灵夏猛地抽回手。这人怎么连她最大的秘密都知道?!阿娘说过,蝉族灵骨万年难遇,
是炼丹师梦寐以求的至宝……“怕了?”白煦转身要走,“可惜,
月华丹能助妖族巩固人形——”“赌就赌!”灵夏一把扯住他衣袖。
她可是蝉族百年唯一化形成功的!怎么能被只臭狐狸看扁?铜钱落地时,
远处钟楼恰好传来暮鼓。灵夏像尾银鱼般钻入人群。她记得白煦说的方位,
故意绕开东南角的算命摊——那里果然坐着三个灰袍道士,罗盘指针正幽幽泛红。
她屏息捏诀,将妖气缩成米粒大小,这是今早才跟阿娘学会的术法。
“糖——炒——栗子——”小贩的吆喝声忽近忽远。灵夏贴着墙根疾走,
忽然瞥见巷口阴影中符纸微光。雷火符!她急刹脚步,发梢却被热浪燎焦一缕。好险!
这狐狸居然没骗她?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灵夏咬牙冲向集市西门。
眼看朱红门楼近在咫尺,斜地里突然闪出个挑柴汉子。“小娘子留步。”那人咧嘴一笑,
露出满口黑牙,“道爷们等你多时了。”灵夏浑身血液凝固。这不是普通樵夫!
他肩头蹲着只乌木傀儡,眼眶里嵌着血玉——是傀儡师!方才那三个道士竟是幌子!
“乖乖跟我走,免得受皮肉之苦。”傀儡师五指微动,乌木傀儡“咔嗒”裂开,
露出满身倒刺。灵夏转身要逃,却发现退路已被符咒封死。
她终于明白白煦眼中的狡黠从何而来——这赌局从一开始,就是死局。
“叮——”千钧一发之际,琉璃碎裂声清脆响起。灵夏只觉腰身一紧,
整个人被拽进带着松香的怀抱。白煦的折扇擦着她耳畔飞过,扇骨迸出银针,
将傀儡钉死在墙上。“赌约结束。”他在她耳边轻笑,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你输了。
”暮色渐浓,林间飘起淡紫色雾气。灵夏被白煦拎着后领跃上树梢时,
还在张牙舞爪地扑腾:“放开我!你们狐族就会耍诈!”“嘘——”白煦忽然捂住她的嘴。
他掌心冰凉,身上松香混着一丝血腥气。灵夏一怔,
这才发现他袖口有道焦黑裂口——方才击碎雷火符时受的伤?“东南三十步,闭气。
”白煦贴着她耳畔低语。灵夏下意识照做,下一秒,腐臭味扑面而来。迷雾中浮现巨大黑影,
八只猩红眼睛如灯笼高悬,节肢摩擦声令人牙酸。千足蛛妖!灵夏汗毛倒竖。
这种妖兽最爱吞食小妖内丹,阿娘说遇上必死无疑……白煦却轻笑一声。
他指尖亮起幽蓝狐火,在空中画出繁复纹路。蛛妖突然发出凄厉嘶鸣,八只眼珠同时炸裂,
墨绿色浆液溅在灵夏裙角,腐蚀出星星点点的洞。“怕了?”白煦松开她,
懒洋洋倚在树干上。月光穿过叶隙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照出眉间一道淡金妖纹。
灵夏突然意识到,这狐狸救她时……根本没用全力。“为什么要帮我?”她攥紧裙角,
“你们狐族不是最瞧不起蝉妖吗?”白煦没答话。他摘了片枫叶盖住伤口,
鲜血瞬间将叶脉染成金红色。“听说过‘朝生暮死’吗?”他忽然问。灵夏愣住。
这是蝉族的诅咒——即便化形,也活不过十个春秋。“我可以解咒。
”白煦指尖凝出一颗冰晶似的丹药,“但你要拿一样东西换。”远处传来夜枭啼哭,
惊起林间宿鸟。灵夏望着他掌心流转的月华,忽然想起阿娘临终前的眼泪。如果她能活下去,
是不是就能找到让族人摆脱诅咒的方法?“你要什么?”她嗓子发干。白煦的笑容隐入阴影。
“等你心甘情愿那日,我自会告诉你。”破晓时分,灵夏在溪边醒来。白煦不见了,
石头上留着一包月华丹。她打开油纸包时,一片银白狐毛悄然飘落。
溪水倒映着她凌乱的模样——头巾早不知丢在何处,蝉翼沾满泥浆,活像只落汤鸡。
“混蛋狐狸……”她对着水面龇牙,却忍不住摸了摸耳垂。那里还残留着他呼吸的温度。
林间忽然传来窸窣声。灵夏警觉回头,只见灌木丛中钻出只圆滚滚的松鼠妖,
抱着颗亮晶晶的石头:“仙子姐姐!这是白煦大人让我送的!”石头入手温热,
浮现出一行金字:“往西三里,有你要的答案。”灵夏心跳陡然加快。
她要的答案……是解咒之法?还是白煦真正的目的?晨雾中,
她没注意到松鼠妖眼底闪过的诡异绿光——那分明是狼族傀儡术的印记。
晨雾在林间织成细密的银网,露珠顺着叶尖滚落,在灵夏鼻尖炸开一朵凉花。"阿嚏!
"她揉着鼻子从树杈上坐起来,头顶的蝉翼沾满碎叶。昨夜追着萤火虫修炼隐匿术,
竟在枝头睡着了。指尖摸到怀中的月华丹,油纸包还带着余温。"醒了?
"带笑的声音从树下传来。灵夏扒开枝叶往下看。白煦一袭月白长袍斜倚青石,
修长指尖正捏着片枫叶逗弄松鼠妖。那小东西抱着松果作揖,尾巴都快摇成了风车。
"骗子狐狸!"灵夏纵身跃下,蝉翼掀起的气流惊飞满地落花,
"说什么往西三里......"话音戛然而止。白煦掌心的枫叶突然化作金箔,
映出密密麻麻的古妖文。最上方三个字灼得她眼眶发烫——"长生诀"。"蝉族古籍残页,
"白煦将金箔抛给她,"够换你三颗月华丹吧?"灵夏指尖发抖。
传说中能打破朝生暮死诅咒的秘法,此刻正在她手中流淌着鎏金光晕。
可当读到"需九幽冰魄为引"时,光芒倏然黯淡——那是只存在于极北雪渊的至宝。
"耍我很有意思?"她攥紧金箔,边缘割破掌心,"谁不知道雪渊是狼族禁地!
"白煦忽然敛了笑意。松鼠妖吱吱尖叫着窜上他肩头,
被他用折扇轻轻敲了下脑袋:"昨夜狼族巡逻队出现在雪渊外围。
"他漫不经心地抚平袖口褶皱,"带队的是......苍冥。"灵夏呼吸一滞。
百年前率众血洗蝉族巢穴的狼妖统领,左眼那道疤还是阿娘用灵骨刺留下的。"怕了?
"白煦不知何时凑到近前,松香混着晨露的气息笼罩下来,"叫声好哥哥,我帮你抢冰魄。
""你才怕!"灵夏一脚踩在他云纹锦靴上,趁他吃痛抢过折扇,
"本姑娘自己......哎呀!"折扇突然变作青蛇,冰凉鳞片擦过腕骨。她尖叫着甩开,
却见白煦笑得直不起腰,发间狐耳都冒了出来。"混蛋!我要把你的毛全拔了做笔!
""来啊,拔到一根算我输。"日头攀上树梢时,灵夏正蹲在溪边生闷气。
水面上飘着七八根银白狐毛,都是方才打闹时揪下来的。蝉翼无意识地震动着,
搅碎了一池倒影。"这么想要我的毛?"戏谑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灵夏转身就要泼水,
却被白煦扣住手腕。他发梢还滴着水珠,显然刚去上游沐浴过,
松香里混着冷冽的雪松气息:"教你个法术——狐毛离体超过半刻钟,会变成这个。
"他拈起水面的狐毛轻吹,银丝瞬间膨胀成蓬松的云团,裹着灵夏滚进草丛。
无数光点从云团中迸发,幻化成翩翩起舞的玉蝶,翅尖洒落星屑般的磷粉。
"好漂亮......"灵夏伸手去接,磷粉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绽开小小烟花。
她咯咯笑着在云团里打滚,没注意白煦眸中闪过的暗芒。"北边三十里有个寒潭。
"他突然开口,"潭底生着月见草,今夜子时开花。
"灵夏顶着一头乱发钻出来:"你要炼丹?""是你去采。"白煦用折扇挑起她下巴,
"月见草能炼成遮息香,省得你整日被道士追着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折扇"唰"地展开,露出新绘的雪渊地图,
"某些小蝉妖连狼族岗哨都认不全。"灵夏瞪着他衣襟处若隐若现的墨痕。
昨夜他消失的两个时辰,原来是去探狼族营地了?"成交!"她劈手夺过折扇,
"但你要教我幻形术!"白煦望着少女气鼓鼓的背影,唇角笑意渐深。
藏在袖中的左手却悄悄握紧——掌心赫然有道被冰魄反噬的灼伤。暮色浸透层林时,
灵夏正趴在山岩上啃野果。寒潭腾起的白雾冻得她蝉翼结霜,
下方巡逻的狼妖却让她血液沸腾。
"丑八怪......"她盯着那个戴青铜面具的狼妖头领。对方佩刀上的血玉骷髅,
与当年苍冥屠族时佩戴的一模一样。"专注。"温热呼吸突然喷洒在颈侧。
白煦不知何时贴了上来,指尖在她后背画符,"幻形术最忌心绪波动。"灵夏浑身僵直。
他胸膛隔着衣料传来的震动,让她想起昨夜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小蝉妖的味道,"白煦轻笑,"隔着三里地都能闻到。"符咒完成的瞬间,
灵夏周身泛起涟漪。水雾中浮现出狼妖少女的身形,连獠牙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她惊奇地摸了摸头顶兽耳,毛茸茸的触感真实得可怕。"记住,你叫阿箬。
"白煦退后两步打量她,"苍冥的私生女,因生母是兔妖被族人排挤,偷跑出来采药。
""这也行?""狼族最重血脉,混血儿不得踏入圣地。"白煦将骨笛塞进她手里,
"若遇盘查,吹响它。"灵夏敏锐地抓住他话中深意:"你去过雪渊?认识苍冥?
""子时到了。"白煦突然推她下崖,"花开只持续十息。""喂!
"灵夏在坠落中慌忙调整幻形,落地时险些崴脚。寒潭冷气刺得骨髓生疼,
月见草湛蓝的花苞正在潭心闪烁。"站住!"血玉骷髅佩刀横在眼前。狼妖头领俯身逼近,
腥气喷在她脸上:"哪支队伍的?"灵夏捏紧骨笛,
余光瞥见暗处银光一闪——白煦的折扇卡在树梢,随时准备发动。
"我......"她故意露出颈间伪造的狼族胎记,"阿箬,来给阿娘采药。
"空气凝固了半息。"晦气!"头领突然收刀,嫌恶地退开,"滚远点采,别脏了圣潭水!
"灵夏强忍杀意低头疾走,潭水漫过腰际时,指尖都在发抖。月见草绽放的刹那,
她突然瞥见潭底有团幽蓝冷光——九幽冰魄!"动作快。"白煦的传音入密在耳畔炸响。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苍冥标志性的沙哑嗓音:"听说有只小狐狸在附近转悠?
"灵夏猛地扎进潭底。冰魄寒气冻裂幻形,狼耳化作碎光消散。真正的妖气泄露的瞬间,
整个寒潭沸腾起来!"有入侵者!"苍冥的咆哮震落山石,灵夏咬牙抓住冰魄,
掌心顿时皮开肉绽。血腥味刺激得狼群发狂,无数箭矢破水而来。"闭眼!
"白煦的怒喝与骨笛声同时响起。灵夏本能地蜷缩身体,想象中的剧痛却被松香取代。
白煦竟现出七尾真身,雪白巨狐将她整个圈在怀中,箭矢撞上妖火化作飞灰。"抓紧。
"巨狐叼住她后领腾空而起。灵夏在颠簸中回头,
骇然发现白煦三条尾巴都被玄铁链贯穿——苍冥的猎妖锁!"放开他!"她催动灵骨,
潭边古树突然暴长。藤蔓绞住苍冥左腿,当年被蝉族灵骨所伤的旧疤崩裂,
黑血溅在冰魄上嗤嗤作响。白煦趁机挣断铁链,落地时却踉跄着吐出血沫。
灵夏这才发现他后背插着半截断刃,伤口泛着诡异的青黑。
"狼毒......"她声音发颤。阿娘就是被这种毒折磨致死的。"死不了。
"白煦恢复人形,惨白的脸上还挂着戏谑的笑,"倒是你,
偷冰魄的样子......""闭嘴!"灵夏扯下裙摆给他包扎,眼泪砸在他手背烫出红印,
"你早就知道潭底有冰魄对不对?故意激我去采药......"白煦忽然扣住她后颈。
月光穿透林雾,照见他眉间妖纹裂开细缝,露出底下漆黑的咒印:"小蝉妖,
有些秘密......"他气息越来越弱,"知道了会没命......”破庙残烛摇曳,
映得壁画上的神像狰狞可怖。灵夏将最后一点月华丹捏碎撒在伤口,
白煦的体温仍在不断流失。他腰间玉佩不知何时碎成两半,
露出里面干涸的血迹——竟是百年前蝉族遇害那日的!"你到底是谁?
"她轻抚他紧蹙的眉心,咒印突然暴起黑芒。昏迷中的白煦突然掐住她脖颈,
瞳孔变成野兽般的竖线:"杀......""白煦!"灵夏忍痛催动灵骨,
庙外骤然卷起飓风。古树根系破土而入,缠住他发狂的身躯。蝉翼在剧烈妖力震荡中现形,
抖落的磷粉竟让咒印稍稍平息。"灵......夏......"白煦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玉佩......"她慌忙抓起碎玉。拼接瞬间,血渍组成古老图腾——蝉与狐首尾相衔,
正是长生诀最后缺失的阵眼!"原来你一直在找这个......"灵夏将冰魄按在阵眼处,
金光霎时笼罩破庙。白煦背后的狼毒被逼出,化作黑烟消散在月光里。晨光熹微时,
灵夏累极伏在他胸口。朦胧间听见轻笑:"这么担心我?"她猛地跳起来,
后脑勺撞上神像:"谁担心!我是怕你死了没人教幻形术!""嘴硬。
"白煦把玩着复原的玉佩,忽然正色道:"狼族在找上古妖冢,苍冥的血玉骷髅是钥匙。
"灵夏想起寒潭边的对话:"所以他们才加强雪渊守卫?""不止。"他指尖燃起狐火,
在空中勾勒出妖界地图,"十大妖族,已有三族领地发现妖冢痕迹。
"庙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白煦闪电般掷出折扇,
削下半片衣角——靛蓝布料上绣着孔雀翎纹。"有意思。"他碾碎布料,笑意未达眼底,
"连羽族都掺和进来了。"灵夏正要追问,却被塞了满嘴桂花糕。
白煦揉乱她头发:"明日教你幻形术第二式,学不会的要当一个月小厮。""你才当小厮!
"蝉鸣震落朝露,谁也没注意窗棂上残留的孔雀羽正幽幽发亮。百里外的梧桐树上,
羽族少主望着掌心水镜轻笑:"找到你们了。"第二日,趁着白煦外出的时候,
灵夏偷偷用了易形术混到集市中,正看见一个做工精巧的木簪。“老板,这个多少文?
”“不要钱,”面前的小贩突然化为狼形,“要你的命。”月光被乌云啃噬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