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第二天，北城下起了一场大雨。
还处在冬天的尾梢，雨水落在身上又冰又冷。
顾云初抬头向西周看了看，下午两点钟的天空昏暗的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顾小姐，按照您父亲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仍需要大量的药物来维持，这可能需要大笔的资金，否则…您父亲可能撑不过半年。”
医生把病历放到了顾云初面前，拿起那些病例，在一堆晃眼的专业术语中，她只知道她必须要救她的父亲，一阵恐慌重重的袭来。
“需要多少钱。”
顾云初听到自己带有轻颤的声音，眼眶也止不住的发酸。
“需要先准备50万，后续要根据病人的情况及疗养情况还需要……”站在病房门口，顾云初耳边嗡嗡响，医生的话还萦绕在脑海中。
低头看着病历单上逐渐模糊的字，顾云初揉了揉眼睛，放松的呼出一口气，走进了病房。
“爸，我来看你了”，顾云初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轻声道。
然而病床上的人不会有回应……顾云初坐在一旁看着这个曾经无比宠爱自己的男人自顾自的说，“爸，你好久都没有跟我说话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没有家了……，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你说过要带去妈妈的故乡的。
你是不是在怪我？
是我害了顾家，也是我害了你…”顾云初突然顿住，眼眶发酸，泪珠砸在手掌，如今昂贵的治疗费用压的她喘不过气。
一个月前她还是万千宠爱的顾家大小姐，父亲也还是健康的样子，她也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可是一夕之间全部都崩塌了，顾氏破产，父亲倒下，周围的冷嘲热讽。
眼泪模糊了双眼，她不得不承认沈砚修下得一盘好棋。
想到那个男人，顾云初心里有着止不住的痛和无尽的悔恨。
一个月前，沈砚修还是顾云初的男朋友，明媚的少女毫不掩饰对沈砚修的喜欢。
整个北城的上流社会都知道顾家的独女娇惯看谁都没有好脸色，唯独对沈砚修永远都是一副讨好的笑脸。
二十多年来在宠爱中长大的顾云初，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想学，后来所有的心思又都在沈砚修身上。
本以为不久后将是顾氏和S集团的喜结连理的盛景，谁知顾氏公司内部一夜分崩离析，外界传闻顾家的准女婿沈砚修与顾云初虚与委蛇暗中联合外人做局，给顾氏下套。
顾战霆识人不清气急攻心旧疾复发，最终倒下没有再醒过来。
公司破产后，沈砚修不再和顾家那个蠢笨的大小姐逢场作戏。
沈砚修买下其所有抛售的股份，公司名字一夜之间易主，更加坐实了传闻。
沈砚修对她的厌恶一首都是有迹可循，是她选择忽视。
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此时在顾云初脑海中格外清晰起来，也是沈砚修不爱她的证明。
比如，在她大张旗鼓的追求他，而被他的朋友嘲讽讥笑时，他也只是冷眼旁观。
比如，恋爱中沈砚修很温柔，但对她总有疏离和冷淡；他从来不会穿她特意挑选的情侣装和她买的各种衣服配饰；不会主动牵她；在她想要亲他的时候他眼底会有一闪而过的厌恶和躲避。
他对她总是带着笑，但是从来不会和她谈论以后。
她天真的想要两人戴上有意义的情侣对戒时，沈砚修只是温柔的摸摸她的头，笑着对她说，她还小，不能急。
也许她再仔细一点就能看到他眼底的冷漠。
原来付出爱并不能收获爱。
在那两年的感情中，只有她一个人满腔热血，唱着独角戏，最后撞的头破血流。
甚至那两年都是她偷来的，沈砚修那么迫不及待的壮大自己整垮顾家，大概是真的想要彻底摆脱她吧。
是她一首沉溺在自己的天地，做着可笑的梦。
顾南初把思绪拉了回来，第一次谈恋爱就要了她大半条命，苦笑着把一只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痛不欲生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
顾云初吸了吸鼻子，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握住了父亲的手，还和记忆中一样，很大很温暖，但可能再也不会有回应了。
“爸，我一定会攒够钱，治好你的。”
……一个月前就给云家睿发的消息至今还没人回应，电话也打不通。
她现在真的走投无路，到底还能有谁可以帮她。
顾云初蹲在医院大厅的拐角处，手里紧紧攥着手机苍白的脸埋进了外套里。
偶有路过的人也只向她投过或怜悯或感同身受的眼神，医院里走投无路的人一抓一大把。
她试过尝试联系曾经的圈内那些有过点头之交甚至不能称之为朋友的人，消息或石沉大海，或收到的尽是奚落。
没了顾家，没了爸爸，她什么都不是，没有人愿意冒险帮助她。
曾经依靠着父亲，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整天最大的事就是想着沈砚修什么时候才能喜欢上她，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在追沈砚修的那条路上。
她本以为只要锲而不舍就会有收获，在沈砚修身上的锲而不舍却是带她走向无尽的深渊的最大推手。
宽大的衣服遮住了早己经溢出来的泪水，这一个月让她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这些天，顾云初跑遍了北城大大小小的角落。
公司企业不要她，她就只能暂时打着零工。
白天在酒店端盘子，晚上在酒吧做服务员。
被很多人趁机占过便宜，她不能闹，闹了就没有钱了。
她有无数次蹲在无人的角落崩溃大哭，哭完又擦干眼泪继续去赚钱。
凌晨两点半，酒吧后面寂静无人的小巷子里，顾云初毫无生气的往住处赶。
高强度没有停歇的工作，耗费了她太多太多精力，加上一天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刚走了十多分钟她扶着电线杆休息，昏暗的路灯打在电线杆上用黑色记号笔描粗的两个大字，“卖血”，下面是电话号码。
顾云初瞟到了一眼，并没有过多停留就抬脚离开。
没有停息的工作，终于在顾云初不小心打碎客人昂贵的酒后结束。
原本这个客人就看到顾云初长得不错想不依不饶趁机占便宜，幸得老板看她可怜，打着圆场把顾云初赶到了后厅，又赔了客人一瓶酒这事才算结束。
老板没有多说指责的话，只是让她应该多休息休息，不能这么拼。
然后把一个月的工资都给了她……没了工作，顾云初换上自己衣服，早早离开了酒店。
医院缴费的期限就要到了，太阳洒在她身上，她也觉得格外的冷，从血液里透出来的冷……顾云初裹了裹衣服，去了另一个方向。
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规的医院，顾云初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为了钱可以走到这一步。
医院里，顾云初感觉不到大股大股的血液正在从她身体里流出，她只觉得头在晕眩。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离开，她的卡里多了三万块钱。
透过旁边的玻璃窗，顾云初看到自己惨白的脸，她又在椅子上坐了一大会，强压着那股不适，离开医院。
随手打了一辆车车去另一个父亲在的医院，要及时先把这些钱交给医院，父亲才能被好好治疗。
司机从后视镜不断的打量顾云初，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姑娘，看你脸色不太好，要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去找警察啊。”
顾云初一愣，接着扯了扯嘴巴努力笑着，“没事，我贫血正要去医院呢。”
司机看着目的地又看看顾云初，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
哪怕把卡里的钱全部都汇到了医院，都不及医药费全部金额的零头。
顾云初真的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办，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口。
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顾云初麻木的拿起手机，上面是一条未知联系人的短信：顾小姐，你很缺钱吧，去“迷离”一晚可以解决你的父亲的医药费。
那人就像是知道她会答应一样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弹出：到了之后，我会会告诉你怎么做。
这条消息像是在她即将溺亡时出现的救命稻草，即使知道稻草下可能是更凶险，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顾云初轻轻打出了一个“好”字，关掉了手机路过父亲的病房深深的看了一眼，就朝楼下走去。
父亲那里有护工照看，顾云初按照短信地址来到了“迷离”，北城最大的娱乐场所，是男人的销魂窟。
也是来钱最快的地方……顾云初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她以前最瞧不上这种地方，但是现在这里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缺钱，缺很多很多钱。
父亲母亲需要基础治疗费50万，之后还有其他的各种费用。
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顾家的家产早被那些人拿去抵债了，能带出来的东西也都相继被变卖换钱给父亲治疗了，剩下的钱撑不了多久。
昔日和她亲近的那些朋友，如今也被避她如蛇蝎，有的甚至还想再踩两脚。
那人主动联系她就是看准了她走投无路，想买她的人确实很多。
不管是想故意羞辱她，还是真的有人想买下她，顾云初都无所谓了。
毕竟这是赚到钱的最快方法。
血都可以卖，身体又算得了什么。
“到了就首接进门左转，102房间找主管”，顾云初看着手机弹出的消息，深呼了一口气。
下过雨的夜晚，空气格外的冰冷，顾云初瞬间清醒不少，她也只能清醒的去沉沦……店内极具奢华，灯光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切割着黑暗和光明，变换颜色的光束在空中交织，映照出舞池中扭动的人群。
女人们的短裙在灯光下闪烁，男人们的领带早己松开，汗水在额头上泛着微光。
吧台上，一排排酒瓶反射着迷离的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各种香水的甜腻，让人有些头晕，偶尔也传来一阵烟味，她一进门，就只觉得喉咙被这股混杂的气息呛得发痒。
顾云初来到了102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大概也就是主管了，主管叫花姐。
顾云初对女人露出甜甜的笑，“你好”。
女人坐在椅子上斜靠着眯着眼睛打量她。
顾云初确实长的很美，标准的瓜子脸，眼睛大而圆还带着一丝娇媚，望向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她很纯但又好像在无意间勾着你。
这是男人最喜欢的一张脸，呵，真不知道沈砚修是怎么舍得不碰这个宝贝。
面前的人漫不经心的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听说顾先小姐很缺钱” ，顾云初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有人想花一百万买你一夜”，顾云初还是被惊到了，原来她的一夜这么值钱。
“你还是初夜？
是的话那位老板可以再加五十万”，花姐抬头看着她，“不过…到时候一百万归你五十万归我，你觉得怎么样？”
顾云初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依旧是甜甜的笑让你觉得她很乖很听话。
只是眼眸内却冷静的不像话。
她轻声说道，“云初没有意见。”
花姐看着这样的无比的顺从的顾云初，仿佛和曾经那个高傲的顾家大小姐己经彻底割离了。
她也确实没有骄傲的资本了，被踩进泥潭就只能在泥潭里苟活，没有人能救她。
服务员带着顾云初换好了衣服去见买下她的那个老板，看着走廊两旁裸体壁画，她嘴角勾起一丝讽刺，沈砚修两年都不肯碰她，倒是帮了她一把。
当初，她爱沈砚修爱的无可救药，一门心思要他在一起，不撞南墙不回头。
仗着父亲的势力和对她的娇惯，不择手段的逼着初来北城，人和公司都还未站稳脚跟的沈砚修和她在一起。
尽管阅人无数的父亲看出来沈砚修不会爱上她，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一起的两年里沈砚修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喜欢，只有深深厌恶。
云初还是一股脑的扎进这道深渊，总觉得她那般好沈砚修一定会爱上她。
而沈砚修亲手打碎她编织的梦，一切不过是她痴心妄想。
最终害了顾家……她也只落得一句，“倒贴上来的，能有什么感情。”
“顾小姐，到了，张总在里面等你。”
服务员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的顾小姐，不禁感到唏嘘，曾经谁人不知的顾家掌上明珠，在北城肆意张扬，如今竟落得如此处境。
顾云初从往事的回忆中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如果不是微微发抖的指尖，仿佛真能让人相信她能够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服务员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的离开了。
还处在冬天的尾梢，雨水落在身上又冰又冷。
顾云初抬头向西周看了看，下午两点钟的天空昏暗的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顾小姐，按照您父亲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仍需要大量的药物来维持，这可能需要大笔的资金，否则…您父亲可能撑不过半年。”
医生把病历放到了顾云初面前，拿起那些病例，在一堆晃眼的专业术语中，她只知道她必须要救她的父亲，一阵恐慌重重的袭来。
“需要多少钱。”
顾云初听到自己带有轻颤的声音，眼眶也止不住的发酸。
“需要先准备50万，后续要根据病人的情况及疗养情况还需要……”站在病房门口，顾云初耳边嗡嗡响，医生的话还萦绕在脑海中。
低头看着病历单上逐渐模糊的字，顾云初揉了揉眼睛，放松的呼出一口气，走进了病房。
“爸，我来看你了”，顾云初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轻声道。
然而病床上的人不会有回应……顾云初坐在一旁看着这个曾经无比宠爱自己的男人自顾自的说，“爸，你好久都没有跟我说话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没有家了……，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你说过要带去妈妈的故乡的。
你是不是在怪我？
是我害了顾家，也是我害了你…”顾云初突然顿住，眼眶发酸，泪珠砸在手掌，如今昂贵的治疗费用压的她喘不过气。
一个月前她还是万千宠爱的顾家大小姐，父亲也还是健康的样子，她也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可是一夕之间全部都崩塌了，顾氏破产，父亲倒下，周围的冷嘲热讽。
眼泪模糊了双眼，她不得不承认沈砚修下得一盘好棋。
想到那个男人，顾云初心里有着止不住的痛和无尽的悔恨。
一个月前，沈砚修还是顾云初的男朋友，明媚的少女毫不掩饰对沈砚修的喜欢。
整个北城的上流社会都知道顾家的独女娇惯看谁都没有好脸色，唯独对沈砚修永远都是一副讨好的笑脸。
二十多年来在宠爱中长大的顾云初，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也不想学，后来所有的心思又都在沈砚修身上。
本以为不久后将是顾氏和S集团的喜结连理的盛景，谁知顾氏公司内部一夜分崩离析，外界传闻顾家的准女婿沈砚修与顾云初虚与委蛇暗中联合外人做局，给顾氏下套。
顾战霆识人不清气急攻心旧疾复发，最终倒下没有再醒过来。
公司破产后，沈砚修不再和顾家那个蠢笨的大小姐逢场作戏。
沈砚修买下其所有抛售的股份，公司名字一夜之间易主，更加坐实了传闻。
沈砚修对她的厌恶一首都是有迹可循，是她选择忽视。
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此时在顾云初脑海中格外清晰起来，也是沈砚修不爱她的证明。
比如，在她大张旗鼓的追求他，而被他的朋友嘲讽讥笑时，他也只是冷眼旁观。
比如，恋爱中沈砚修很温柔，但对她总有疏离和冷淡；他从来不会穿她特意挑选的情侣装和她买的各种衣服配饰；不会主动牵她；在她想要亲他的时候他眼底会有一闪而过的厌恶和躲避。
他对她总是带着笑，但是从来不会和她谈论以后。
她天真的想要两人戴上有意义的情侣对戒时，沈砚修只是温柔的摸摸她的头，笑着对她说，她还小，不能急。
也许她再仔细一点就能看到他眼底的冷漠。
原来付出爱并不能收获爱。
在那两年的感情中，只有她一个人满腔热血，唱着独角戏，最后撞的头破血流。
甚至那两年都是她偷来的，沈砚修那么迫不及待的壮大自己整垮顾家，大概是真的想要彻底摆脱她吧。
是她一首沉溺在自己的天地，做着可笑的梦。
顾南初把思绪拉了回来，第一次谈恋爱就要了她大半条命，苦笑着把一只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痛不欲生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了。
顾云初吸了吸鼻子，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握住了父亲的手，还和记忆中一样，很大很温暖，但可能再也不会有回应了。
“爸，我一定会攒够钱，治好你的。”
……一个月前就给云家睿发的消息至今还没人回应，电话也打不通。
她现在真的走投无路，到底还能有谁可以帮她。
顾云初蹲在医院大厅的拐角处，手里紧紧攥着手机苍白的脸埋进了外套里。
偶有路过的人也只向她投过或怜悯或感同身受的眼神，医院里走投无路的人一抓一大把。
她试过尝试联系曾经的圈内那些有过点头之交甚至不能称之为朋友的人，消息或石沉大海，或收到的尽是奚落。
没了顾家，没了爸爸，她什么都不是，没有人愿意冒险帮助她。
曾经依靠着父亲，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整天最大的事就是想着沈砚修什么时候才能喜欢上她，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在追沈砚修的那条路上。
她本以为只要锲而不舍就会有收获，在沈砚修身上的锲而不舍却是带她走向无尽的深渊的最大推手。
宽大的衣服遮住了早己经溢出来的泪水，这一个月让她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这些天，顾云初跑遍了北城大大小小的角落。
公司企业不要她，她就只能暂时打着零工。
白天在酒店端盘子，晚上在酒吧做服务员。
被很多人趁机占过便宜，她不能闹，闹了就没有钱了。
她有无数次蹲在无人的角落崩溃大哭，哭完又擦干眼泪继续去赚钱。
凌晨两点半，酒吧后面寂静无人的小巷子里，顾云初毫无生气的往住处赶。
高强度没有停歇的工作，耗费了她太多太多精力，加上一天并没有吃多少东西。
刚走了十多分钟她扶着电线杆休息，昏暗的路灯打在电线杆上用黑色记号笔描粗的两个大字，“卖血”，下面是电话号码。
顾云初瞟到了一眼，并没有过多停留就抬脚离开。
没有停息的工作，终于在顾云初不小心打碎客人昂贵的酒后结束。
原本这个客人就看到顾云初长得不错想不依不饶趁机占便宜，幸得老板看她可怜，打着圆场把顾云初赶到了后厅，又赔了客人一瓶酒这事才算结束。
老板没有多说指责的话，只是让她应该多休息休息，不能这么拼。
然后把一个月的工资都给了她……没了工作，顾云初换上自己衣服，早早离开了酒店。
医院缴费的期限就要到了，太阳洒在她身上，她也觉得格外的冷，从血液里透出来的冷……顾云初裹了裹衣服，去了另一个方向。
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规的医院，顾云初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为了钱可以走到这一步。
医院里，顾云初感觉不到大股大股的血液正在从她身体里流出，她只觉得头在晕眩。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离开，她的卡里多了三万块钱。
透过旁边的玻璃窗，顾云初看到自己惨白的脸，她又在椅子上坐了一大会，强压着那股不适，离开医院。
随手打了一辆车车去另一个父亲在的医院，要及时先把这些钱交给医院，父亲才能被好好治疗。
司机从后视镜不断的打量顾云初，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姑娘，看你脸色不太好，要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去找警察啊。”
顾云初一愣，接着扯了扯嘴巴努力笑着，“没事，我贫血正要去医院呢。”
司机看着目的地又看看顾云初，最终什么都没有再说。
哪怕把卡里的钱全部都汇到了医院，都不及医药费全部金额的零头。
顾云初真的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办，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口。
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顾云初麻木的拿起手机，上面是一条未知联系人的短信：顾小姐，你很缺钱吧，去“迷离”一晚可以解决你的父亲的医药费。
那人就像是知道她会答应一样紧接着又是一条消息弹出：到了之后，我会会告诉你怎么做。
这条消息像是在她即将溺亡时出现的救命稻草，即使知道稻草下可能是更凶险，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顾云初轻轻打出了一个“好”字，关掉了手机路过父亲的病房深深的看了一眼，就朝楼下走去。
父亲那里有护工照看，顾云初按照短信地址来到了“迷离”，北城最大的娱乐场所，是男人的销魂窟。
也是来钱最快的地方……顾云初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她以前最瞧不上这种地方，但是现在这里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缺钱，缺很多很多钱。
父亲母亲需要基础治疗费50万，之后还有其他的各种费用。
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顾家的家产早被那些人拿去抵债了，能带出来的东西也都相继被变卖换钱给父亲治疗了，剩下的钱撑不了多久。
昔日和她亲近的那些朋友，如今也被避她如蛇蝎，有的甚至还想再踩两脚。
那人主动联系她就是看准了她走投无路，想买她的人确实很多。
不管是想故意羞辱她，还是真的有人想买下她，顾云初都无所谓了。
毕竟这是赚到钱的最快方法。
血都可以卖，身体又算得了什么。
“到了就首接进门左转，102房间找主管”，顾云初看着手机弹出的消息，深呼了一口气。
下过雨的夜晚，空气格外的冰冷，顾云初瞬间清醒不少，她也只能清醒的去沉沦……店内极具奢华，灯光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切割着黑暗和光明，变换颜色的光束在空中交织，映照出舞池中扭动的人群。
女人们的短裙在灯光下闪烁，男人们的领带早己松开，汗水在额头上泛着微光。
吧台上，一排排酒瓶反射着迷离的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混合着各种香水的甜腻，让人有些头晕，偶尔也传来一阵烟味，她一进门，就只觉得喉咙被这股混杂的气息呛得发痒。
顾云初来到了102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大概也就是主管了，主管叫花姐。
顾云初对女人露出甜甜的笑，“你好”。
女人坐在椅子上斜靠着眯着眼睛打量她。
顾云初确实长的很美，标准的瓜子脸，眼睛大而圆还带着一丝娇媚，望向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她很纯但又好像在无意间勾着你。
这是男人最喜欢的一张脸，呵，真不知道沈砚修是怎么舍得不碰这个宝贝。
面前的人漫不经心的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听说顾先小姐很缺钱” ，顾云初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有人想花一百万买你一夜”，顾云初还是被惊到了，原来她的一夜这么值钱。
“你还是初夜？
是的话那位老板可以再加五十万”，花姐抬头看着她，“不过…到时候一百万归你五十万归我，你觉得怎么样？”
顾云初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依旧是甜甜的笑让你觉得她很乖很听话。
只是眼眸内却冷静的不像话。
她轻声说道，“云初没有意见。”
花姐看着这样的无比的顺从的顾云初，仿佛和曾经那个高傲的顾家大小姐己经彻底割离了。
她也确实没有骄傲的资本了，被踩进泥潭就只能在泥潭里苟活，没有人能救她。
服务员带着顾云初换好了衣服去见买下她的那个老板，看着走廊两旁裸体壁画，她嘴角勾起一丝讽刺，沈砚修两年都不肯碰她，倒是帮了她一把。
当初，她爱沈砚修爱的无可救药，一门心思要他在一起，不撞南墙不回头。
仗着父亲的势力和对她的娇惯，不择手段的逼着初来北城，人和公司都还未站稳脚跟的沈砚修和她在一起。
尽管阅人无数的父亲看出来沈砚修不会爱上她，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一起的两年里沈砚修对她没有一丁点的喜欢，只有深深厌恶。
云初还是一股脑的扎进这道深渊，总觉得她那般好沈砚修一定会爱上她。
而沈砚修亲手打碎她编织的梦，一切不过是她痴心妄想。
最终害了顾家……她也只落得一句，“倒贴上来的，能有什么感情。”
“顾小姐，到了，张总在里面等你。”
服务员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的顾小姐，不禁感到唏嘘，曾经谁人不知的顾家掌上明珠，在北城肆意张扬，如今竟落得如此处境。
顾云初从往事的回忆中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如果不是微微发抖的指尖，仿佛真能让人相信她能够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服务员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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