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壹两千年某一天,坐在地毯上玩积木的五岁萌宝突然奶声奶气地问道:“爹地妈咪,
你们是怎么结婚的呀?”话刚落,吧台长凳上抱着学术报表的女人一愣,
下意识地看向一旁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盯着报纸的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女人求助般的视线,
男人不得不放下每日必看的经济财报,他与女人的视线对上,像是想到了什么,心脏升温,
一瞬间收回了视线。仔细看的话,男人的耳根简直像红透的番茄,他轻咳一声:6“在医院。
”“你爹地生病,医生刚好是你妈咪。”女人也救场似的补充道:“对呀对呀,
那时候在你爹地眼里,就是白衣天使。”“一见钟情?”小宝歪着头,
脑子里搜寻着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情节,软声软气询问。“呃,咳咳,宝宝,也可以这么说。
”对于小宝的教育一向认真的男人,这次竟然回答地如此敷衍。“哦。”小宝撇撇嘴,
得到了不怎么满意的答案,又无聊地继续摆弄着手中的积木。女人男人你看看你,我看看我,
双双松口气。还好小宝没继续去下去,不然薄隽西的老脸可在他儿子面前不保了。
鞠栀如是想到,狭长的眸瞅了自家老公一眼,饶有趣味。2 贰几年前的除夕,
薄家二少薄隽西纵横商界多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随着时代的发展,他作为商人,
商界的不败传奇,自是选择将利益最大化,利益高于一切的作为。
遂N.O集团在他的领导下,放弃了走高端大气的路线,转而选择亲民线,大牌子平价化,
主打一个薄利多销。身为总裁的他也走低消费,关注民生,次次出差都乘坐经济舱,
这一次只带了小侄女来柳城出差。至于为什么没带助理,因为是除夕,
薄隽西要给公司里的员工放假,除了他自己。他自认为自己在现在的时代是个很好的总裁,
只卷自己,不卷员工。俗话说,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几年来,他的作为对得起他的名声,
在商界,他薄隽西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要谈到薄隽西,
那就是百年薄家的天才少爷,薄家的骄傲,还有“人们的企业家”,这是对他崇高的称号。
每每提到这个称号,薄老爷子就得意地捏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鼻孔朝天,
对他的孙子感到无比骄傲。只不过薄家有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那就是有遗传的痔疮史外加阑尾炎,且传男不传女,薄老爷子年轻时放纵酒场,
导致痔疮破裂险些丢了命命,这是个已经敲响的警钟,时刻悬在薄老爷子心上,
从此他就变得格外在意。这件事在薄隽西小时候常听爷爷这样谈起,似是警戒。
柳城夜晚八点。御锦城公寓,空中花园。男人正处理着文件,落地窗的外面烟花不断。
中午他应酬喝了几杯酒,应该不要紧。薄隽西想。他的小侄女在看平板。
小侄女是他大哥的女儿,今年大哥和大嫂去夏威夷度假,他来出差,小侄女非跟着他过来。
也正好遂了大哥大嫂的意。甩开这个小电灯泡。薄隽西叹气,他刚刚打开笔记本,
准备看看今天的合同,下腹部一阵刺痛传来。不好。他的脑子闪过不好的预感,
心中的那根弦紧绷着。果不其然,这刺痛的感觉逐步加深,久而久之,占据了他的神经中枢。
合同上的字符变得模糊不清,他皱起好看的剑眉,右手去拿桌角的水杯。啪——没有成功,
颤抖的手把水杯碰下,这动静惊到了在卧室玩耍的小侄女。六岁的小萌娃抱着泰迪熊跑过来,
看到了一地的狼藉以及狼狈的自家小叔叔,目瞪口呆。“……小叔叔,您怎么了?
”在温室里长大的小女孩被眼前惨状吓得脸色惨白,小身板瑟瑟发抖。薄隽西右手按着腹部,
忍着痛,勉强撑起一个如昔日一般温和的笑:“暖暖,小叔叔没事,
别害怕……”他想站起来,没想到的是又一阵疼痛像一头野猪蛮横地地在他下腹处乱撞,
以致他只能单膝蹲在桌角,冷汗直流。他心里的预感不由得增大,
薄老爷子的话警钟一般在他脑海里回响。莫非是,急性阑尾炎?!可恶!
偏偏在这个时候——薄隽西低咒,咬紧后槽牙。偏偏是除夕,他没带几个人,
连专业的医疗团队都没有来。眼下,自己身边就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能指望她干什么?
他现在,只能咬碎牙,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温声对侄女说:“暖暖,你去,
把叔叔的手机拿过来……”小女孩冷静下来,按小叔叔的话拿来了手机。
“好……打120……”说完,他痛得不得不躬下身子,像只虾米。
滴————似乎响了半个世纪那么长,终于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喂,您好。
”薄隽西听闻抬头,似乎看到了救星般,殊不知一个简单的动作再次牵连到了他的感觉神经,
一个剧痛叫他几乎倒在地上。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西装裤,猝不及防,看到了一抹刺目的鲜红。
他大抵是知道了,急性阑尾炎外加上痔疮破裂,在这个除夕夜,他是多么倒霉。薄隽西,
看来不仅继承了薄家男人的聪明才智,连一脉相承的病痛也完美地继承了。
男人英俊的脸上挫败着。这一幕吓坏了薄暖暖,小女孩还不懂得什么是痔疮,她开口,
带着哭腔:“大姐姐,快……快来,救救我叔叔,他流血了,我小叔叔的屁股流血了!
”薄隽西差点咬到舌头,什么叫“他的屁股流血了”?!对面还是个女人,这小妮子,
万一传出去这叫他薄大总裁还怎么混?!他已经没有力气嘶吼了,
只能听着小侄女薄暖暖和对面的医生一来一回。“小朋友,告诉大姐姐你家在哪里?
”薄暖暖小朋友抹了一把鼻涕,
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回答:“中央街道557号御锦城3栋顶楼。”“好,姐姐知道了,
你和你叔叔等着,姐姐马上过去。”“最好让你的叔叔平躺。”她不忘嘱咐。电话挂断,
薄隽西不知是该哭还是该庆幸,在柳城这个小城镇里,除夕夜还有医生上班。
3 叁鞠栀放下电话,立刻开着自家医院的救护车前去。今天是除夕,
她爸开的小私立医院只有她一个人值班。他们柳家,历代学医,她上面有一个哥哥,鞠桦,
在治疗肛瘘这方面有着极好的成绩。爸爸鞠康建,更是从首都医院辞职,
回乡开设了一家私立医院,自己做院长。说的就是这里,柳城肛肠医院,虽然是私立医院,
在柳城这个小地方,技术排的上第一。哥哥有女朋友,爸爸和妈妈去国外学习,
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去年毕业就到了自个儿家医院工作。目前呢,只负责内科。她不服气,
不想被哥哥看扁,于是每逢节假日她主动提出加班,为的就是有一天能证明,
她鞠栀也不是吃白饭的!总有一天,她能够在手术台上完美操刀。今晚除夕,她寻思着没人,
正好看看临床学书,结果意外地接了一单,连忙设上导航。秉着救人要紧的专业精神,
鞠栀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女孩所说的小区。御锦城,靠近机场,
多数居住的是外地人。她循着女孩告知的信息找去,3号楼,顶楼。
最终她在最西南角的一栋高层停下,这栋是一梯一户型,价值不菲,
购买的人群也属于中产阶级以上。顶楼,她在售楼处广告屏上看到,空中花园,
也就是人们说的“空中别墅”,复式型,还带着面积不小的顶楼。她按下电梯,
一路上了最上层。薄宴西已经快没意识了,他想,自己不会真的客死他乡吧,
连哥哥还有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而且,这种死法会成为许多人,
尤其是他的商业劲敌饭后杂谈的笑话的。等来等去,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
在伴随着薄暖暖开门的声响,他坚持不住倒地了。“呜呜,大姐姐快救救小叔叔!
”小女孩哭得几乎断气。这可难倒鞠栀了。她一个人急急忙忙过来,偏偏薄宴西生得高大,
恐怕很难把他拖进车里。不行,她鞠栀,就算今晚累死,这个男人她救定了!
她扫了男人一眼,看见他西装裤下渗出的血,心里渐渐有了眉目。从小到大,
她跟着精通肛肠科的父母,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病人。一看这个男人就是阑尾炎,痔疮破裂。
她把薄宴西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伏起他,让他的重心靠在自己身上。鞠栀咬紧牙关,
一鼓作气,让薄暖暖帮忙按下电梯,颤巍巍地勉强把男人架进了车里。薄暖暖自然也跟上。
又是一路红灯,她带着病患来到医院。天冷的很,一朵朵烟花在天际炸开,薄隽西冷汗涔涔,
不舒服地皱着眉。她把薄隽西放在了担架上,将他推进了手术室。在车上,
她已经询问过薄暖暖男人的名字,当时鞠栀很震惊,难怪看他的脸有点面熟,
原来是N.O集团的薄隽西。鞠栀一向对财经不熟悉,也不感兴趣。
主要是她学金融的小姐妹们偶尔会谈起。薄隽西,面目英俊,行事雷厉风行,
被评为华国最杰出的企业家。还有一点与众不同的是,这位总裁算得上平民化的总裁,
无比亲民。鞠栀因为这点心里便对薄隽西产生了几分好意。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
堂堂大总裁,竟然会来她的医院治病。还好医院里她叫来了几个护士,
都匆匆忙忙给她准备手术的工具。她匆忙着给薄隽西化验检查,看着男人病弱惨白的脸,
一时之间竟有些唏嘘,原来英俊多金的总裁,也会犯痔疮。
肆她以最快的速度做完了必要的检查,眼看符合手术条件,她马上换上无菌装,
准备自己人生的第一台手术。阑尾炎手术外加痔疮切除。薄隽西一直醒着,
只是他没力气再睁开眼睛。一个年轻小护士忧心忡忡过来说:“鞠医生,这种需要家属签字,
您看……”薄隽西闻言,艰难地掀了掀眼皮,努力挤出声音,
“快……做……出意外责任不在你们医院。”他疼得气若游丝。鞠栀不是没想过这点,
外科手术有风险,并且还是她爸爸的医院,但眼下,救人要紧。“立刻手术。
”她戴上护目镜,冷静沉着地说。薄隽西感受到自己的手臂上的刺痛感,知道这是麻药,
随即,他陷入了昏迷。今年的除夕夜如往常般热闹,灯火通明。
薄暖暖一开始就被带到了家属室等候,怕小女孩害怕,有一个女护士陪着她。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的烟花散尽,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鞠栀出来,白皙的脸蛋上一脸的汗水。
薄隽西在手术完成后准时醒了,麻药没完全过去,
他睁着鹰隼般的黑眸注视着穿着无菌服的女人。手术之前他轻瞥过一眼她的胸牌,
就记住了她的名字。鞠栀。蹴鞠的鞠,栀子花的栀。薄隽西却想到了另一个意思,菊治,
治菊,治疗菊花?女人看起来年纪轻轻,操刀却是有条不紊,过分冷静。
黑眸里骤然闪过一丝欣赏。鞠栀在工作时,专注无比,仿佛一个机器人,
根本不在意男人打量的目光。这让薄隽西多了一丝探究。自己作为N.O的CEO,
商界的不败传奇,谈成无数合作,被自己看一眼都会使对方毛骨悚然。可是,对这个女人,
似乎没有什么影响。薄隽西紧抿着干涩的薄唇。……手术很成功。考虑到薄暖暖,
鞠栀让几个护士将薄隽西推到双人病房。反正现在院里就他一个病人,床位不紧缺。
鞠栀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换下衣服,打开窗户深吸了口气。夜深了,
烟火已经寥寥无几,冷空气冻得她一个哆嗦。现在她的心情复杂,既紧张,又兴奋。
她的第一台手术,很成功。鞠栀闭了闭眼。关上窗户,换上白大褂去看薄宴西的情况。
她来到男人的病房,他已经醒了,旁边一个拉帘隔绝了两张床,
薄暖暖小朋友躺在另一张床上,兴许是累极了,呼呼大睡。病人反而精神得多。
她戴着医用口罩,站在薄隽西旁边,照例发问。“感觉怎么?
”男人的头惬意地枕在一只胳膊上,“还不错。”“术后需要观察,住几天院。”她道。
“好,不过请你接我电话一用,我的卡在家,缴费需要联系我的助理。”薄宴西说。“可以。
”鞠栀将手机递给他。薄隽西这么出名的有钱人可不会做不给钱的事。
薄隽西输入熟悉的号码,简单把事说了,老板的话助理哪敢拒绝,
哪怕现在他在被窝里抱着老婆,二话不说立刻驱车来到柳城,把总裁的费用缴上。
5 肆第二天中午。医院里冷冷清清。正午的阳光斜射进医院的病房,薄隽西刚醒,
他休息的不错,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睡了一觉,精明的脑子完全恢复了。是的,
昨晚模糊的记忆,霎时变得清晰明朗,他阑尾炎动刀了,还切除了痔疮。
薄隽西对自己的容貌有百分之百的自信,他敢肯定,鞠栀肯定会在背后谈论他,
并且借着这个事,日后拿捏他。他可是N.O的总裁,最不缺的,就是钱。“小叔叔,
你醒啦!“他的侄女薄暖暖抱着昨天的小熊公仔,从隔壁床上爬下来,
一扭一扭地走过来甚是可爱。接着她又欣喜:“漂亮大姐姐好厉害!救了小叔叔呢!
”薄隽西脸色一白,他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棱角分明的脸多了分脆弱,
开口的话却威严:“暖暖,小叔叔让家里的保姆来接你。”薄暖暖一听,急了,“小叔叔!
暖暖不想一个人在家!暖暖要留在医院里陪你!”她好喜欢漂亮大姐姐,不想走。
再说她回了爷爷那,肯定会逼着她学习枯燥的知识。小孩子的天性就是如此,喜欢玩闹。
眼看小女孩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架势,薄隽西手指抵着额头,他说:“随你。
”“但是不准乱跑。”薄暖暖眼睛都亮了,她抱着玩具跳了起来,“太棒了!小叔叔最好了!
”而后,她又两三步走到薄隽西身边,凑近他的耳朵说:“小叔叔您放心,
我保证不会把您屁股出血的事情告诉别人的。”薄隽西嘴角抽搐。吱————病房门被推开。
鞠栀拿着病历本,一手拿着笔,脸色正经地走进来。她在薄隽西病床前一站,
毫不掩饰地打量他。薄隽西眯眼看她,这是他头一次清醒的看她,女孩虽穿着白大褂,
青春稚嫩的气质怎么也掩盖不了,黑色及肩的长发用一根皮筋利落地扎了个马尾,
一晃一晃的。只是这个女人,看自己好像在看个物品,这让他十分不爽。
自己从小众星捧月惯了,虽然他近年很低调,但是被轻看的感觉还是让他不舒服。“3号床,
薄隽西,男,29岁,”她说着,“有家族遗传性痔疮史。”“等等!”薄隽西出言打断,
鞠栀挑眉。“鞠医生,你怎么判断我有家族遗传痔疮史?”男人强忍着羞耻,咬牙问。
“你的家属说的。”鞠栀面不改色。此时薄隽西扭头,一看薄暖暖正抱着玩具熊悄悄跑路。
“薄、暖、暖,”他气急,“你都说了什么?!”“薄先生,请你冷静,
”鞠栀冷冷的声音响起,“病人的信息对于您的病情有帮助,这位小朋友只是实话实说。
”薄暖暖悄悄松了口气。“大姐姐!还是你明事理,人家只是担心小叔叔嘛!
”她赶紧抱鞠栀的大腿。“你……”薄隽西起身的幅度太大,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
痛得他俊脸顷刻间一狰狞。“薄先生,你刚做完手术,先要好好修养。
”鞠栀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查看薄宴西的伤口。她掀开男人单薄的病号服,
露出精炼的腱子肉和完美的腹肌,她却像没看见一样,仔细检查开刀的创口。
薄隽西第一时间自己被非礼了,后面才反应过来人家医生只是给自己检查,他有些羞恼。
“术后住院观察五天,别吃辣的食物……”她一条一条列出来,
马尾随着她书写的动作微微晃动着。薄隽西听着,视线一直落在鞠栀身上,她的眼睛很亮,
很漂亮,他见过大把大把漂亮的女人,但鞠栀,给他的感觉不同。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同。
“我的办公室在最北边,有事随时找我。”她说完,就走了。门合上,又一个人进来了。
是他的助理小王。小王提着两大袋子东西,有生活用品,还有些食物等零零碎碎的东西。
他惊讶的是这次薄总住院,居然就叫他一个助理过来忙前忙后。总裁的专业医疗精英团队吗?
难道是因为难得过年,薄总想让他们安心过个好年?不公平,为什么就使唤他一个人?!
小王想着,又想起薄总付给他的加班薪水,瞬间又满足了。“薄总,
今天的午饭……”薄隽西瞟他一眼,“这家医院没有食堂?”“呃……有的。
”他买东西的时候,看到过。只不过小小城镇的私立医院,伙食的味道想也不用想。
“打两份,不要凉的,辣的。”他回想着鞠栀的嘱咐,“最好是流食。”“是。
”小王虽然错愕,作为助理他只能按着薄总的话去做了。6 伍十五分钟后,
小王提着两份饭盒进来了。薄暖暖早就饿扁了,她一打开见有点清淡,撇撇嘴大口大口开吃。
薄隽西则是慢条斯理地打开他的饭盒,一份炒红萝卜,一份小米粥和鸡蛋羹。他现在得少食。
他优雅地拿勺子舀起一勺粥,味道一般,将就着凑合。门又被推开,又是鞠栀。
薄隽西放下勺子。只见鞠栀看了看他的午饭,才满意地舒了口气。“怎么?
鞠医生害怕我不遵医嘱?”薄隽西调笑。没想到鞠栀居然点头,满眼真诚。
“总有些病人把医生的话当耳旁风。”鞠栀看着男人俊美的脸,不得不说,
薄隽西真是生了个好脸,剑眉星目,靠脸吃饭都行得通。但他对于自己来说又是不同的,
因为薄隽西算得上是自己的第一个病人,在鞠栀眼里,他就是她的第一个作品。
也是她证明自己的凭据。所以自己对他比较重视。“哦?鞠医生认为,我是那种人吗?
”薄隽西觉得好笑,继续说。“我不希望你是那种人。”鞠栀仍一本正经。
薄隽西突然有种想摘下她青色的口罩的冲动。不知来源于何处。下午到傍晚,
鞠栀到他病房来来回回了一共七次。倒是对他很上心。晚饭后,
薄暖暖在另外一张床上趴着睡着了,小王去他的公寓拿东西,
薄隽西无聊地翻开笔记本看合同。不是他不想把自己的医疗团队叫来。而是……他的病情,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王从毕业就跟着他,对他忠心得很,有些事绝不出口外漏。
就连他的爷爷,大哥,他也一个没告诉。薄隽西由衷地希望他恢复后,这件事就石沉大海。
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想肯定是小王回来了。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笔记本屏幕,
开口说:“小王,扶我上厕所。”哪料,回答他的却是:“薄先生,是我。”薄隽西一愣,
他合上笔记本,转头看她。是鞠栀,不是小王。可是胯下那股尿意越来越浓。
这就是吃了太多流食的后果。男人白皙的俊脸泛红。鞠栀看见了,
突然对以前闲的无聊看的霸总小说的男主角,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滤镜打破了。
“薄先生,需要我帮忙吗?”“不需要!”薄隽西压低声音。“憋尿对身体不好。
”鞠栀专业的声音宛如机械音。“我是医生,相信你也听过,在医生眼里,
男的女的没什么区别。”薄隽西眼看小王还不回来,他可越来越急,
再等下去恐怕……得痔疮不丢脸,他一个大男人尿床可就丢大脸了。他羞红了脸,
“那……你扶我过去就行。”鞠栀失笑,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卫生间。“好了,转过身。
”薄隽西站在卫生间里,红着脸对鞠栀说。鞠栀照做。她对男人的身体可没什么兴趣,
这么帮他是因为自己只是尽医生的职责。一阵水流声持续了一会儿,薄隽西整理好裤子,
按下马桶冲水键,看见鞠栀果真背对他站在一边。他心中的防备卸下许多。“好了吗?
我扶你回病床。”他自然把胳膊搭在她肩上,竟有些娴熟起来。……住院第四天。
还有一天就出院了,薄隽西恢复得不错。他觉得鞠栀对他似乎有什么心思,
否则为什么要一天到晚查房几十次呢?想起以后的事,薄隽西按按太阳穴,心生一计。
咚咚咚———鞠栀正在办公室查看病历,忽然传来敲门声。“请进。”她说。
一个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又把门关上。是薄隽西。她的初次操刀对象。鞠栀放下笔,
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薄先生,有什么事?”薄隽西不客气地坐下,他眯起黑眸,
右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食指缓缓推在她面前。鞠栀一愣,随即想到什么。
薄隽西这是给她红包吗?她不会收,一来救人是她作为医生的本职,
二来则是她作为医护人员,拒绝受贿。在她开口之际,
薄隽西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封口费。”“你们医院要保证,
绝不把病人的病情及隐私向外界透漏。”第一次,鞠栀见他的目光高高在上,凌厉逼人。
与虚弱的他宛若两人。鞠栀蹙眉。这个人这是在警告她吗?她心里冷笑,果然传闻就是传闻,
资本家怎么可能变得亲民?还不是因为有利可图。薄隽西静静等待她的回应。鞠栀双臂抱胸,
挺直了背直直看向他,目光如腊月寒冰。“薄先生,我们医院虽然是私立,
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我们可是坚决抵制的。”她顶着男人探究的黑眸,伸出一只手,
将自己面前那张黑卡推回男人那边。“所以,请你收回这个。”“你放心,我们遵守医德,
不会把病人的隐私透漏给外界。”她又补充,“一丁点都不会。
”薄隽西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清秀的容颜,缓缓开口,“我凭什么相信你?
”“要是我们透漏了你的隐私,你可以随便打压我们,让我们破产,”她一字一句,
“毕竟以你N.O总裁的身份,我们不过是蝼蚁。”“可是,我们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鞠栀语气冷硬。薄隽西的话,似乎是触及到了她的逆鳞。这个男人,居然这样侮辱她。
枉她还对他这么上心。“鞠医生,我要现在出院。”薄隽西薄唇轻启,目光冰冷。
不知为什么,看到她如此冷漠的语气,还有她的拒绝,他就一阵烦躁。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
鞠栀一愣,“还没过……”薄隽西笑,“鞠医生认为,我的团队会比不上你?”“薄先生,
人要有自知之明。”鞠栀冷眼扫他,快速给他办了出院手续。薄隽西收回黑卡,
离开她的办公室。……鞠栀很生气。因为薄隽西。这个狗男人,白眼狼,不知道感恩就算了,
还倒打一耙。她手边的电话振动,抬眼一扫,是她爸,鞠康健。“喂,老爸。”“闺女儿,
想爸爸了吗?”“想啊。”鞠栀听着对面老爸语气不错,似乎有好消息。
“告诉你个天大的好事儿,我和你妈在国外,碰到一对夫妻,男方急性阑尾炎,大出血,
还在景区,差点一命呜呼了,这不呢,正好碰着我们了。”果不其然,
鞠康健亢奋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办公室。“而且呀,我告诉你闺女,这家人好像是个大家族,
叫什么……薄,薄向东,他们非要我和你妈去他们家,据说呢,他们家老爷子也有这个病。
”薄向东,阑尾炎?薄家?鞠栀嘴角抽搐。不会吧?他们鞠家和薄家还真是有缘。“不说了,
闺女,你哥马上就回医院了,哦对,我和你妈要去看看人家老爷子了,挂了。”“好。
”鞠栀轻声说。挂断后,她心里一动,转而打给快要回来的哥哥鞠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