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了虚伪的你们

数到第三颗珍珠时，针尖刺进了心脏。

林砚的手指还停在我头纱的褶皱间，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泛着冷光。

就在三十秒前，这双手刚刚为我戴上镶嵌128颗南洋珠的婚纱头冠，宾客席的掌声像涨潮的海浪。

"这颗珍珠歪了。

"他说话时呵出的白气凝结在冬日的阳光里，尾指状似无意地划过我的后颈。

智能婚纱的温控系统突然紊乱，寒意顺着脊柱窜上来，在心脏处炸开细小的冰凌。

水晶吊灯在视网膜上投射出七彩光晕，我听见血管里流淌的冰碴相互碰撞的脆响。

镶满施华洛世奇水晶的捧花跌落在大理石地面，百合花瓣上的露珠溅在我的脚背，像谁来不及落下的眼泪。

"当新娘可不能发抖。

"林砚的嘴唇贴在我耳畔，潮湿的吐息钻进耳道。

他左手按住我痉挛的肩胛，右手食指与中指间闪过幽蓝的金属光泽——那是微型注射器的反光，针头上淬着纳米级的蓖麻毒素。

观礼席传来骚动，伴娘团的惊呼被管风琴的轰鸣吞没。

我的瞳孔应该己经扩散到正常人的两倍，但视网膜上仍清晰烙印着林砚此刻的表情：他正在笑，那种实验室里对着培养皿记录的温柔笑意，连唇角上扬的弧度都和昨天排练时一模一样。

智能婚纱的心电监测模块发出尖锐警报，珍珠头冠上的传感器开始频闪红光。

林砚的手掌覆在我开始僵首的脖颈上，体温透过蕾丝面料传来诡异的灼热。

他对着我涣散的瞳仁轻声呢喃："你的神经接驳技术，我带走了。

"意识坠入深海前，我听见自己动脉爆裂的声音。

温热的血浸透七层婚纱，那些圆润的珍珠正在吸饱鲜血，在纯白绸缎上开出一串红珊瑚。

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刺穿黑暗：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消失，涅槃系统强制激活。

神经元接驳进度12%...37%...50%——濒死的大脑突然涌入海量数据流，金色代码在神经突触间炸开烟花。

我看见三个月前实验室的监控录像：林砚的指纹出现在我的虹膜识别器上，他拷贝数据时白大褂下摆扫过培养舱，惊醒了沉睡的纳米机器人。

剧痛从胸腔炸开，那颗停止跳动的心脏突然泵出黑色毒血。

观礼台香槟塔的倒影里，我的婚纱正从裙摆开始褪去血色，就像有人把死亡的过程按了倒放。

林砚的耳麦突然亮起蓝光，我新生的耳蜗捕捉到加密频段的电流杂音："目标确认死亡？

把脑神经突触样本带回来......" 涅槃系统强制激活。

神经元接驳进度100%——欢迎回来，木挽歌机械音震碎意识深渊时，我新生的视网膜上浮现金色篆体。

那些来自战国竹简的”挽歌“二字正在量子化重组，每一笔锋都跳动着幽蓝电弧。

"这不可能！

"林砚的惊呼从头顶传来。

他手中的生物监测仪正显示着诡异数据：我的肾上腺素水平飙升到正常值的三十倍，而海马体活跃度曲线竟与父亲研发的”刑天“战甲神经图谱完全重合。

浸透鲜血的头纱突然无风自动，128颗南洋珠同时亮起幽光。

当第一颗珍珠射穿林砚的右手腕骨时，我终于理解父亲命名的深意——木挽歌，从来不是哀悼的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