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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嫁衣如雪作者》是知名作者“一点儿意思”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谢时砚沈清禾展全文精彩片段:1 花轿——天光沉密云低灰白如喜乐声却在这一日于长街上炸锣鼓喧天、红绸飘花轿穿街过一路摇晃着迎向镇北将军谢时砚的府沈清禾坐在轿双手死死捏住膝上嫁指节泛嫁衣是昨夜才有人送来织金红袍、云纹比称得上极尊贵的婚服——可她知那不是为她缝制她只是个替三日她还只是青州城外药庐中的小药为人煎药、采草、砍柴、做日子清却也平可在昨夜子...
1 花轿——天光沉沉,密云低垂,灰白如纸。喜乐声却在这一日于长街上炸开,
锣鼓喧天、红绸飘舞,花轿穿街过巷,一路摇晃着迎向镇北将军谢时砚的府门。
沈清禾坐在轿中,双手死死捏住膝上嫁衣,指节泛白。嫁衣是昨夜才有人送来的,
织金红袍、云纹比翼,称得上极尊贵的婚服——可她知道,那不是为她缝制的。
她只是个替身。三日前,她还只是青州城外药庐中的小药童,为人煎药、采草、砍柴、做饭,
日子清苦,却也平静。可在昨夜子时,一顶黑轿停在药庐前,相府的下人将她从榻上拽起,
用一纸婚书封了她的命。她被塞进红嫁衣,灌了安神汤,
又在天未亮时被推进了这顶艳丽的花轿。他们说:“你替我们家小姐,嫁给谢将军。
若有半字不从,就叫你尸骨无存。”她本想喊,嗓子却如刀划火烧,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药不是安神,是哑药。她现在,是相府“嫡女沈云婉”。而真正的沈云婉,
在前日入京途中,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马贼袭击。沈清禾攥紧了手。她不该是沈云婉,
却被穿上了她的嫁衣,替她嫁进将军府。将军府的门,传说中比宫门还冷,比庙门还静。
镇北将军谢时砚,三十未娶,铁血冷面,杀敌无数,传言他手段狠厉、脾性乖张,
是个连陛下都不敢轻易调遣的杀神。沈云婉,是不愿嫁的。她呢?沈清禾闭了闭眼。
她没有拒绝的权力。……花轿在巷口一震,外头喧闹声忽然安静了下来。
一个冷冷的男声自门前传来:“新娘,接入内院。”那声音没有一丝情绪,干净、低哑,
却像刀子刮过心尖。轿帘被掀起一角,沈清禾下意识地抬头,一双黑靴停在眼前,
靴上溅着尘泥与血迹,金甲如墨,红绸缠腰。那人没有俯身扶她,只冷声道:“起来。
”她低头,手掌贴着轿底,想撑起身子,却因轿内太窄,一时磕到了额角。没有人上前扶她。
外头众人低垂着头,像看一场注定无法圆满的戏。沈清禾咬牙,自己站了起来,步子极轻,
走得很慢,像是生怕踩疼了什么。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她被送入喜房,房门立刻紧闭,
从头到尾,谢将军都未再看她一眼。她甚至不知他是否看清了她的脸。……夜色渐浓。
红烛高挑,影子在墙上交叠起伏,喜房里却安静得可怕。屋内陈设冷硬,除了床铺与香炉,
竟无一丝喜庆装饰。连床幔上的红绸都是陈旧之物,显然无人精心布置。沈清禾坐在床前,
双手叠放膝上,静静地等。她知道规矩,成婚之夜,新妇不许擅动,必须候着夫君揭盖头。
可她等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始终无人进来。她抬头看了眼铜镜,
自己一身嫁衣、面覆红纱,像个披着皮囊却早已没了魂的人偶。门外传来低语声。
她下意识屏息,靠近屏风,透过缝隙听见院中两个下人说话。“将军方才回府就入了书房,
一句话都没说。”“新夫人看着安静,其实像是装出来的,你没见她进府那脚步都不抖一下?
不像那位小姐……”“你小声点!若将军听见,谁都活不了。”沈清禾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她知道自己抖得厉害,可她不敢抖。又是一阵寂静。忽然,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稳重、干脆,如战场上的铁靴踏地,带起无形的压迫感。“吱呀”——门被推开了。
她立刻直起身,指节紧扣在喜袍下,屏息凝神。但来人没有动。寂静中,
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极缓:“她若不是她,就别想活着离开。”沈清禾的心骤然一紧。
她不知道那句话是说给谁的,是告诫,还是命令。可那一刻,
她仿佛听见体内有什么“啪”的一声,碎了。她从未想过能活着离开。可若真要死,
她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死。嫁衣下,掌心被她的指甲刺穿,血顺着指缝,
一滴滴落在绣金地毯上。她没有哭,也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坐着,如一尊嫁衣如雪的玉像。
门再次被关上,脚步远去。她成亲了,却像被判了一场无期。2 纸命——翌日清晨,
天未亮,将军府的偏院便有下人来传话:“夫人起身更衣,前往前厅叩见主母。”主母?
沈清禾睁眼,身子还沉在昨夜的空冷里,脑中一时模糊不清。她记得昨夜那句低语,
“她若不是她,就别想活着离开。”之后,再无人来过,连喜房的灯,都是她自己吹灭的。
她未曾盖过喜被,也未被揭盖头。她的婚礼,从头到尾不过是一场摆设。
如今却要她去见谢家的主母?她尚未动,外头又有人催了一句:“夫人,老夫人等急了。
”她撑着床沿起身,披衣,洗漱,动作安静无声。铜镜前的女子,发鬓未整,脸色苍白,
一双眼却格外沉静。那不是少女的眼睛,而像是在旧夜里爬出、被尘土盖过却还睁着的眼。
……通往前厅的路极长。将军府占地极广,砖瓦森冷,处处肃穆。她行过廊下,
身后始终有婢女低头随行,脚步不快不慢,仿佛刻意不让她独行。
她记得他们昨夜的谈话——“新夫人看着安静,其实像是装出来的……”如今,
这些人怕她装到什么时候?厅中已有数人等候。主座之上坐着一位银发老妪,身着深绣宽袍,
眉眼威肃,正是谢老夫人。下方陪坐的,是几位宗族妇人,神色不一。沈清禾入内,
低头行礼:“云婉,见过祖母。”谢老夫人盯着她看了许久,那目光不似慈长,
倒像是在衡量一件物什。“你还知道我是你祖母?”她冷声道。沈清禾垂眸,不答。
旁边一名穿青衣的妇人轻声笑道:“祖母,您别怪她,前些日子小姐在京中出了事,
一病不起,如今怕是还未全好。”话虽缓和,语中却分明在提醒:“她不是原来的她。
”谢老夫人道:“我管你病没病得好,既嫁进我谢家,便要守规矩。哪怕是死了再挖回来,
也要给我站得端端正正。”沈清禾抬眸,与她对视,仍不言语。厅中气氛顿时紧了几分。
一名宗妇低声劝:“老夫人莫动气,毕竟新婚……”“新婚?”谢老夫人冷哼一声,
“她昨夜进了门,谢家的门槛过了,谢家的祖宗牌位磕了,却连个子嗣都未留,
这也配叫‘婚’?”沈清禾手指轻动,藏在袖中的一角被她捏得皱巴。她知道,
她昨夜没能圆房。可不是她的错。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那个从头到尾都不曾回头的丈夫。
……谢老夫人又道:“既已成亲,便是我谢家的媳妇。往后每日申时,到祠堂去请安,
风雨无阻,违者——逐。”“是。”她答。她的声音轻极,却让在座几人都为之一滞。
那不是温顺,也不是胆怯,而像是……像是无所谓。
谢老夫人皱了眉:“你倒比从前懂事了些。”沈清禾福身退下。回廊风凉,婢女远远跟着,
不敢近也不肯退。她抬头看天,天灰得像墨未干,一如她此刻的命。……回到喜房时,
有人已经收走了床上的红幔与喜被,连喜烛也换了新芯,只剩几缕淡香未散,
像昨夜从未发生。她在床边坐下,手掌落在腰间。那纸婚书还在。她在上轿前偷藏了下来,
压在嫁衣最里层的衣缝中。掏出来时,那张纸已被体温与汗湿侵蚀过,边角卷起,墨迹模糊。
——“沈云婉,与谢时砚,合八字,结连理。”她盯着那两个名字。她不是沈云婉,
他也不曾看她一眼。这纸,是她的命。命由纸定,命若纸薄。她将纸轻轻叠起,
藏回嫁衣底下,指腹在衣缝间停了许久。良久,她起身,推门而出。婢女一惊,
忙追上来:“夫人可是要去哪?主母吩咐您不许乱走。”沈清禾淡声道:“我要见谢时砚。
”那婢女险些绊住,脸色微变。“将军……将军在书房,
平日不许旁人擅入……”“那你去问他,”沈清禾打断她,声音不大,却极稳,“他娶的,
到底是谁。”……婢女惶然离去,她站在廊下等。天光如铁,风起时卷起瓦檐红绸,
拂过她的衣角。良久,那婢女回来,垂头低声道:“将军说,夫人若再问,叫她去祠堂面壁。
”沈清禾听罢,不言不语,只微微一笑。她笑得极轻,却叫婢女冷汗涔涔,不知为何,
只觉得那笑中没有半分喜意,反倒似——荒凉得很。3 红钗——春灯初上,天色将暮。
沈清禾一日未再踏出喜房一步,仿佛那道“祠堂面壁”的命令,
是将她的脚生生钉在了这间屋里。直到掌灯时分,有人来传话:“主母命夫人更衣,
明日入宫赴宴。”她怔了一瞬。那人补了一句:“宫宴,是为迎谢将军凯旋归京所设。
”她缓缓低头:“我知道了。”……谢府为她准备了宴服,妆发也有宫中的女官亲自指点。
她坐在铜镜前,看那人一步步将珠钗插入发间,白纱轻拢,一如那晚的嫁衣遮了她的脸。
“夫人肤白,簪红更艳。”女官笑着夸,“这支红翡描金凤钗,是宫里赏下来的,
今日正好戴着见人。”沈清禾微微颔首,指尖却在袖底悄悄攥住。
她知道这支钗——那日她被灌了药,躺在相府正屋,透过帘子看到真正的沈云婉匆匆归来,
眼角还带着血,手里紧握的,正是这支凤钗。后来那钗不见了。现在,它出现在了她的发间。
……翌日清晨,金车朱辇等候在谢府门外。谢府的门在此刻终于为她而开,却不是迎她入,
而是送她出。她缓步踏出府门,只一眼,便看见那站在车前披甲的男人。谢时砚。
他换了身朝服,仍不减杀伐之气,一身黑金如夜压顶,眼神落在她身上,只淡淡一扫,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上车。”他说。她未动,只低声问:“将军认得我么?”他没有答,
只转身跃上马,缰绳一抖,便当先引路。沈清禾垂眸,踏上车辇,指尖落在那支凤钗上,
缓缓捏紧。……宫宴设于长乐殿,歌舞未起,人声鼎沸。各家权贵皆已入席,谢时砚一现身,
朝臣纷纷起身相迎。沈清禾随其后步入,目光一时交汇数人,她垂首应对,
却隐约听见低语:“那位是沈相之女?”“听说是重病方愈……怎生得如此安静?
”“前些日子好像换过一个……”谢时砚却像未闻,只走至主位,拱手参礼:“谢某,谢恩。
”他一句话便将场中所有人声压下。沈清禾立于他侧,仿佛影子一般,站得极轻,极稳。
宫人引她入女眷席,却未让她与谢夫人们同座,而是被安排在最末一隅。她不惊,也不语,
只望着那一席之隔的高位——谢老夫人坐于主母席中,衣冠严整,神色肃穆。“你听说了吗?
”有人低声,“沈家那位小姐,原先是另有婚配的。”“后来怎么忽然转了?
”“听说是皇命临时改了。”“改得可真巧,那谢将军战事初捷,圣上便让他娶沈相之女。
你说,是巧,还是……”声音止于一人清咳。沈清禾低头饮茶,指尖沾水,
悄然在杯沿划下一笔。“云”字未完,她停了。帘外忽然传来几道沉重脚步。
有人禀道:“太子殿下到。”众人起身。沈清禾随众而立,却不妨那高位之上,
谢时砚忽然看了她一眼。她只觉背脊一冷。那一眼,不带情绪,却深如夜雪压顶。
……宴过中场,太子举觞欲饮,忽看向谢时砚笑道:“谢将军新婚,竟未引夫人来敬酒?
”谢时砚未动,只道:“她不饮。”众人哗然。太子挑眉:“不饮?这京中女眷,
谁不以席前一敬为荣?难道谢夫人怕我?”沈清禾闻言,起身行礼,
温声道:“妾身不怕太子,只怕……误了太子酒兴。”太子轻笑:“倒是会说话。”说着,
他抬手:“来人,赐酒。”内侍端起金爵,将酒缓缓斟满,送至她手中。沈清禾伸手接过,
杯底沉沉,一道红金缕线缠在杯边,像极了她嫁衣上那一道云纹。谢时砚不语。
太子道:“谢将军,可愿为夫人饮此一杯?”沈清禾转眸看他。那人一身黑衣如墨,
站得极远,面无表情,唯有眼底一丝晦暗,转瞬即没。他缓缓开口:“她若愿饮,我便陪她。
”沈清禾握着杯,低声道:“不必。”她将酒一饮而尽。席上哗然。
太子一笑:“谢将军好福气。”谢时砚却未回应,只盯着她手中那杯,
冷声道:“谁让你喝的?”沈清禾轻声答:“没人让我,我自己喝的。
”“你……”他尚未说完,外头忽有人疾步而入,跪地请罪:“启禀将军——东厢起火,
疑有刺客潜入!”殿上众人一惊。谢时砚转身拂袖:“府中之事,何由他人来报?
”那人面色煞白,磕头如捣蒜:“属下不敢——是,是夫人叫属下进宫。”沈清禾垂眸,
声音极轻:“将军总不肯见我,我只好另请人带话。”谢时砚盯着她,目光如冰。
“你为何擅动府兵?”她缓缓道:“我不想死。”“你不想死?”他冷笑,“你现在的身份,
是沈云婉。”她淡淡回道:“我不是她,你也知道。”空气一瞬静下。谢时砚一步步走近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他声音极低,贴在她耳侧,“我早知不是她。”她身子一僵。
“可你还娶我?”他盯着她眼睛:“我娶的是‘沈云婉’,你只是她留下的壳。
”沈清禾轻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杀我?”谢时砚未答,只忽然伸手,
一把拔下她发间那支红钗。凤钗出鞘,寒光一闪。他盯着那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