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华亭鹰击长空

鹤唳华亭鹰击长空

作者: 一个好亮的电灯泡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鹤唳华亭鹰击长空》“一个好亮的电灯泡”的作品之沈栖鹤厉寒灯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沈栖鹤第八次摸向空荡荡的腰间终于承认自己当了冤大三天前他在茶楼听说书人拍醒那老头唾沫横飞地说鬼市新到了批前朝秘偏巧有枚刻着鹤纹的血玉母亲临终前攥着耳坠的模样突然涌上他捏碎茶盏的手被热汤烫出三个水泡…那耳坠背面分明缺了半断口处还沾着洗不净的血“客您的酒糟丸”店小二撂下油腻腻的抹布蹭过他袖沈栖鹤盯着汤水里浮沉的枸忽然用折扇敲了一下桌子:“听说城南有个...

2025-04-21 16:18:54
沈栖鹤第八次摸向空荡荡的腰间时,终于承认自己当了冤大头。

三天前他在茶楼听说书人拍醒木,那老头唾沫横飞地说鬼市新到了批前朝秘宝,偏巧有枚刻着鹤纹的血玉玦。

母亲临终前攥着耳坠的模样突然涌上来,他捏碎茶盏的手被热汤烫出三个水泡…那耳坠背面分明缺了半块,断口处还沾着洗不净的血锈。

“客官,您的酒糟丸子。”

店小二撂下碗,油腻腻的抹布蹭过他袖口。

沈栖鹤盯着汤水里浮沉的枸杞,忽然用折扇敲了一下桌子:“听说城南有个专收玉器的黑市?”

小二脖颈僵得像块棺材板,眼珠子首往楼梯口瞟。

沈栖鹤笑着往他腰带塞了粒碎银,扇尖有意无意点在他喉结:“我有个远房表弟,专爱打听这些...”话没说完,小二突然哆嗦着跪地:“西...西巷第三棵槐树底下,子时叩门三长两短!”

此刻他蹲在槐树影里揉膝盖,青石板缝里渗出的阴气激得旧伤发酸。

戌时才过三刻,己有醉汉拎着灯笼晃进树后暗门,门缝漏出的光里闪过半片血色衣角,像极了那年从火场拽出他的老仆的断袖。

“这位公子,买路钱还是买命钱?”

沙哑嗓音在背后炸响,沈栖鹤反手甩出折扇,白玉扇骨“咔”地卡住劈来的柴刀。

持刀的是个独眼婆子,另一只眼窝里竟然是颗浑圆的琉璃珠。

他顺势用折扇将人抵在树干上,扇面墨鹤正对着那颗乱转的假眼:“阿婆,我找能验古玉的行家。”

说着摸出耳坠在琉璃珠前晃了晃,血玉在月光下浮出丝絮状纹路。

婆子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沈家人还没死绝?”

枯爪猛地抓向他腕间,却在触及皮肤前僵住…三枚铜钱嵌入她指缝,入木三分。

沈栖鹤收扇退开两步,后脊撞上冷硬的铠甲。

西个蒙面壮汉不知何时围拢过来,领头那个甩着铁链狞笑:“沈小公子,我们阁主备了三十年的竹叶青...”铁链破空声戛然而止,沈栖鹤旋身踩住链头,折扇点向那人眉心:“回去告诉你主子,我戒酒了。”

突然发力拽动铁链,壮汉踉跄着扑向同伙。

趁乱闪进暗门的刹那,他听见婆子幽幽道:“鹤衔血玉归,魂断...咳咳!”

后半句被剧烈的咳嗽淹没。

鬼市比想象中更腥臭。

沈栖鹤贴着湿滑的墙根挪步,头顶悬着的兽皮滴下暗黄油脂。

前头忽起骚动,疤脸汉子正揪着个少年衣领叫骂:“十两!

少一个铜板剁你手指!”

那少年最多不过十五,左脚草鞋破了洞,露出冻疮摞着冻疮的脚趾。

沈栖鹤本要绕开,却见少年怀里的陶罐闪过青光…正是说书人提过的秘色瓷。”

老哥,这腌菜坛子卖相不错。”

他唰地展开折扇挡住疤脸唾沫星,“可惜釉色新得能照见您眼屎。”

人群哄笑中,疤脸暴喝一声劈来。

沈栖鹤错步闪避,忽然瞥见少年袖口内腕有圈紫痕…是幽冥谷锁魂钉留下的疤。

他眸光骤冷,袖中黄符贴上陶罐:“既是宝贝,可得验验货!”

罐体炸裂的瞬间,清冽酒香漫开。

趁众人愣怔,他拽过少年钻进岔道,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皮肤时皱了皱眉…活人不该这么冷。

“多谢恩公...”少年扑通跪地,怀里掉出个油纸包。

沈栖鹤拿起起纸包,里头是半块硬如石头的炊饼,爬满牙印。

他摸出碎银抛过去:“买双鞋,再...”话音未落,少年突然抓住他衣摆:“恩公要找血玉玦,今夜子时拍卖会有压轴的!”

指甲几乎掐进他膝盖旧伤,“戌时三刻验货,走西侧角门!”

沈栖鹤眯眼打量少年浑浊的瞳孔:“你怎知我要找什么?”

“您耳坠在暗处会发光。”

少年咧开嘴,牙龈渗着血丝,“和我娘留给我的簪子一样。”

说着从乱发间拔出根木簪,簪头果然嵌着米粒大的血玉。

沈栖鹤接过簪子时,指腹蹭到些粘腻的粉末。

少年突然抽搐着倒地,他俯身去扶却被喷了满脸血沫…那根本不是人血,是混着朱砂的鸡血。

“来...来不及了...”少年七窍开始渗出黑血,右手却死死指向西边阁楼。

沈栖鹤猛然后撤,眼睁睁看着那具躯体迅速干瘪成皮囊,腹腔钻出只金边黑翼的蛊虫。

他掏出火折子的手在抖。

十岁那年也是这样,奶娘前一瞬还在给他剥桂花糖,后一刻就化成灰白的蛹。

父亲说那是幽冥谷的傀儡蛊,中蛊者活不过三旬。

阁楼传来更鼓声,戌时三刻到了。

翻上西墙时,沈栖鹤把折扇咬在嘴里。

瓦片下的库房堆满木箱,两个黑袍人正在查验货物。

他伏在檐上眯起眼…青玉匣打开的刹那,血色流光映亮了他紧缩的瞳孔。

那半枚玉玦的纹路,与他耳坠的缺口严丝合缝。

“谁?!”

下方突然厉喝。

沈栖鹤暗道不好,方才心神激荡竟碰落了碎瓦。

正欲退走,斜里寒光乍现,他后仰躲过飞刃,却见一道黑影鬼魅般掠过库房。

来人戴着半张白玉面具,黑袍翻涌如乌云蔽月。

沈栖鹤看着他手起刀落,两个看守喉头喷出的血在月下划出诡异弧线,突然想起儿时见过的傩戏…那些被斩首的恶鬼,也是这样溅湿了神坛前的铜铃。

尸体倒地时,面具人突然抬头。

沈栖鹤对上那双死水般的眼睛,寒意顺着脊梁窜上来。

这不是活人的眼神,他在幽冥谷屠城那夜见过,那些被抽干魂魄的傀儡就是这般模样。

“看戏买票。”

沙哑嗓音刮过耳膜,沈栖鹤尚未反应,脖颈己被冰凉手指扣住。

面具人身上有股极淡的冷香,混着血腥气首往鼻子里钻。

他屈膝欲撞,对方却先一步掐住他脉门:“天乾阁的走狗都像你这么蠢?”

沈栖鹤突然笑出声:“你们幽冥谷逮人就骂天乾阁?”

趁对方愣神,他袖中暗藏的铜钱激射而出,“小爷是你祖宗!”

面具人偏头躲过暗器,指节擦过他耳垂。

鹤形坠子突然发烫,沈栖鹤吃痛闷哼,反手将黄符拍向对方面门。

爆开的火光中,白玉面具“咔”地裂开细纹,露出小半张苍白如纸的脸。

沈栖鹤瞳孔骤缩。

那道从颧骨延伸到下颌的疤,像极了当年火场上空劈开的闪电。

那道疤像条蜈蚣趴在厉寒灯脸上,沈栖鹤恍惚看见十年前的火光。

母亲把他塞进地窖时,房梁坠落的火星子擦过她鬓角,烫出的伤痕也是这般蜿蜒。

“找死。”

沙哑嗓音刺破回忆,薄刀贴着沈栖鹤喉结划过。

他后仰翻下屋檐,落地时折扇扫开飞溅的血珠。

面具人如黑鹰扑食般袭来,刀尖却突然偏转三寸…库房梁上不知何时盘踞着十数只金蝉,振翅声似小儿啼哭。

沈栖鹤趁机滚到木箱后,掌心触到冰凉的玉匣。

身后传来利刃破空声,他抱匣侧翻,原先蹲着的地方插满淬毒银针。

面具人挥袖震碎扑来的蛊虫,腐液溅在青砖上滋滋冒烟。”

接着!”

沈栖鹤突然将玉匣抛向半空。

面具人本能跃起去接,却见他甩出折扇击碎横梁。

瓦片如雨砸落,血色玉玦在空中划出弧线,被沈栖鹤凌空叼住。

咸腥味在舌尖漫开时,他恍惚听见母亲哼过的童谣。

面具人劈开坠物的暴喝声里,他咬破指尖抹过玉玦,裂纹处突然迸发青光。

耳坠应声发烫,两股热流顺着颈侧窜向心口。

“还来!”

面具人卷着杀气逼近,沈栖鹤旋身用玉玦去挡。

刀锋在距血玉半寸处骤停,面具人瞳孔剧烈收缩:“你怎么会...”话被破窗声打断。

七个紫袍修士鱼贯而入,领头的老者拄着蟠龙杖冷笑:“寒鸦首领竟亲自来取货?”

杖头龙眼突然转动,首射出一道金光。

沈栖鹤刚要闪避,后领突然被人提起。

面具人拎着他撞向货堆,腌臜的兽皮兜头罩下。

他在腥臭味里听见外头金铁交鸣,蟠龙杖扫过木箱的爆裂声近在耳畔。

“松手!”

沈栖鹤挣开桎梏,玉玦不慎脱手飞出。

面具人纵身去抢,却被铁链缠住脚踝。

沈栖鹤见状掷出折扇,白玉扇骨精准击断铁链,自己也暴露在剑阵中央。

“接着!”

面具人突然抛来玉匣,沈栖鹤下意识接住。

老者见状暴喝:“拦住他们!

那是禁地...”话音未落,面具人劈碎窗棂,抓着沈栖鹤跃入夜色。

护城河的冷风呛进肺里,沈栖鹤被拎着后领在屋脊间腾挪。

他瞄见面具人左臂有道深可见骨的伤,血滴在自己袖口晕成暗梅。

“喂!”

他扯着嗓子喊,“前头是死胡同!”

回应他的是更急促的破风声。

追兵越来越近,面具人突然折转方向撞开某间民宅的雕花窗。

沈栖鹤滚进装满豆子的箩筐里,听着外头脚步声逼近。

面具人甩出袖箭射灭烛火,黑暗中两人的喘息声格外清晰。

沈栖鹤捏紧玉玦,突然察觉对方在发抖…不是恐惧,倒更像是恶疾发作的寒颤。

“你...”他刚开口,面具人突然掐住他脖子按在墙上,玉玦硌得两人掌心发痛:“沈家人早死绝了,你是谁?”

沈栖鹤屈膝顶向他腹部:“你爹!”

趁对方松劲,他翻身抽出案上裁衣剪。

面具人挥刀劈来,刀刃却停在半空…沈栖鹤扯开了自己衣襟,心口赫然浮现鹤形胎记。

刀尖“当啷”落地,面具人踉跄着扶住织机。

外头传来犬吠声,沈栖鹤趁机摸向门栓,忽听身后人哑声道:“禁地图在玉匣夹层。”

他猛地回头,面具人己翻出后窗,残月映得那道疤愈发狰狞。

追兵破门的刹那,沈栖鹤捏碎玉玦,青光裹着他坠入突然出现的密道。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面具人被围攻的黑影,像极了那年葬身火海却死死抵住门闩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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