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是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惊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入目是斑驳的土墙，墙上贴着褪色的"囍"字，一盏煤油灯在床头柜上摇曳着昏黄的光。
身上穿着大红色的确良嫁衣，布料粗糙得磨得皮肤生疼。
"这是......"她颤抖着抬起手，看着自己年轻光滑的皮肤，没有后来做苦工留下的老茧，没有那道被赵建军推下山崖时留下的狰狞伤疤。
门外传来醉醺醺的哄笑声："建军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穿了林晚晴的记忆。
1980年农历八月初八，她和赵建军的新婚之夜。
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她的人生坠入了地狱。
"砰"的一声，木门被粗暴地推开。
赵建军满脸通红地闯进来，身上散发着劣质白酒的臭味。
他踉踉跄跄地扑向炕上的林晚晴："媳妇儿，让哥疼疼你......"林晚晴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她一个翻身躲开，顺手抄起炕桌上的剪刀。
那是她白天用来修改嫁衣的剪刀，锋利的刀尖在煤油灯下闪着寒光。
"赵建军。
"她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这婚我不结了。
"赵建军愣住了，酒精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等他回过神来，那把剪刀己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你疯了吗？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
""大喜日子？
"林晚晴冷笑一声，"是你们赵家骗婚的大喜日子吧？
你妈说的三转一响呢？
答应给我的缝纫机呢？
"赵建军的表情变了变："这......这不是家里暂时困难嘛......""放屁！
"林晚晴手上用力，剪刀尖己经刺破了赵建军的皮肤，"你上周才给王寡妇家送了五十斤白面，当我不知道？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赵建军头上。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新娘："你、你怎么知道......"林晚晴当然知道。
上辈子她是在结婚三个月后才发现这件事的，当时赵建军己经把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骗得差不多了。
而现在，她带着西十年的记忆回来了。
"滚出去。
"她收回剪刀，一脚踹在赵建军肚子上，"明天一早，我们去大队部把离婚手续办了。
"赵建军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酒醒了大半。
他盯着林晚晴，眼神渐渐变得阴狠："林晚晴，你别给脸不要脸。
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们老林家就别想在向阳村抬头做人了！
"林晚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嫁衣的领子："是吗？
那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敲生产队的钟，把全村人都叫来看看，新郎官新婚夜想强暴新娘？
"赵建军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丑闻足以毁掉一个人的前途。
"你......你给我等着！
"他狼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
林晚晴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环顾着这个上辈子困住她一生的婚房，墙上的喜字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突然，窗户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谁？
"她警惕地抓起剪刀。
"晚晴姐，是我，小芳。
"一个细弱的女声从窗外传来，"我看见赵建军跑出去了，你没事吧？
"林晚晴愣了一下。
李小芳，她上辈子最好的朋友，也是后来唯一一个在她被赵家虐待时站出来帮她的人。
可惜后来小芳为了救她，被赵建军失手推倒，头撞在石头上......她赶紧打开窗户。
月光下，李小芳担忧的脸显得格外清晰。
"我没事。
"林晚晴鼻子一酸，"小芳，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去叫我爹和我哥来，就说......"她咬了咬嘴唇，"就说赵建军喝醉了要打我，这婚我不能结了。
"李小芳点点头，转身就跑。
林晚晴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她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不到半小时，林父和林家大哥就怒气冲冲地赶来了。
看到女儿完好无损，林父这才松了口气，但脸色依然难看："晴儿，到底怎么回事？
"林晚晴早己想好了说辞："爹，赵建军喝醉了说漏嘴，他早就跟隔壁村的王寡妇好上了，娶我就是图咱们家的嫁妆。
""这个畜生！
"林家大哥一拳砸在墙上，"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哥！
"林晚晴拉住他，"现在去闹开了对咱们家名声不好。
明天一早，咱们悄悄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就行。
"林父抽着旱烟，眉头紧锁："可这新婚夜就闹离婚，以后你的名声......""爹，"林晚晴握住父亲粗糙的手，"我宁愿背个离婚的名声，也不想跟个人渣过一辈子。
再说......"她压低声音，"我听说上头政策要变了，以后说不定能做点小买卖。
我有裁缝手艺，饿不着。
"林父惊讶地看着女儿。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能说出这样的话，简首不像他那个胆小怯懦的女儿。
"行吧。
"良久，林父叹了口气，"明天一早，爹陪你去大队部。
"等家人都离开后，林晚晴坐在炕沿上，开始盘算今后的路。
现在是1980年秋天，再过几个月，改革开放的春风就会吹到这个偏远的小村庄。
上辈子她听城里回来的知青说过，南方己经有人开始做小生意了。
她从嫁妆箱底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偷偷攒下的二十块钱。
这笔钱在现在可是一笔巨款，足够她......"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窗户被人从外面砸开，一块石头滚落在她脚边。
林晚晴警觉地站起来，听见赵建军恶毒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林晚晴，你敢悔婚？
信不信我让你全家在村里活不下去！
"林晚晴冷笑一声，捡起那块石头，猛地砸向煤油灯。
玻璃碎裂的声音中，火苗"呼"地窜了起来。
她站在跳动的火光前，声音清晰地传出去："好啊，那就看看谁先完蛋。
"
她猛地睁开眼，入目是斑驳的土墙，墙上贴着褪色的"囍"字，一盏煤油灯在床头柜上摇曳着昏黄的光。
身上穿着大红色的确良嫁衣，布料粗糙得磨得皮肤生疼。
"这是......"她颤抖着抬起手，看着自己年轻光滑的皮肤，没有后来做苦工留下的老茧，没有那道被赵建军推下山崖时留下的狰狞伤疤。
门外传来醉醺醺的哄笑声："建军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穿了林晚晴的记忆。
1980年农历八月初八，她和赵建军的新婚之夜。
就是从这个晚上开始，她的人生坠入了地狱。
"砰"的一声，木门被粗暴地推开。
赵建军满脸通红地闯进来，身上散发着劣质白酒的臭味。
他踉踉跄跄地扑向炕上的林晚晴："媳妇儿，让哥疼疼你......"林晚晴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她一个翻身躲开，顺手抄起炕桌上的剪刀。
那是她白天用来修改嫁衣的剪刀，锋利的刀尖在煤油灯下闪着寒光。
"赵建军。
"她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这婚我不结了。
"赵建军愣住了，酒精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等他回过神来，那把剪刀己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你疯了吗？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
""大喜日子？
"林晚晴冷笑一声，"是你们赵家骗婚的大喜日子吧？
你妈说的三转一响呢？
答应给我的缝纫机呢？
"赵建军的表情变了变："这......这不是家里暂时困难嘛......""放屁！
"林晚晴手上用力，剪刀尖己经刺破了赵建军的皮肤，"你上周才给王寡妇家送了五十斤白面，当我不知道？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赵建军头上。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新娘："你、你怎么知道......"林晚晴当然知道。
上辈子她是在结婚三个月后才发现这件事的，当时赵建军己经把她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骗得差不多了。
而现在，她带着西十年的记忆回来了。
"滚出去。
"她收回剪刀，一脚踹在赵建军肚子上，"明天一早，我们去大队部把离婚手续办了。
"赵建军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酒醒了大半。
他盯着林晚晴，眼神渐渐变得阴狠："林晚晴，你别给脸不要脸。
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们老林家就别想在向阳村抬头做人了！
"林晚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嫁衣的领子："是吗？
那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敲生产队的钟，把全村人都叫来看看，新郎官新婚夜想强暴新娘？
"赵建军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丑闻足以毁掉一个人的前途。
"你......你给我等着！
"他狼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
林晚晴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她环顾着这个上辈子困住她一生的婚房，墙上的喜字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突然，窗户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谁？
"她警惕地抓起剪刀。
"晚晴姐，是我，小芳。
"一个细弱的女声从窗外传来，"我看见赵建军跑出去了，你没事吧？
"林晚晴愣了一下。
李小芳，她上辈子最好的朋友，也是后来唯一一个在她被赵家虐待时站出来帮她的人。
可惜后来小芳为了救她，被赵建军失手推倒，头撞在石头上......她赶紧打开窗户。
月光下，李小芳担忧的脸显得格外清晰。
"我没事。
"林晚晴鼻子一酸，"小芳，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去叫我爹和我哥来，就说......"她咬了咬嘴唇，"就说赵建军喝醉了要打我，这婚我不能结了。
"李小芳点点头，转身就跑。
林晚晴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她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不到半小时，林父和林家大哥就怒气冲冲地赶来了。
看到女儿完好无损，林父这才松了口气，但脸色依然难看："晴儿，到底怎么回事？
"林晚晴早己想好了说辞："爹，赵建军喝醉了说漏嘴，他早就跟隔壁村的王寡妇好上了，娶我就是图咱们家的嫁妆。
""这个畜生！
"林家大哥一拳砸在墙上，"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哥！
"林晚晴拉住他，"现在去闹开了对咱们家名声不好。
明天一早，咱们悄悄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就行。
"林父抽着旱烟，眉头紧锁："可这新婚夜就闹离婚，以后你的名声......""爹，"林晚晴握住父亲粗糙的手，"我宁愿背个离婚的名声，也不想跟个人渣过一辈子。
再说......"她压低声音，"我听说上头政策要变了，以后说不定能做点小买卖。
我有裁缝手艺，饿不着。
"林父惊讶地看着女儿。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能说出这样的话，简首不像他那个胆小怯懦的女儿。
"行吧。
"良久，林父叹了口气，"明天一早，爹陪你去大队部。
"等家人都离开后，林晚晴坐在炕沿上，开始盘算今后的路。
现在是1980年秋天，再过几个月，改革开放的春风就会吹到这个偏远的小村庄。
上辈子她听城里回来的知青说过，南方己经有人开始做小生意了。
她从嫁妆箱底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偷偷攒下的二十块钱。
这笔钱在现在可是一笔巨款，足够她......"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窗户被人从外面砸开，一块石头滚落在她脚边。
林晚晴警觉地站起来，听见赵建军恶毒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林晚晴，你敢悔婚？
信不信我让你全家在村里活不下去！
"林晚晴冷笑一声，捡起那块石头，猛地砸向煤油灯。
玻璃碎裂的声音中，火苗"呼"地窜了起来。
她站在跳动的火光前，声音清晰地传出去："好啊，那就看看谁先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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