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霉运缠身宁安安今年才七岁,但这辈子的霉运已经让她对生活彻底绝望。
喝水能呛到自己,走路能被平地绊倒,好几次差点没命。厨房里打个鸡蛋,
蛋壳必定掉进碗里;雨天打把伞,雨水偏往脖子里灌。更离谱的是她前天刚买的新衣服,
第一次穿就被门把手拉扯出一个大口子。“我怕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专门来还债的。
”宁安安叹气,抬眼望向自家那座气派的宅院。作为北方军阀的女儿,
她本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命运偏偏和她过不去。门口卫兵见她回来,
立刻打起精神行礼:“小姐回来了!”安安木然点头,心想:怕是过不了多久,
你们就要给我送葬了。“安安回来了?”宁镇山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紧接着这位北方军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宁镇山身材高大,一身军装,面容刚毅,
眉宇间却透着焦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女儿面前,上下打量:“今天出门没出啥事吧?
”“爹,我能有啥事啊,还不是老样子。”宁镇山见女儿平安归来,紧绷的面容松了几分。
他粗糙的大手抚过女儿的头,又立刻收回,好像怕把女儿弄坏了。“走,跟爹进屋,
有人来了。”安安跟着父亲进到客厅,看见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正盘坐在椅子上,
面前摆着一杯清茶。“安安,这是张道长,特地来帮你看看的。”张道长抬头,
目光平和地看向安安:“小施主,你的命格有些特殊啊。”安安心想:又来一个骗子。
自从她倒霉事不断,家里请了不少算命先生,没一个真本事的。“道长,咱就开门见山。
我女儿这情况,您能不能治?”宁镇山直截了当。张道长抿了口茶,放下杯子:“命由天定,
我无法更改。”宁镇山面色一沉:“那您来作甚?”“我不能改命,但可指一条路。
”张道长语气平静,“小施主的问题,需要请'保家仙'来解。”“保家仙?
那是什么玩意儿?”宁镇山皱眉。“东北一带的'野仙',可保一方平安。”张道长解释,
“你女儿八字特殊,与这些仙家有缘分。若能请来护身,或许能改变命运。”安安觉得荒谬,
却又抱着一丝希望。“需要多少钱?”宁镇山问。张道长摇头:“不需要钱财,
我只指点方法。若有缘分,自会相助。”“那该如何做?”“准备三牲祭品,
去城东老山林祭拜。诚心所至,自有感应。”张道长起身,“我已尽到本分,告辞了。
”宁镇山拦住他:“道长留步。若此法有效,日后必有重谢。”“机缘而已,不必言谢。
”张道长轻轻拂袖而去。当晚,宁镇山叫来管家,开始安排祭品。“听着,
明天去城东老山林祭拜,准备的东西必须最好的。”宁镇山敲着桌子,
“上等的猪头、鸡、鱼,一样不能少。再备十二碟素菜,香烛纸钱全套。”管家记录着,
小心翼翼问:“老爷,这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啊。”宁镇山一拍桌子:“钱?
老子打下这片地盘,还在乎这点钱?我闺女的命比什么都重要!”“是是是,老爷说得对。
”管家缩了缩脖子。“明日酉时,安排马车,带上六个壮丁跟着。”宁镇山继续吩咐,
“路上保护好安安,出了差错拿你是问!”第二天傍晚,众人来到城东老山林。
这片林子年代久远,当地人常传有邪祟出没,鲜少有人敢在夜晚靠近。安安跟在父亲身后,
看着壮丁们在一块空地上摆设祭品,心里既害怕又期待。“爹,这真的有用吗?
”安安忍不住小声问。宁镇山蹲下身,与女儿平视:“安安,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但能试的办法,爹都愿意试。”他的眼中满是疼爱和担忧:“爹这辈子打过仗,杀过人,
没怕过什么。唯独你这事,爹真的害怕。”他顿了顿:“若这法子不灵,爹就带你走遍天下,
直到找到能治你命格的人。”安安鼻子一酸,扑进父亲怀里。天色渐暗,林中雾气升腾。
祭坛布置完毕,香烛点燃,火光映照着众人的脸。宁镇山领着安安上前跪下,
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各路神仙在上,镇山有一女,名唤安安,命途多舛,
恳请诸位仙家垂怜,护佑小女平安长大。若得仙家相助,镇山必重金修建仙家供奉之所,
年年祭拜,永不懈怠。”话音刚落,林中忽然起风。带来的三只大公鸡突然躁动不安,
扑腾着翅膀想要挣脱绳索。几名壮丁面露惊恐,低声道:“不对劲儿,这鸡平时不这样。
”宁镇山脸色一变,挡在安安面前:“怎么回事?”风声越来越大,树叶哗哗作响。
祭坛上的烛火剧烈摇晃,却奇异地没有熄灭。安安忽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
她下意识抓紧父亲的衣角,却看见林子深处,
闪过几道诡异的光芒……2 仙家降临风越刮越大,林中树影摇晃,
好似千百双手在向他们招摇。祭品前的烛火忽明忽暗,但诡异的是就是不灭。忽然间,
安安见一抹黄色闪过草丛。她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竟真有个黄色的小东西朝祭坛跑来。
“那是什么?”安安拽了拽父亲的衣角。宁镇山眯起眼睛:“黄皮子!”那黄皮子身长约尺,
毛色金黄,大摇大摆地爬上祭坛,直奔肉食而去。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草丛又窸窸窣窣响起,
一条青色的蛇游了出来,蛇头高昂,信子吐着,径直爬上祭坛另一侧。
“爹…这…”安安吓得往后缩。“别怕,莫动!”宁镇山护住女儿,目不转睛地盯着祭坛。
接着是一只浑身是刺的小家伙,踩着小碎步挤进了祭坛空隙;紧跟着,
一只赤红色的狐狸从树后缓步走出,眼中闪着幽光;树上窜下几只灰褐色的老鼠,
不约而同地停在祭坛边缘,鼻子抽动着,却不急着抢食。“仙家们都来了…”管家跪在地上,
声音发颤。壮丁们大气不敢出,有人已经吓得面色发白。安安躲在父亲身后,
又怕又好奇地偷看。这时,林子深处传来一声震耳的虎啸!“吼——”连续三声,
回荡在山林间。祭坛上的动物们竟全都安静下来,各自退到一边,分主次站好。“虎爷来了!
”管家颤抖着跪倒。林中雾气翻滚,一只体型硕大的东北虎踏着月光而来。它通体金黄,
黑色条纹宛如墨画,双眼在黑暗中泛着绿光。虎步从容,气势逼人,走到祭坛前站定,
居高临下地扫视众人。宁镇山壮着胆子挡在安安前面,虽然腿有些发软,
但仍直起腰板朝虎爷作揖:“虎爷在上,镇山冒昧打扰,还请见谅。”虎爷发出低沉的咆哮,
不像是威胁,更像在回应。管家低声道:“老爷,该让小姐上香了。”宁镇山回头看女儿,
见她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惊恐。“安安,别怕。”宁镇山蹲下身,捧住女儿的脸,
“爹在这儿,不会让你有事。”“我…我害怕…”安安声音微颤。“爹知道,
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宁镇山鼓励道,“只要上前敬三炷香,念几句话就行。能做到吗?
”安安咬着嘴唇,盯着那威风凛凛的虎爷,深吸口气点点头。宁镇山牵着女儿的手,
慢慢走向祭坛。众多动物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这个小女孩,有的好奇,有的警惕,
有的竟透着几分善意。管家赶紧递上三炷香。安安接过,
在父亲的搀扶下对着祭坛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各位仙家在上,小女安安叩拜。
”安安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林中清晰可闻,“我命途多舛,今日特来求仙家护佑。
若蒙仙家垂怜,安安必终身敬奉,岁岁不忘。”她小心翼翼地将香插进香炉,正想退后,
忽听林间一声尖啸!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黄褐色的黄鼠狼站在不远处的石头上。
它比普通黄鼠狼大上一圈,眼中闪着金光,尾巴高高扬起。“风三爷来了!”管家惊呼。
黄鼠狼——风三爷腾空一跃,轻盈地落在安安面前,仰头打量着她。安安被盯得发毛,
但莫名感到这只黄鼠狼对自己没有恶意。风三爷绕着安安转了几圈,突然纵身一跃,
跳上安安肩头!众人惊呼,宁镇山急要去抓,却被管家拦住。“老爷别动!
这是仙家看上咱们小姐了!”风三爷伏在安安耳边,好似低语几句。安安眼神迷茫,
点了点头。风三爷满意地甩甩尾巴,又跳回地面,朝祭坛上的黄皮子走去。
黄皮子见状急欲逃窜,却被风三爷一口叼住后颈,拖离祭坛。其他动物见此纷纷低头,
不敢造次。“奇了,风三爷这是认下小姐了?”管家喜出望外。正当众人惊讶之际,
又一道红光从林中划过。月光下,一只花色华丽的狐狸款款而来。
它体型比之前那只大了许多,毛色如火,九条尾巴如扇般展开。“黄七太奶!
”众壮丁跪倒在地,连宁镇山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黄七太奶走到安安面前,狐眼转动,
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然后又望向风三爷,发出几声低鸣。风三爷松开黄皮子,
跑到黄七太奶身边,两兽似乎在交流着什么。风三爷突然昂首,朝安安方向叫了几声。
黄七太奶也点点头,走上前来,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安安的手。“这…这是怎么了?
”安安不解地看向管家。管家脸上写满震惊:“小姐有大造化啊!不但风三爷认您,
连黄七太奶也看上您了!”安安还想问什么,却见黄七太奶转身对着其他动物,
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所有动物随即对着安安齐齐低头,形同拜见。
宁镇山激动得眼眶发红:“安安,仙家们都认你了!你有救了!
”但安安总觉得动物们之间有什么微妙的气氛。风三爷和黄七太奶对视时,眼神间既有默契,
又充满了某种竞争意味。那晚,月落林寂,仙家们各自离去。安安骑在父亲背上回家,
心里却想着风三爷在她耳边说的话:“小丫头,你命格特殊,我收你了。
”黄七太奶看她的眼神更复杂,既慈祥又锐利,仿佛看透了她的过去和未来。安安不知道,
从今晚起,她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变,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3 仙家恩宠回到家后,
宁安安睡得格外安稳。清晨阳光透过窗纱洒进卧室时,她睁开眼睛,
那种平日里的沉重和疲惫感竟然消失了。站起来穿衣服时,
她默默等待着今天第一个倒霉事件——通常是被床角绊倒或者衣扣莫名其妙掉落。
可神奇的是,什么都没发生。“小姐,早饭准备好了。”丫鬟在门外轻声唤道。“我马上来。
”宁安安惊讶地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变得轻快了许多。走出卧室,阳光更加明媚,
仿佛整个世界都换了副模样。宁镇山已经坐在餐桌旁,看见女儿进来,
脸上的担忧瞬间化为欣喜:“安安,看你气色好多了!昨晚睡得怎么样?”“爹,
我感觉特别好,好像身上的霉运真的消失了!”宁安安刚准备坐下,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出事了!”“什么事这么慌张?
”宁镇山皱眉。“院子里…院子里来了好些野兽!”宁镇山和安安对视一眼,
立刻起身往外走。院子里,确实是奇景一片。黄皮子站在假山上,
时不时朝四周张望;一条青蛇盘在树枝上,
吐着信子;几只老鼠在花坛边缘列队似的站着;那只赤红色狐狸卧在门廊下,
看见宁安安出来,竟然站起身摇了摇尾巴。“仙家们…都来了。”管家跪在地上,语调颤抖。
宁镇山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安安,看来仙家们真的认可你了!”这时,
又一只体型硕大的黑色蛇类从墙头游了进来。它通体漆黑发亮,眼睛像两颗黄色宝石,
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势。“黑五爷!”管家惊呼,连连磕头。黑五爷不理会其他动物,
直接游向餐桌,张开大口,竟一口吞下了桌上刚端来的整只烧鸡!“黑五爷吃了供奉,
这是认可小姐啊!”管家欣喜若狂。一时间,院子里的各路动物纷纷靠近,
似乎都想抢先“认领”安安。黄皮子挤开其他动物,试图靠近;赤狐则轻巧地跃到安安脚边,
用头蹭她的裙角;那条青蛇悄然滑到桌上,
吞食了一块点心;几只老鼠则绕着安安的脚丫子转圈,发出吱吱声。混乱之际,
一声尖锐的啸叫划破天际。风三爷从不知何处窜出,跳到安安肩膀上,
对着其他动物发出警告性的叫声。众兽似乎很忌惮风三爷,纷纷后退几步,却不愿离去,
只守在各自地盘上静观其变。宁镇山见状,转身对管家道:“马上准备各种祭品!从现在起,
每日按时供奉各路仙家!”“是,老爷!”管家答应一声便匆忙去准备。
宁镇山又转向一旁的管事:“去把城里最好的木匠请来,我要在院子东侧建一座仙家楼,
三层高,最好的木料,一个月内必须完工!”“老爷,这…这得花不少银子啊。
”管事吞吞吐吐。“钱算个屁!”宁镇山大手一挥,“我女儿有救了,区区银两算什么!
给我用最好的材料,请最好的工匠,就算把库房搬空也行!”管事不敢多言,连忙下去安排。
风三爷见宁镇山如此上心,满意地点点头,又伏在安安耳边轻声呢喃几句,随即越墙而去。
其他动物也各自散去,只留下一地狼藉和目瞪口呆的仆人们。当晚,安安躺在床上,
回想着今天的奇事。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感到生活中有了希望。睡梦中,
她来到一片云雾缭绕的山林里。风三爷站在一块石头上,但此刻的它不再是动物形态,
而是变成了一个穿着黄袍的少年郎。“小丫头,总算见着你了。”少年笑道,声音清脆。
“风…风三爷?”安安惊讶地望着他。“是我。”少年点头,“能看见我这个样子,
说明你确实有缘分。”“我是在做梦吗?”“算是吧,但也是真的。”风三爷跳下石头,
围着安安转了一圈,“知道我为什么选中你吗?”安安摇头。
“因为你命格特殊——你是个阴差命。”“阴差命?那是什么?”“说白了,
你本该是地府里的差役,专管勾魂索命的。但你投胎时出了差错,才落到人间。正因如此,
你才一直倒霉,因为阳间不该有你这样的存在。
”安安一颗心沉到谷底:“那…那我该怎么办?要死了才能解脱吗?”“倒也不必。
”风三爷笑了笑,“既然我看中了你,自然有法子护你周全。不过…”“不过什么?
”“地府那边迟早会发现你的存在,到时会派人来勾你回去。”风三爷表情严肃起来,
“十岁前,你会有一次大劫。若熬不过去,就得回地府任职去了。
”安安吓得直发抖:“那…有什么办法能避开这劫难吗?”“有一条路。”风三爷点点头,
“你可以做我的出马弟子。”“出马弟子?”“就是能请仙家上身的人。你借我的力量,
我借你的身体,各取所需。有了我的庇护,地府那边短时间内拿你没辙。
”安安听得云里雾里:“那…做出马弟子有什么条件吗?
”风三爷叹了口气:“自然是有代价的。你会时常被我和其他仙家借体,会吃些苦头。
而且一旦选择了这条路,这辈子就得为仙家办事,替我们荡邪除恶。”安安低头思索。
这听起来很可怕,但比起早夭或被勾回地府,似乎还能接受。“我…我需要现在就决定吗?
”“不急。”风三爷摇摇头,“等仙家楼建好后再给我答复。
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安安,“其他仙家也盯上你了,特别是黄七太奶。你得想清楚,
到底跟谁。”梦境渐渐模糊,安安惊醒过来,发现窗外已是黎明。她想起梦中风三爷的话,
心里又惧又疑。这些天,宁府热闹非凡。东侧院落日夜施工,木料车辆进进出出,
宁镇山亲自监工,务求万无一失。就连他惯常的军营操练都推迟了,
全心投入到仙家楼的建设中。“爹,真的要这么大动干戈吗?”安安站在一旁问道。“当然!
”宁镇山边监督工匠搭建楼梯,边斩钉截铁地说,“昨天又有一只刺猬仙家来了,
今天早上又来了只雪白的狐狸。你小子可真成了香饽饽了!”安安内心忐忑,
没有把梦里的事告诉父亲。她也不确定那是真实还是幻觉,但自从与仙家结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