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人有被克隆人的记忆吗

第一章 齿轮上的血迹贝尔格莱德东南郊的多瑙河拐弯处，扎斯塔瓦汽车工厂的锈蚀铁门像道溃烂的伤疤。

这座始建于1962年的红色巨兽曾见证南斯拉夫的辉煌，如今却被酸雨腐蚀出暗绿色泪痕。

厂区西侧残留着北约轰炸留下的弹坑，积水里漂浮着油污彩虹，在暮色中散发着变质机油的腐臭味。

河对岸德国人新建的奔驰工厂昼夜轰鸣，反衬得这里如同垂死老者的胸腔——偶尔响起的冲压机咳嗽声，混合着传送带苟延残喘的咯吱声。

米莱娜·伊万诺维奇漆皮风衣的银灰光泽在走廊应急灯下流动，14小时前刚做过的水晶甲划过控制台，在积灰的仪表盘上犁出五道银河。

她走路的姿态像匹骄傲的利皮扎马，十公分铆钉短靴的每声脆响都精准踩在心跳间隙，但右膝内侧那道玫瑰纹身总会随着步伐在丝袜下若隐若现。

当夜风卷着焊锡的焦糊味钻入鼻腔时，她掏出D&G链条包里的哮喘喷雾，草莓唇膏与广藿香尾调在喉间炸开酸甜的烟花。

维修车间的闷响裹着铁锈味刺破寂静。

米莱娜转身时，发尾扫过脖颈处的克罗地亚海盐香水雾，在空气里划出咸涩的弧线。

这次响动带着金属特有的高频震颤，像是千斤顶突然崩断的钢缆砸在油污地板上。

隐约传来齿轮卡壳的咯哒声，接着是液体滴落的黏稠节奏，某种动物性的腥臊突然压过了工业润滑剂的刺鼻。

二十米外，月光像把手术刀剖开破碎的天窗。

德拉甘·波波维奇的尸体仰躺在液压升降台上，领带绞成的斯拉夫结深陷颈肉，紫涨的面孔朝着传送带方向凝固成惊恐的浮雕。

他左手小指不自然地向后弯折——这是会计特有的按计算器姿势，此刻却沾满褐色碎屑，像被碾碎的齿轮饼干。

当米莱娜后退时，靴跟碾碎了地上一截荧光管，玻璃碎裂声惊起暗处的老鼠，油污里顿时泛起涟漪状的银色逃窜轨迹。

头顶突然爆发的轰鸣声如同百头钢铁猛犸同时苏醒。

米莱娜抬头时，悬挂链锁开始喷射带着硫磺味的锈渣，二十个汽车底盘在五米高空剧烈震颤，像被无形巨手摇晃的铁棺材。

热压成型的钢架相互碰撞，迸发出教堂丧钟般的共鸣，震得她后槽牙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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