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惊魂程默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23:58，
再过两分钟就能结束这该死的加班。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着最后几个数据，
眼睛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
头顶的日光灯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终于。"当时针指向零点，程默长舒一口气，
合上笔记本电脑。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正准备离开，
余光却瞥见办公桌上多了一个纯白色的信封。他确信五分钟前那里还什么都没有。
信封上没有邮票，没有邮戳，只有用黑色墨水手写的"程默先生亲启"几个字，
笔迹工整得近乎刻板。程默皱眉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办公室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好奇心驱使他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质地奇特的卡片，摸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皮革，
泛着不自然的珍珠光泽。
色墨水写着："尊敬的程默先生： 恭喜您被选中成为'无忧公寓'的第107位体验住户。
在这里，
您将享受无与伦比的居住体验：免费的高档公寓、顶级的生活设施、完美的社区环境，
以及每月10万元的体验津贴。入住期限三个月，期满后可选择续住或离开。
若您接受邀请，
请于明晚12点整携带本邀请函至青林路444号无忧公寓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无忧公寓管理处"程默的第一反应是这一定是什么新型诈骗手段。
但当他翻到卡片背面，看到那张附带的支票时，
呼吸不由得一滞——支票上的金额显示为30万元，付款方是"无忧集团"，
备注写着"预付三个月体验津贴"。"这不可能..."程默喃喃自语，
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支票。他在银行工作三年，能分辨出这张支票绝对真实有效。30万，
相当于他一年半的工资。第二天，程默鬼使神差地请了假，去银行兑现了那张支票。
当柜员确认款项已到账时，他感到一阵眩晕。当晚11:30，
他站在了青林路444号门前。这里与他想象中高档公寓的样子相去甚远。
一栋灰白色的老式公寓楼孤零零地矗立在路边，约莫有十层高，外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植物。
整栋楼只有零星几扇窗户亮着灯，在夜色中像是一只只窥视的眼睛。"就是这里？
"程默看了看手表，23:55。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内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宽敞明亮的大厅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
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正对大门的前台后，
站着一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中年男子，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晚上好，程先生。
我们一直在等您。"男子的声音如同他的微笑一样完美得不真实。
程默惊讶于对方知道自己的姓氏，但想到那张神秘的邀请函，又觉得一切都不足为奇了。
他递出邀请函："我是来办理入住的。""当然。
"管理员——他的胸牌上写着"张主管"——接过邀请函，
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黄铜钥匙和一本小册子，"这是您的钥匙和《无忧公寓住户守则》。
您的房间在7楼707室。电梯在右侧。"程默注意到张主管的手指异常修长苍白，
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谢谢。"程默接过钥匙和册子，
"请问这里有多少住户？
"张主管的笑容纹丝不动："目前共有36位住户正在体验我们的服务。
您是第107位受邀者。""之前的住户呢？""有的选择了续住，有的...离开了。
"张主管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反光，"程先生，为了您的安全，
请务必仔细阅读并遵守《住户守则》。无忧公寓能为您提供最完美的居住体验，
前提是您遵守规则。"程默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他点点头，转身向电梯走去。
电梯是那种老式的铁栅栏门设计，内部空间狭小，镜子占据了整整一面墙。
程默按下7楼按钮，电梯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开始上升。透过铁栅栏，
他看见每一层楼的走廊都亮着惨白的灯光，却空无一人。当电梯经过5楼时，
程默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猫叫。他猛地转头，透过栅栏看见一只黑猫蹲在5楼走廊中央，
正用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更奇怪的是，黑猫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丝带，
上面挂着一块小木牌。电梯没有在5楼停留，继续上升。程默想看清楚那只猫，
但电梯已经过了那个高度。"7楼到了。"机械女声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
707室位于走廊尽头。程默插入钥匙时，注意到门把手上方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牌，
上面刻着"记住规则"四个字。他皱了皱眉，推门而入。房间出乎意料的宽敞舒适。
客厅、卧室、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装修风格简约现代，家具电器全是高档品牌。
茶几上放着一个果篮和一张欢迎卡片，冰箱里塞满了各种食材和饮料。程默坐在沙发上，
翻开了那本《无忧公寓住户守则》。
扉页上用加粗字体印着："亲爱的住户： 欢迎入住无忧公寓。为确保您获得最佳居住体验，
请严格遵守以下规则。违反规则可能导致体验提前终止，且无忧公寓不承担任何责任。
祝您居住愉快。
来的内容让程默越读越感到不安："1. 公寓开放时间为早上6:00至晚上12:00。
请在午夜12点前返回您的房间并锁好房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
凌晨3:33之前请不要开门或离开房间。
电梯在单数整点1:00,3:00等仅供管理员使用。如果您在此时段需要使用电梯，
请等待至下一个双数整点。本公寓不饲养任何宠物。如果您看到动物尤其是黑猫，
请立即闭上眼睛数到10，然后前往一楼大厅向管理员报告。
垃圾处理时间为每天上午9:00-10:00。请将垃圾分类后放入每层楼梯间的垃圾桶。
切勿将垃圾留在房间过夜。本公寓没有地下楼层。如果电梯按钮显示'B1'或'B2'，
请勿按下。如电梯自行前往地下楼层，请保持安静直到电梯返回地面。
每周二和周五下午3:00-5:00会有保洁人员打扫房间。请确保在此期间不在房内。
如意外遇见保洁人员，不要与其交谈或对视。邻居之间可以友好交流，
但如果有人邀请您进入他们的房间，请礼貌拒绝。本公寓不组织任何集体活动，
如收到活动通知，请忽略。每层楼有且只有10个房间。如果您发现第11个房间，
不要靠近，不要试图打开，立即返回自己房间并拨打管理处电话内线号码0报告。
公寓供水可能出现短暂浑浊，属正常现象。但如果水变成红色或黑色，
请停止使用并联系管理处。管理员身着深蓝色制服，佩戴姓名牌。
如遇自称管理员但穿着其他颜色制服者，不要回应其任何要求，尽快返回房间。
本公寓不提供送餐服务。如发现门外有食物，请勿食用，立即联系管理处处理。
镜子是安全的。但如果发现镜中影像与您的动作不同步或有其他异常，
请用提供的红布遮盖镜子，并在次日向管理员报告。您的房间每天会有人补充生活用品。
如发现多出或缺少物品，请记录在提供的表格上，无需特别报告。如遇停电，请留在原地，
使用手机照明。管理员会在10分钟内恢复供电。切勿在停电期间使用蜡烛或其他明火。
三个月体验期满后，您将收到续住或离开的选项。在此之前，
任何提前离开的要求将不被受理。"程默合上册子，感到一阵荒谬和不安。"这是什么？
某种恶作剧吗？"他自言自语道。但支票上的30万是实实在在的，
这个豪华公寓也是真实的。他决定先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浴室宽敞明亮，
镜子占据了整面墙。程默脱衣服时，总觉得镜中的自己似乎慢了半拍，但当他定睛看去，
又一切正常。热水冲走了部分疲惫和疑虑。程默擦干身体，瞥见镜子因为水汽变得模糊。
他随手擦了擦，
然僵住了——镜面上出现了几个用手指写的水痕字："不要相信规则"程默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再次擦去水雾，字迹消失了。"一定是错觉..."他强作镇定地回到卧室。
床铺柔软舒适，但程默辗转难眠。午夜12点的钟声从远处传来，他想起规则第一条，
起身确认房门已锁好。凌晨2:17，程默被一阵刺耳的刮擦声惊醒。
声音似乎来自房门下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爪子抓门。他屏住呼吸，
想起规则中说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刮擦声持续了约五分钟，然后突然停止。
紧接着，程默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前经过，渐渐远去。他松了口气，
正要躺回去，
门缝下传来："程默...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那声音像是某种电子合成音，
既像孩童又像老人，带着不自然的颤音。程默感到血液凝固，死死盯着房门。
"不遵守规则的人会被清理..."声音继续道，"你想被清理吗，程默？
"程默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几分钟后，声音消失了，走廊恢复了寂静。他看了看手机，
时间显示2:33。直到凌晨4点，程默才勉强入睡。醒来时已是上午9点半，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昨晚的恐怖经历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他决定去附近超市买些个人用品。电梯下到一楼时，张主管依然站在前台，
姿势似乎和昨晚一模一样。"早上好，程先生。睡得好吗？"张主管微笑着问道。
程默犹豫了一下："还行...对了，公寓里是不是有猫？我昨晚在电梯里看到一只黑猫。
"张主管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程默无法解读的情绪："程先生，
请记住规则第三条。本公寓不饲养任何宠物。您一定是看错了。
""但它脖子上还挂着牌子...""程先生！"张主管突然提高音量，吓了程默一跳，
"请严格遵守《住户守则》。这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平静，
"祝您有愉快的一天。"程默快步走出公寓大门，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阳光下的无忧公寓看起来只是一栋普通的老式公寓楼，毫无昨晚的诡异氛围。
超市采购回来后，程默决定探索一下公寓环境。7楼走廊安静得出奇，
其他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没有一丝声响。他注意到每个门牌号下方都有一个小指示灯，
大部分是红色，只有少数几个是绿色。707室的门牌下是绿色指示灯。
程默猜测这可能表示房间是否有人居住。走到走廊尽头，
程默发现了一扇标有"楼梯间"的门。推开门，里面是普通的消防楼梯，
但墙上贴着一张额外的告示："紧急情况楼梯使用须知：楼梯间仅在紧急情况下使用。
楼梯间没有13级台阶。如果数到13，请立即停止并返回原楼层。楼梯间的灯光可能闪烁。
如遇完全黑暗，请原地等待救援。如在楼梯间遇到其他住户，不要交谈，不要对视。
垃圾处理间位于楼梯间每层拐角处。请严格遵守垃圾处理时间。"程默尝试往下走了半层，
确认楼梯看起来完全正常后返回了7楼。经过电梯时，
他注意到旁边墙上挂着一幅公寓平面图。图上显示每层确实只有10个房间，呈环形分布，
中间是电梯井和楼梯间。但当他凑近看时，发现图纸右下角有一个几乎被擦掉的铅笔标记，
似乎是在7楼平面图边缘多画了一个小房间，标着"711"。
"这不可能..."程默数了数平面图上的房间，确实是10个。
那个模糊的711标记一定是有人恶作剧。回到房间，程默煮了杯咖啡，
开始整理带来的行李。他注意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小本子，封面上写着"住户日记"。
翻开第一页，上面印着："亲爱的住户： 为提升您的居住体验，
量1-5分遇到的异常现象如有对公寓的建议可选 您的反馈对我们非常重要。
——管理处"程默随手记下昨晚的奇怪经历，然后打开电视想看看新闻。但无论怎么调台，
电视都只播放着一个名为"无忧公寓频道"的节目，内容是无休止的公寓各角落监控画面，
配以轻音乐。下午3点，程默决定小睡一会儿。刚躺下不久，他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客房服务。"门外传来一个女声。程默想起规则中说保洁人员会在周二周五下午来打扫，
而今天正是周二。他正准备开门，突然想起规则第六条："如意外遇见保洁人员，
不要与其交谈或对视。"他犹豫了，从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一个穿灰色制服的女人，
低着头看不清面容，手里拿着清洁工具。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站姿极其僵硬，
肩膀不自然地耸着。"客房服务。"女人再次说道，声音平平没有起伏。程默决定遵守规则，
保持安静不回应。几分钟后，他听到脚步声离去。从猫眼再看，走廊已空无一人。傍晚时分，
程默决定去公寓周边走走，熟悉环境。一楼大厅里，张主管依然站在前台，
见到程默时露出标志性的微笑："程先生，外出请注意时间，午夜前务必返回。""知道了。
"程默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前台下方放着一个笼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张主管立刻挪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有什么问题吗，程先生？
""没...没什么。"程默快步走出公寓。夜幕降临后的街区安静得出奇。
无忧公寓所在的青林路几乎没有行人，附近几家商店也都关门了。
程默走了两个街区才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小餐馆。"新搬来的？"店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给程默上菜时随口问道。"是的，就住在那个无忧公寓。"程默回答。
老人的手突然抖了一下，热汤洒出几滴。"那个公寓..."他压低声音，"小伙子，
你最好尽快搬走。""为什么？"老人紧张地看了看四周："那地方...不对劲。
近五年搬进去的人，没几个再出现过。有人说看见夜晚公寓窗户里有奇怪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