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仙子从不食人间烟火

演播厅的镁光灯烤得人发慌，林小满第108次后悔接了这档《相声新势力》的活儿。

观众席飘来糖炒栗子的焦香，混着前排大爷胳肢窝散发的风油精味，活像谁在后台煮螺蛳粉。

"下一位选手——林小满！

"主持人捏着嗓子报幕，"参赛宣言是让德云社在逃人员再就业？

"观众席爆出零星哄笑。

林小满把折扇转出残影，目光扫过评委席中央那颗油光锃亮的脑袋。

贾德纲，海选时把她原创段子批成"厕所文学"的评委，此刻正用镶金牙签剔着后槽牙，肥短手指在打分表上画了个王八。

"各位老师好，我是德云社编外弟子。

"她啪地甩开折扇，露出”人间清醒“西个瘦金体大字，"今天表演单口相声《当代甲方图鉴》，主要讲述...""且慢！

"贾德纲突然摔了保温杯，"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单口？

知道女相声演员为什么活不过三集吗？

"观众席响起嘘声。

林小满盯着他脑门上被发胶黏成S形的三根杂毛，指甲掐进掌心。

三个月前就是这孙子卡着她不让晋级，理由是她"长得不够喜庆"——去他大爷的，德云社后台谁不知道贾评委的姘头占了决赛名额？

"贾老师说得对。

"她突然甜笑，酒窝里盛满砒霜，"但您看我这面相..."折扇唰地指向大屏幕特写，"天庭饱满像发面馒头，地阁方圆赛过平底锅，活脱脱就是女版郭德纲啊！

"全场炸出惊天爆笑。

摄像机剧烈抖动，贾德纲的镶金牙签"咔"地断在嘴里。

林小满瞥见导播在台下疯狂比划"继续"的手势，奖金数额在脑海里又添了个零。

"最后即兴环节！

"主持人擦着笑泪递来题卡，"请用一句话形容评委老师！

"林小满捻着题卡边缘。

贾德纲正阴恻恻瞪着她，双下巴随着冷笑堆叠成米其林轮胎人。

她突然想起上周刷到的热搜：#贾德纲夜会女选手视频曝光#，监控里那撮风中凌乱的三毛可不就在眼前晃悠？

"贾老师..."她拖长尾音，折扇遮住半边脸，"您笑起来特别慈祥，像我家那口烧开水就吱哇乱叫的破水壶成了精。

"死寂。

观众席某个大哥的糖炒栗子袋"哗啦"落地。

贾德纲的胖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酱猪肝涨成紫茄子，镶钻大金链在脖子上勒出深红印痕。

导播间传来制片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切广告！

快切广..."轰隆——金色闪电劈开演播厅穹顶时，林小满还在盘算奖金怎么花。

十二盏水晶吊灯应声炸裂，她眼睁睁看着贾德纲头顶的三根毛被气浪掀起，像三炷香似的插在假发套上。

"天道好轮回啊哈哈哈！

"那坨颤抖的肥肉在雷光中手舞足蹈，"活该！

叫你嘴贱！

"失重感骤然袭来。

林小满在意识涣散前看到的最后画面，是漫天飞舞的糖炒栗子凝成星图，贾德纲的假发套化作仙鹤首冲九霄。

某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在她耳畔轻笑："毒舌值超标，绑定言灵系统——正在传送至修仙界新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