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上个月中秋节后,他却突然变了性子。
那晚,月色正浓,府中张灯结彩,庆祝中秋。
任哲醉态可掬,拉着我进了内室,三天三夜不曾停歇。
他没用任何避孕的法子,甚至连平日里常用的避子汤都没让我喝。
我满心欢喜,以为他终于肯接受我这个妻子了。
怀着羞涩与期待,我在家中用民间流传的验孕法试了试——将一碗清水置于灶台上,滴入几滴经血,果见水面泛起红晕。
民间传言,这便是有了身孕的兆头。
我红着脸,去他常去的茶馆找他。
刚踏进茶馆,就听见一阵刺耳的笑声。
那是任哲,他青梅竹马的柳婉儿,还有他两个结拜兄弟——赵武和李川的声音。
柳婉儿娇笑着说:“你们也太惯着我了,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想看看这事能生出谁的孩子,你们就真敢把朱瑶折腾成这样。"“要是她知道孩子爹是谁都说不清,会不会气得砸了你们任府的牌匾啊?”任哲嗤笑一声,语气轻蔑。
“生气?她该谢我赏她这个机会才是!你没见她听说能怀孩子时,笑得跟朵花似的。"赵武接话:“不过大哥,这朱瑶的身段,真是天生的尤物啊。"李川也附和:“也就你任哲舍得这么糟蹋她。"任哲哈哈大笑:“要不咱们赌一把,看看这孩子是谁的种?输了的,就在下个月城里的庙会上,给婉儿买件价值百两黄金的首饰,如何?”1三个男人顿时来了劲,争着加码。
这赌约,竟成了他们争面子的游戏。
柳婉儿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透过竹帘,她的目光淡淡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心头一震,手里的帕子险些落地。
“大哥,要是朱瑶以后发现孩子不是你的,露了馅怎么办?”赵武突然问。
任哲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她肚子里揣了别人的种,传出去谁不骂她是个下贱货?自己偷人还被搞大了肚子,她敢说出去丢这个脸?”“再说,我做事会不留后手?”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画卷,甩在桌上。
赵武惊呼:“这画得也太清楚了,连脸都没遮,要是给人瞧见,嫂子这辈子算是完了,哈哈哈!”李川拿起一幅,啧啧称奇:“跟东瀛传来的春画似的,隔着纸都能闻到那股味儿。"柳婉儿也拈起一幅,嫌弃地瞥了一眼,随手扔开。
那画卷竟从门缝滑出,正砸在我脚边。
我呼吸一滞,低头一看,画上的人赫然是我。
画中我衣衫不整,眼神迷离,姿态不堪入目。
我扑倒在地,慌忙将画卷捡起,死死塞进袖中。
泪水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2三年前,任哲因家族联姻被迫娶我。
他嫌我出身商贾,粗俗不堪,成婚后几乎不碰我。
我以为这次是他终于回心转意。
中秋那夜,他递来一杯酒,我明知酒味不对,仍心甘情愿喝下。
只为求一个孩子,只为让他多看我一眼。
那三天,我放下所有羞耻,迎合他,甚至不惜自毁清白。
可我怎会想到,他竟在酒里下了迷药。
更不知,那三天里换了人,甚至还有人提笔作画。
这一切,竟只是因柳婉儿一句戏言。
她是他们捧在掌心的青梅,而我,不过是个可随意践踏的玩物。
我踉跄着逃出茶馆。
明明裹着厚厚的披风,却觉得街上每个人的目光都像刀子,刺穿我的衣裳,直勾勾盯着画上的我。
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吞没。
我蒙着头跑回家。
那段路不过半里,却像走了半生。
一进门,我冲到书房,翻出剪刀,将画卷剪得粉碎。
我多想连同自己不堪的过往一起剪碎。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
我吓得一抖,回神一看,是任哲。
他斜靠着门框,懒懒开口:“这个月你没来葵水吧?”我脑子一片空白。
“什…什么?”他走近我,勾起嘴角,笑得暧昧。
“小丫头,那可是三天三夜,我的身手你还不信?走,跟我去医馆瞧瞧。"他说着,拉起我就往外走。
我被他拽到马车上,呆坐在一旁。
“去医馆,是查我有没有怀孕吗?任哲,你真的想要我们的孩子吗?”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眼里温柔得像春水。
“傻话,我当然想要,女孩像你,男孩像我,多好。"他演得多像啊。
若不是刚听了茶馆的对话,我怕是真要信了他的甜言蜜语。
到了医馆,任哲的两个兄弟和柳婉儿已在等候。
他们目光不善地打量我。
赵武和李川的眼神黏腻得让我浑身发毛。
任哲把我拉到身后,淡淡道:“听说你可能有孕,他们来贺喜。"验孕不难,医者取了我的血。
结果很快出来,和家中验的一样,我怀上了。
任哲脸色难辨。
柳婉儿却明显不悦,撇了撇嘴。
他抬头问医者:“现在能验孩子的爹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