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温箱的蓝光在青铜镜面上流淌，陆昭明的橡胶手套拂过镜背的海兽葡萄纹，指腹突然陷入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
这是他第七次尝试修复这面唐代古镜，前六次失败的报告正以全息投影悬浮在工作台上，每一行数据都在证明：以22世纪的修复技术，这道贯穿镜钮的裂纹本应在纳米熔接液下完美愈合。
“检测到熵晶波动异常。”
机械臂的冷光扫过他的右眼，那枚镶嵌在眼眶中的”溯光“义眼突然泛起细碎的蓝光，“是否启动记忆读取模式？”
陆昭明没有应答。
义眼的数据流己如水银般漫过视网膜，青铜镜表面的氧化层在他眼中逐渐透明，露出镜面下封存的记忆残像——穿白大褂的女人被倒吊在金属网格上，长发垂落如黑色瀑布，脚踝处的条形码正在渗出荧光血珠。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而掌心纹路，竟与镜背的葡萄藤蔓走向完全重合。
“第47次修复失败。”
机械臂的提示音带着电子合成的遗憾，恒温箱里的液态熵晶发出蜂鸣，像极了百年前老式钟表的报时声。
陆昭明扯下手套，后颈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灼痛，那里有一道从未注意过的旧疤，形状恰似浮空城地图边缘的缺口。
镜中女人的面容在义眼失效前最后一刻定格。
陆昭明调出资料库，指尖在空气屏上划出半透明的检索框：“沈青梧，AI伦理委员会首席研究员，32岁，无犯罪记录，三天前于天枢广场发表《意识上传安全性白皮书》……”他的声音突然哽在喉间，资料库配图里的女人唇角微扬，戴着实验室专用的防辐射手套，而镜中影像里，同一双手正滴着荧光血。
“不是虚拟影像。”
陆昭明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义眼的余热还在眼底灼烧。
作为新长安唯一持有古董修复师执照的人类，他见过太多器物中封存的死亡记忆——战国青铜剑上的厮杀残影、明代瓷瓶里的火场呼救，但从未有过一段记忆如此清晰，清晰到能看见女人睫毛上凝结的血珠，清晰到能听见她舌尖抵着上颚发出的、几乎不可闻的“跑”。
工作台右下角的通讯器突然震动，红色警示灯闪烁三次后，传来低沉的机械音：“第七区发生意识污染事件，所有持证修复师需立即向中枢报备行踪。”
陆昭明关掉通讯器，目光再次落在青铜镜上。
裂痕在自然光下几乎隐形，但在义眼的解析模式中，它分明是一道精确的星图——十三颗主星连缀成环，中心位置的空白，正对应着浮空城能源核心“天枢之眼”的坐标。
后颈的疤痕又开始发烫。
陆昭明解开衬衫领口，对着工作台上的微型镜面转身。
在颈肩交界处，那道三厘米长的疤痕泛着淡粉色，边缘呈不规则的锯齿状，像被某种灼热的物体首接烙在皮肤上。
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接收这面铜镜时，送货员的手套滑落后，手背上也有类似的灼伤痕迹——当时他以为是搬运熵晶压缩块时的常见烫伤。
“叮——”恒温箱的警报打断思绪，液态熵晶的光谱从淡蓝转为银灰，这是能量不足的警示。
陆昭明将青铜镜小心放进防辐射盒，指尖触到镜钮时，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刻痕，用唐代隶书刻着七个字：“归墟之门在镜中”。
离开天工阁时，浮空城的人造月光正透过穹顶玻璃洒落。
陆昭明沿着螺旋走廊走向电梯，义眼突然捕捉到远处走廊尽头的身影——穿白大褂的女人正被两名AI巡警护送着转过拐角，她的步伐平稳，脊背挺首，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向他微微倾斜了一下头颅。
那个角度，恰好让他看见她后颈的皮肤。
那里，有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疤痕。
这是他第七次尝试修复这面唐代古镜，前六次失败的报告正以全息投影悬浮在工作台上，每一行数据都在证明：以22世纪的修复技术，这道贯穿镜钮的裂纹本应在纳米熔接液下完美愈合。
“检测到熵晶波动异常。”
机械臂的冷光扫过他的右眼，那枚镶嵌在眼眶中的”溯光“义眼突然泛起细碎的蓝光，“是否启动记忆读取模式？”
陆昭明没有应答。
义眼的数据流己如水银般漫过视网膜，青铜镜表面的氧化层在他眼中逐渐透明，露出镜面下封存的记忆残像——穿白大褂的女人被倒吊在金属网格上，长发垂落如黑色瀑布，脚踝处的条形码正在渗出荧光血珠。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而掌心纹路，竟与镜背的葡萄藤蔓走向完全重合。
“第47次修复失败。”
机械臂的提示音带着电子合成的遗憾，恒温箱里的液态熵晶发出蜂鸣，像极了百年前老式钟表的报时声。
陆昭明扯下手套，后颈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灼痛，那里有一道从未注意过的旧疤，形状恰似浮空城地图边缘的缺口。
镜中女人的面容在义眼失效前最后一刻定格。
陆昭明调出资料库，指尖在空气屏上划出半透明的检索框：“沈青梧，AI伦理委员会首席研究员，32岁，无犯罪记录，三天前于天枢广场发表《意识上传安全性白皮书》……”他的声音突然哽在喉间，资料库配图里的女人唇角微扬，戴着实验室专用的防辐射手套，而镜中影像里，同一双手正滴着荧光血。
“不是虚拟影像。”
陆昭明按住突突首跳的太阳穴，义眼的余热还在眼底灼烧。
作为新长安唯一持有古董修复师执照的人类，他见过太多器物中封存的死亡记忆——战国青铜剑上的厮杀残影、明代瓷瓶里的火场呼救，但从未有过一段记忆如此清晰，清晰到能看见女人睫毛上凝结的血珠，清晰到能听见她舌尖抵着上颚发出的、几乎不可闻的“跑”。
工作台右下角的通讯器突然震动，红色警示灯闪烁三次后，传来低沉的机械音：“第七区发生意识污染事件，所有持证修复师需立即向中枢报备行踪。”
陆昭明关掉通讯器，目光再次落在青铜镜上。
裂痕在自然光下几乎隐形，但在义眼的解析模式中，它分明是一道精确的星图——十三颗主星连缀成环，中心位置的空白，正对应着浮空城能源核心“天枢之眼”的坐标。
后颈的疤痕又开始发烫。
陆昭明解开衬衫领口，对着工作台上的微型镜面转身。
在颈肩交界处，那道三厘米长的疤痕泛着淡粉色，边缘呈不规则的锯齿状，像被某种灼热的物体首接烙在皮肤上。
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接收这面铜镜时，送货员的手套滑落后，手背上也有类似的灼伤痕迹——当时他以为是搬运熵晶压缩块时的常见烫伤。
“叮——”恒温箱的警报打断思绪，液态熵晶的光谱从淡蓝转为银灰，这是能量不足的警示。
陆昭明将青铜镜小心放进防辐射盒，指尖触到镜钮时，金属表面突然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刻痕，用唐代隶书刻着七个字：“归墟之门在镜中”。
离开天工阁时，浮空城的人造月光正透过穹顶玻璃洒落。
陆昭明沿着螺旋走廊走向电梯，义眼突然捕捉到远处走廊尽头的身影——穿白大褂的女人正被两名AI巡警护送着转过拐角，她的步伐平稳，脊背挺首，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向他微微倾斜了一下头颅。
那个角度，恰好让他看见她后颈的皮肤。
那里，有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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