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汤

雨水敲打着窗棂，简宁跪在祖母卧室的地板上，周围堆满了泛黄的书籍和褪色的相册。

葬礼结束已经三天了，这座老宅子里的悲伤气息却像凝固了一般，挥之不去。

"这是什么？

"简宁从樟木箱底部抽出一本用蓝布包裹的书，封面上烫金的《陈氏家传食谱》几个字已经斑驳脱落。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脆弱的纸页，里面记录着各种药膳配方，字迹工整得不像祖母平常潦草的笔迹。

当翻到中间时，一张对折的黄纸滑落出来。

简宁展开黄纸，上面的字迹鲜红如血，开头三个字让她手指一颤——"长生汤"。

"夜啼婴泪三钱，不腐尸发五缕，雄鸡心血一盏......"她轻声念出配方前几项材料，胃部一阵翻腾。

越往下读，她的呼吸越发急促。

配方最后一行写着："自愿献祭者之心一颗，取之入汤，饮其七次，可得长生。

""这是什么鬼东西！

"简宁猛地合上黄纸，像被烫到一样将它扔在地上。

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震得老宅的玻璃窗嗡嗡作响。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捡起那张纸。

这次她注意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吾妻陈李氏享寿一百一十九岁，容颜不老，盖因此方之效。

——光绪十八年陈鹤年谨记"陈鹤年？

那不是祖母的曾祖父吗？

简宁想起小时候听过的家族传说，说陈家祖上出过一位活到一百多岁的老寿星，死时面容还像中年人一样。

"简宁？

你还在里面吗？

"餐厅合伙人赵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带了些吃的过来。

"简宁慌忙将黄纸夹回书中，把《陈氏家传食谱》塞进自己的包里。

她刚站起身，赵明就出现在了门口。

"你看起来脸色很差。

"赵明递给她一杯热茶，目光扫过满地的遗物，"整理得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有点累。

"简宁勉强笑了笑，接过茶杯时手指仍在微微发抖。

赵明是"四季药膳坊"的投资人，也是简宁这两年来最亲近的朋友。

他比简宁大十岁，总是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她。

今天他穿着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轮廓分明的脸庞格外严肃。

"这是什么？

"赵明突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本书——正是简宁刚才匆忙中没塞好的《陈氏家传食谱》，那张黄纸的一角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