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厕所隔间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门外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像针尖扎进耳膜。红色液体正从头顶的缝隙不断渗下来，在瓷砖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这是转学到崇明中学的第三天。
早晨七点的阳光斜斜切进走廊，我攥着书包带站在高一（3）班门口。教室里飘来油墨味和早餐香，前排女生正在互相抄作业，后排男生把篮球拍得咚咚响。当班主任陈老师推着我肩膀走进教室时，所有声音突然被按了暂停键。
"这是程小雨同学，刚从临江中学转来。"陈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江璐瑶，你是班长，多照顾新同学。"
靠窗第三排的女生站起来。及腰卷发泛着栗色光泽，指甲上镶着水钻，连校服衬衫都改成了收腰款式。"老师放心，"她歪头冲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最喜欢交朋友了。"
但那个笑容在午休时分裂成无数碎片。当我端着餐盘走向空位时，江璐瑶突然伸脚绊住我。番茄蛋汤泼在浅蓝校服上，黏腻的汤汁顺着裙摆往下滴。"哎呀，转学生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捏着嗓子惊呼，周围立刻响起窸窸窣窑的笑声。
我蹲在地上捡瓷片，指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其实这种程度的刁难不算什么，在临江中学时，那些孩子会用圆规扎我的后背，把口香糖黏在我头发上。妈妈说这次转学是新的开始，可有些事就像跗骨之蛆，换个城市也不会消失。
放学时我发现储物柜里塞满泡发的纸巾，作业本被泼了奶茶。江璐瑶倚着走廊栏杆吹泡泡糖，粉红泡泡"啪"地炸开在她鼻尖："听说你爸是包工头？怪不得身上有股水泥味。"
我猛地僵住。书包带勒进肩膀的疼痛突然变得真实，校服口袋里那张全家福硌得肋骨生疼。照片里穿工装的父亲搂着我和妈妈，背后是尘土飞扬的工地。昨天他在电话里说新项目要赶工期，沙哑的声音混着机器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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