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奶奶寄的快递

一、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物流信息，指尖微微发抖。

发件人栏赫然写着"周素琴"，那是我三个月前因心脏病去世的外婆。

快递员把纸箱放在玄关时，纸箱缝隙里漏出的檀香味让我恍惚回到童年。

剪刀划开胶带的手突然顿住——封箱胶带下压着半张黄表纸，朱砂画的符咒被撕成两半，像是被人仓促扯开的封印。

箱子里安静躺着外婆生前最珍视的海鸥DF-1相机，黑色皮质外壳已经皲裂，取景器边缘粘着香灰。

相机底下压着三张泛黄的照片，第一张是外婆穿着藏青色旗袍站在天井里，第二张是我去年生日吹蜡烛的瞬间，第三张...

我猛地将照片甩在茶几上。

空荡荡的老宅天井照片里，原本晾衣绳的位置有道半透明的白影，像是有人坐在秋千上晃腿。

可我记得清楚，外婆去世后那架秋千就被舅舅拆了。

相机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我这才发现取景器里泛着诡异的红光。

透过布满霉斑的镜片，我看见自己苍白的脸正在慢慢虚化，取而代之的是外婆卧室的雕花木床，床幔无风自动，露出被褥下一角枣红色寿衣。

"啪"的一声，相机自动吐出一张照片。

显影液刺鼻的气味中，取景器里看到的画面正在相纸上浮现。

我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相纸，因为照片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2023年8月30日——正是今天。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我抬头望向旋转楼梯，老式挂钟恰好敲响十一下。

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我想起今天恰巧是农历七月十五。

二、

阁楼的异响在第二声钟摆震动时戛然而止。

我攥着那张新鲜出炉的照片退到沙发边缘，后背抵住冰凉的玻璃窗。

相纸上外婆卧室的画面正在发生变化——枣红色寿衣的褶皱像是被无形的手抚平，被褥表面渗出深色水渍，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