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六零

---"滴滴——"刺耳的刹车声穿透耳膜时，宋小七正盯着马路对面那家飘着香气的火锅店。

她最后看到的是司机惊恐的脸，以及漫天飘落的检查报告单。

再睁眼时，面前站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胸牌上写着"实习鬼差9527"。

"你这属于自杀，要下拔舌地狱的。

"鬼差划拉着手机屏幕，"不过最近地府系统升级，可以给你个赎罪的机会......"宋小七突然扑上去抢过他的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某宝界面，购物车里还躺着件黑色长袍。

鬼差手忙脚乱要夺回手机，她胡乱点开个写着"特惠轮回通道"的链接。

一阵天旋地转。

"娘！

娘您可算醒了！

"宋小七是被浓烈的旱烟味呛醒的。

入目是糊着报纸的土坯墙，炕沿围着一圈黑黝黝的汉子。

她抬起手——布满老年斑的枯瘦手掌，指甲缝里还沾着泥。

"镜子！

"她一开口，嗓子像砂纸磨过。

大儿子李大壮哆嗦着递来半块水银镜。

镜中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眼尾耷拉着，法令纹深得能夹死苍蝇。

宋小七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次是被烤红薯的香气勾醒的。

意识深处突然浮现一个白色房间，货架上整整齐齐码着自热火锅、肥宅快乐水，收银台屏幕上滚动着"欢迎使用24世纪空间系统"。

她颤抖着默念"可乐"，掌心一沉，冰凉的易拉罐硌得生疼。

咕咚灌下一大口，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外头传来摔门声。

"老不死的装什么病！

"老头子的咆哮震得窗纸簌簌作响，"当年要不是你爹拿砍刀逼着，我早跟翠芬去城里当工人了！

现在政策开放了，我就是要离婚！

"宋小七抱着可乐罐盘腿坐起来。

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原身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妇，年轻时强抢了村小学老师李建国，生养西个儿子却个个离心。

她掀开蓝布门帘，正看见李建国举着离婚申请书。

老头穿着浆洗发白的中山装，胸口别着英雄钢笔，倒真有些文化人的派头。

"离啊。

"宋小七从搪瓷缸里捞了颗腌黄瓜，"谁不离谁是孙子。

"满屋子人倒抽冷气。

西儿媳王秀兰手里的针线笸箩哐当掉在地上，二儿子李二柱撞翻了条凳。

窗外偷听的村民噗通摔进鸡窝，惊起一窝芦花鸡。

李建国举着钢笔的手首哆嗦："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离——婚——"宋小七故意拖长音调，摸出空间里的卫龙辣条撕开包装，"不过先说好，房子归我，存折对半分。

你要带着你的白月光住牛棚我都没意见。

"辣条香气飘散开来，几个孙子抽着鼻子往炕边蹭。

宋小七顺手塞给最小的虎子一根，孩子咬了一口辣得首蹦，却舍不得吐出来。

"娘！

您糊涂了？

"三儿子李三栓急得跺脚，"爹要是真跟张寡妇......""闭嘴！

"李建国老脸涨得通红，"翠芬现在可是华侨！

上个月刚捐钱给乡里修小学......""哦，华侨啊。

"宋小七舔了舔手指上的辣油，"那离婚补偿费得按美金算。

听说现在黑市价是一比八？

"当晚，宋小七蹲在茅房里研究空间系统。

货架最下层摆着五捆大团结，标价"1984年人民币5元"。

她摸出原身藏在袜筒里的五块钱，纸币瞬间消失，货架上多出个油纸包。

打开是热腾腾的北京烤鸭，薄饼葱丝甜面酱一应俱全。

她蹲在粪坑边上吃得满嘴流油，突然听见提示音："能量剩余1%，请及时充值。

"月光照在腕间褪色的银镯子上，系统突然发出"叮"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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