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蛟故宫小说

暮春的雨丝缠着梨花瓣，在程府东墙根积成淡粉色的水洼。七岁的程睿蜷缩在藏书阁的樟木箱里，透过雕花缝隙盯着父亲玄色衣摆上抖落的血珠——那是半个时辰前，李东生挨鞭子时溅上的。檀木箱里的《六军策》硌得他后背生疼，书页间夹着的梨花标本碎成齑粉，混着冷汗粘在指尖。

"剑奴之子也配学程家心法？"程天霸的声音震得梁柱簌簌落灰。阁楼下的庭院里，青衣少年跪在青石板上，破旧衣袖下露出交错的新旧鞭痕。程睿咬住下唇，怀里《天罡阵图》的羊皮卷隔着衣料发烫，仿佛要灼穿他偷藏兵书时被窗棂刮破的伤口。

三更梆子响过第七声时，东墙角的狗洞传来三短一长的叩击。程睿贴着潮湿的墙根爬出去，腕间赤蛟绫在月色下泛着暗红流光。李东生正在梨树林里舞剑，枯枝破空声惊起宿鸟，十三式追星剑法竟将飘落的梨瓣串成环状，在夜风中悬停如星斗。少年单薄的脊背弓成满月，脚踝铁链随着剑势叮当作响——那是程府给剑奴后代烙下的印记。

"这是第十三式星环。"少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枯枝尖挑着花瓣环递到程睿眼前，"要学的话，拿《天罡阵图》来换。"他的声音带着高热病人般的沙哑，左臂有道新结痂的鞭伤，正是三日前替程睿挡下戒尺留下的。

程睿的指尖刚触到花瓣，星环突然迸散。李东生旋身接住漫天梨瓣，枯枝在泥地上划出北斗七星："看好了，这招配上你家的贪狼吞月阵..."话音未落，巡夜家丁的灯笼光刺破雨幕，两个身影慌不择路地钻进假山洞穴。程睿的后脑撞在钟乳石上，血腥味在口中漫开，却死死护住怀里的兵书。

"你爹今日烧了所有外传剑谱。"李东生从怀里掏出半卷焦边的《追星剑谱》，火燎痕迹在"逐月式"那页戛然而止，"剩下的在祠堂供桌下，三日后子时..."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血丝，在月光下黑如墨汁。程睿这才注意到对方脖颈浮现的紫斑——是程家审讯叛徒用的"七日枯"剧毒。

程睿突然扯开发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