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妈妈主要讲的什么内容

第一章 破碎的玻璃糖七岁那年的雨水漫过记忆门槛。林穗缩在阁楼角落，

听着楼下瓷罐碎裂的脆响。母亲总说那只青花瓷罐是外婆陪嫁，

此刻却在砖地上绽成锋利的花。父亲低吼混着母亲抽泣，像梅雨季黏腻的霉斑，

渗进墙纸每一道褶皱。"穗穗会选我！"母亲的声音突然拔高，林穗把脸埋进膝盖，

校服第二颗纽扣硌得胸口发疼。那只绣着小黄鸭的帆布书包还躺在玄关，

明天要交的算术卷子被雨水洇湿了边角。晨雾未散时，父亲蹲在台阶上粘补瓷罐。

瓷片割破他虎口，血珠滴在502胶水上凝成琥珀。林穗数着行李箱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音，

数到第十七下时，母亲薄荷绿的丝巾消失在巷口晨光里。

第二章 第十二根蜡烛十五岁生日蛋糕插着十二根蜡烛——母亲离开后，

林穗固执地停留在过去的年轮里。父亲局促地搓着手，身后站着穿月白旗袍的女人。

苏文茵发间别着珍珠发卡，像从老电影里裁下的一帧画面。"穗穗，这是苏阿姨。

"父亲喉结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林穗盯着女人手中天鹅绒礼盒，

突然想起母亲总说天鹅绒最招灰。林穗推掉礼盒，大喊着“我只要我妈……”礼盒坠地时，

水晶八音盒在瓷砖上蹦跳着滑远，齿轮卡住《致爱丽丝》的某个音节。

阁楼木门在深夜吱呀作响。月光漏进道缝隙，苏文茵跪坐在拼贴全家福前，

胶带缠住她葱白的手指。林穗屏息看着被自己撕碎的照片在女人掌心重生，

父亲的笑脸拼接在陌生女人肩头，裂痕里渗出晶亮的液体。

第三章 血色蒲公英体育课跑完第三圈时，小腹刀绞般的坠痛让林穗踉跄着扶住单杠。

深蓝校裤洇开暗红痕迹，像雪地里突兀的落梅。她躲进器材室堆积的垫子后，

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苏文茵接到电话，赶去学校去接林穗，

在校门口等半天没等到林穗，打听见同学，最终来到器材室。樟脑丸气息里混进一缕茉莉香。

苏文茵蹲下来时，旗袍下摆沾了灰。"我第一次来月经，把整条白裙子染成了地图。

"她解开盘扣，露出腰侧淡粉疤痕："以为要死了，翻墙去卫生院摔的。

"夜里厨房亮着暖黄的光，当归混着红糖在砂锅里咕嘟冒泡。林穗盯着女人手腕内侧的烫伤，

那圈红痕像枚褪色的镯子。当瓷碗装着红糖水端到她跟前时，她躲开了，

却偷偷把苏文茵忘在茶几上的暖宝宝塞进校服口袋。

第四章 风雪夜归人腊月寒风撞得窗棂呜呜作响。林穗蜷在阁楼被窝里咳嗽，

楼下传来父亲刻意压低的争执："文茵，

你肺不好别去上夜班了...""穗穗看中那件羊毛大衣..."女人声音浸着笑，

"纺织厂最近接了大单呢。"五点十三分，阁楼门把手轻轻转动。苏文茵裹着满身寒气，

发梢凝着冰晶，怀里抱着浅杏色毛衣。"套头款，体育课方便穿。"她鼻尖冻得通红，

指关节肿得像胡萝卜。林穗忽然发现，女人珍珠发卡换成最便宜的塑料款。

父亲在晨光里擦拭眼镜："你苏阿姨拆了三条旧围巾。"林穗把脸埋进蓬松的毛线里，

闻见樟木箱底的气息。晨跑时她故意绕远路，让所有人都看见后摆精致的麦穗花纹。

第五章 锈锁与血痂周莉莉扯她马尾辫时，林穗闻到她指甲油刺鼻的香蕉水味。

"没妈的野孩子！"涂鸦本上的诅咒在视网膜上灼烧，直到冰水浇透校服衬衫。

生锈门轴尖叫着合拢，黑暗漫过林穗的脚踝。暮春的雨带着铁腥气，

顺着废弃器材室的通风管滴落。林穗抱紧湿透的校服，

听见门外周莉莉的笑声混着钥匙转动声。黑暗吞没最后一线天光时，

她摸到墙角青苔在掌心碎裂，像极了七岁那年母亲摔碎的青花瓷片。"穗穗！

"拍门声混着金属刮擦的锐响。林穗透过门缝看见苏文茵的指甲劈裂在锁孔，

鲜血顺着铁锈纹路蜿蜒。这个说话永远轻声细语的女人，此刻正用方言咒骂着踹门，

发髻散成疯长的水草。铁门震颤的巨响惊飞檐下麻雀。苏文茵珍珠白的衣角沾满泥浆，

平日绾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落肩头。她徒手掰扯门锁的样子让林穗想起护崽的母兽，

指甲在锈蚀金属上刮出刺耳鸣叫。"别怕。"血珠顺着女人小臂滴在林穗手背，

比她自己的眼泪更烫。警车蓝红灯光里，

林穗发现苏文茵左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折——那是上周帮她搬复习资料时摔的，

却骗她说是不小心夹到抽屉。女警递来毛毯时，苏文茵正用受伤的手给林穗编辫子。

血腥味混着茉莉发香，林穗忽然转身埋进女人怀里。

这个总是挺直脊背的少女第一次主动弯腰，校服第二颗纽扣硌在两人心口，

像枚终于落定的锚。做笔录时，苏文茵青紫的右手还保持着抓握姿势。

林穗忽然抓住她完好的左手，摸到厚厚的茧——纺织女工的手，钢琴老师的手，

为她修补照片的手，此刻都在微微发抖。消毒水味道的拥抱里，少女终于哭出声，

眼泪洇湿女人染血的衣襟。第六章 拼图与珍珠高考最后一科结束铃响时，

林穗在储物柜发现苏文茵准备的惊喜。透明文件夹里整齐码着五年来的家长会笔记，

泛黄的纸页上泪痕晕开墨迹。最后一页夹着母亲的信，邮戳日期停在五年前的春分。

"你妈妈去年病重时托我转交。"苏文茵耳后的珍珠重新泛起柔光，

"她说穗穗值得双倍的爱。"林穗抚过信封上颤抖的字迹，忽然明白为何每个雷雨夜，

继母总会"恰好"失眠，抱着枕头来敲她的门。火车站月台上，

苏文茵将织到一半的围巾塞进行李箱。林穗突然伸手碰了碰她鬓角白发："妈，

寒假回来教你用护发精油。"北上的列车轰鸣声中，两个女人同时红了眼眶。

父亲在站台柱子后悄悄抹脸，深秋晨雾里，装药的青花罐在背包里泛着温润的光。

第七章 药香如雾解剖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气味粘在发梢时，

林穗总会想起苏文茵熬中药的陶罐。那尊修补过的青花瓷罐如今蹲在她宿舍书架顶层，

肚腹里藏着父亲偷偷塞的当归枸杞——虽然她至今没学会分辨药材。"临床医学系林穗，

有人找！"深秋黄昏，传达室大爷的喊声惊飞了银杏树上的灰雀。

苏文茵穿着五年前的月白旗袍站在铁栅门外，珍珠发卡别在新生白发间，

怀里抱着鼓囊囊的保温袋。"你爸非让我送羽绒服。"她说话时呵出白气，指尖冻得发紫。

林穗瞥见保温袋里滚出红枣，突然想起上周视频时随口说生理期腹痛。

梧桐叶打着旋落在两人中间，苏文茵后退半步的姿势像怕弄脏校门鎏金匾额。

宿舍楼飘来泡面香时，林穗才发现保温桶夹层藏着剥好的糖炒栗子。

金黄油亮的果仁排成小太阳，底下压着字条："别总吃食堂，妈给你腌了雪里蕻。

"第八章 碎瓷与心跳救护车红灯划破解剖课惨白的日光灯。林穗握着手术刀的手一颤，

蛙坐骨神经标本在解剖盘里微微抽搐。

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溢出："文茵咳血晕倒在纺织车间..."抢救室绿墙漆剥落成鳞片状，

林穗盯着苏文茵鼻氧管上的雾气。护士第三次来换点滴瓶时，

她发现继母左手无名指空着——那枚磨花的银戒此刻正躺在自己书包夹层，

连同离婚协议复印件。"尘肺三期。"主治医师的圆珠笔戳着CT片，

"家属早该阻止她接触棉尘。"林穗忽然想起大二寒假，苏文茵躲在厨房织毛衣，

织针碰撞声总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她当时摔了茶杯骂她矫情，

此刻却盯着呼吸机导管里泛红的泡沫发抖。第九章 反向哺育心电监护仪发出蜂鸣时，

林穗正在病房窗台晾晒苏文茵的手织袜。玻璃罐里泡着的当归突然爆开细密的气泡，

像极了十五岁那夜咕嘟冒泡的红糖水。"肾上腺素准备！"她扑到床前扒开继母眼皮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