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状态

第一章 邀请函解剖刀第三次从指间滑落时，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不锈钢器械跌进解剖盘发出脆响，福尔马林溶液溅在实验报告上，晕开了"枕骨大孔"四个钢笔字。

"你最近睡眠监测仪的数据很有意思。

"系主任的圆框眼镜反着冷光，他推过来一沓图纸。

那些代表脑电波的曲线在凌晨三点总是诡异地坍缩成直线，又在瞬间反弹回正常值，像被什么掐住了喉咙。

我攥紧白大褂口袋里的微型摄像机。

昨夜两点十七分，镜头清晰拍下室友陈浩闭着眼在寝室走廊游荡的画面。

他的脚尖始终悬在台阶边缘，仿佛有根无形的绳索牵引着身体。

"校方不鼓励学生私自进行临床观察。

"系主任的指甲敲在图纸的波峰处，"特别是跟踪拍摄同学梦游症状这种事......"教学楼后门的银杏叶扑簌簌落进衣领时，我才发现黑色信封的存在。

它像块墓碑插在解剖学课本里，火漆封口是暗红色的校徽图案。

展开信纸的刹那，某种混合着沉香与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

"今晚九点，解剖楼天台。

"落款处用金粉勾勒的"异常心理学研究社"在路灯下微微发亮。

我摸到纸张背面凹凸的纹路，对着路灯举起信纸——那是一幅用紫外线油墨印制的脑干解剖图，延髓位置标着鲜红的0.0Hz。

天台铁门发出垂死的呻吟。

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倚着栏杆抽烟，火星在暮色中明明灭灭。

他转身时，我注意到他腕表是宝玑传世系列，表盘镂空处能看见精密齿轮的咬合。

"陆川同学？

"烟灰随风扑在我胸前的工作牌上，"听说你在找活体实验对象。

"他的皮鞋碾熄烟头，锃亮鞋尖指向我手中的信封："我们提供最真实的临床环境。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内袋里银色的电击器轮廓，"当然，需要签免责协议。

"我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凉的排气管。

这个角度能看清他胸牌上的名字：周明远。

校董会公示栏里见过这个姓氏，最新捐赠的核磁共振仪铭牌上就刻着"周氏集团"。

"下周五凌晨两点，医学院后门。

"他递来电子手环的动作像在颁发勋章，"记得空腹，要采集基础代谢数据。

"电子屏突然在腕间亮起，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