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染灵药园我叫林昀。我是修仙宗门里的一名杂役弟子。准确来说，是最底层的那一种。
我没有灵根。我没有靠山。我甚至连进宗门的推荐信都没有。
我是靠着求爷爷告奶奶才被收进来的。不是为了修仙。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宗门里灵气浓郁。
可那从来不属于我。那些天才弟子每日打坐修炼，剑气纵横。而我，
只能提着水桶在后山挑水。山泉很冷。石阶很陡。我每天都要来来回回走几十趟。
脚底生满了水泡。肩膀磨破了皮。可我不能停。一停，就会被罚。杂役弟子没有修炼资源。
没有法器。也没有功法。我们被分派到各个岗位。有人种田。有人劈柴。有人养灵兽。
有人扫大殿。我被安排在灵药园。我的任务是锄草、浇水、驱虫。偶尔，
也要在半夜给灵药施灵力。可我根本没有灵力。于是我就偷偷用灯油温养泥土。
被发现后挨了一顿打。那是我第一次流血。血滴落在土壤里。结果第二天，
那株快死的灵芝竟然长出了嫩芽。执事冷哼一声，说我倒是有点狗屎运。可我知道，
那是我用命换来的。我曾偷偷学过功法。是从废纸堆里捡来的残篇。字迹模糊，顺序错乱。
我一点一点地琢磨。夜里点着豆灯练习。手指被剑气割破。嘴里含着血也不敢叫出声。
因为杂役弟子是不能私学功法的。一旦被发现，就是逐出宗门的下场。可我还是忍不住。
我太想修仙了。我太想变强了。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哪怕只是比现在强一点也好。
宗门的长老不会记得我的名字。外门弟子看我像看虫子一样。内门弟子根本不会和我说话。
有一次，我路过藏书阁。听见一个师兄在背《天罡剑诀》。我不敢停步，只敢在心里默背。
晚上回去，我一字一句写下来。写了整整三天才记住一句话。那天我特别高兴。
高兴得像得了传承一样。可没过多久，那张纸被人踩在脚底下。我低头去捡。
被人一脚踹在了泥坑里。他们说，杂役弟子就该扫地种田，别妄想修仙。我忍了。我爬起来，
把那张纸贴在床底。我告诉自己，只要不放弃，就还有希望。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
我每天都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可以脱离杂役身份的机会。据说，
每年杂役弟子中有一个名额，可以进入外门。我把这个名额当成活下去的信仰。为了它，
我拼了命。我每天第一个起床，最后一个睡觉。我默背功法，偷偷练体术。我从不偷懒，
从不怨天尤人。我只是在努力活下去。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宗门里，没有人为我说话。
没有人替我出头。我只能靠自己。靠自己的血。靠自己的汗。靠自己的骨头硬撑着。
我不怕苦。也不怕痛。我怕的是一事无成地老去。怕的是被人遗忘在宗门的角落。
怕的是一生都做不成修士。我看着那些御剑飞行的师兄师姐。我羡慕极了。我也想飞。
哪怕只飞一次也好。可我现在连一块能漂浮的灵石都买不起。灵石是修仙的根本。
可我连一阶都踏不进去。2 骨硬如铁我只会种田、扫地、挑水。我没有灵根，没有身份。
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一个被扔进仙门底层的凡人。可即便如此。我也从没想过放弃。
因为我知道，我不能一直当杂役。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我不想一辈子都给别人端茶倒水。我要修仙。我要变强。我要从这最底层爬上去。
哪怕用爬的。哪怕跪着走。我也要往上。因为我是林昀。我是修仙宗门里一名底层杂役弟子。
但我不会一直是杂役。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记住我的名字。从灵药园，到外门。从外门，
到内门。从内门，到真传。哪怕这条路血流成河。哪怕这条路爬满荆棘。我也会走下去。
因为——我不愿做一辈子的杂役。杂役弟子的生活，是一眼可以望到头的。没有翻身的希望。
也没有谁在意你的死活。晨钟一响，我就得起身。五更天还没亮，我就已踏上去后山的路。
那条石板路我走了无数次。每一块青石，我都能闭着眼记住它的位置。有时候，
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拴住的狗。只能在指定的地方打转。不能离开，不能吠叫，不能反抗。
有一天，我在挑水时晕倒了。因为连着三天，我只吃了一点野菜粥。饭堂的人嫌我们杂役脏，
不肯多给一勺饭。我拖着身子回去，换来的是执事冷漠的一句：“扛不住就滚。”我没滚。
我还趴在药田里干活。哪怕太阳晒得我头皮冒烟。哪怕眼前一片发黑。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一倒下，就没人会管你是死是活。你会被扔下后山，任野兽啃食。我亲眼见过那样的结局。
一个叫老赵的老杂役，种药时被毒蛇咬了。他没吭声，强撑了三天。最后死在草棚边。
没人替他收尸。我晚上偷偷埋了他。用灵田的泥土堆了个小坟。我记得他曾告诉我，
年轻时也想当外门弟子。可惜灵根检测不过。他终其一生，都没离开过灵药园。
我不想变成他。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杂役弟子之间，少有真心。
更多的是彼此提防。有人偷灵米。有人抢水源。有人夜里割破别人的水桶，
争抢第二天的挑水任务。因为多挑一桶水，就能换一口热饭。多扫一片地，就能少被骂一句。
我不是个善斗的人。可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斗就活不下去。我学会了隐忍。
学会了冷着脸吃苦。学会了在背后缝破了的鞋子里塞纸。学会了在墙角躲雨，
不能发出一丝声音。我不是天生卑微。是这身份，把我压得抬不起头。宗门里有规矩。
杂役不得妄谈修炼，不得进入禁地，不得踏入藏经阁。我曾试图偷偷进去一次。那是深夜，
我趁守卫换岗的空当翻墙进去。藏经阁静得出奇。我手指颤抖地碰了一本破旧的功法书。
书上写着“炼体锻骨篇”。我翻了三页，就被人发现了。我被抓去执法堂。
鞭子一下一下落在背上。皮开肉绽，血流不止。我咬着牙没喊一声。执事问我为什么偷书。
我说，我想修炼。他笑了。笑得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说：“你一个杂役，也配？
”那天我被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又出现在灵药园。继续锄草、浇水、驱虫。
伤口在烈日下裂开，渗出血水。没人给我药。我就自己去采了些止血草。嚼烂了，贴在背上。
疼得我咬碎了半块木板。可我没哭。3 毒窟炼心我告诉自己，这是代价。
是我想改变命运的代价。我不奢求被人夸奖。我只想给自己争一口气。我曾想过离开。
离开这个永远看不见希望的宗门。可我没有地方可去。山下是荒野，野兽成群。
更没有人愿意收留一个“偷学功法”的废人。我只能留下。继续做我的杂役。继续忍耐，
继续等待。等待那个渺茫的机会。有一晚，我梦到自己飞上了天。脚下是万里云海。
手中执剑，身后霞光万丈。我在梦中笑了。可醒来的时候，
我的手指还紧紧攥着那个被打破的木碗。那碗里，连一滴水都没有了。
我活得像一只被抽干血的蚂蟥。但我还活着。这已经是一种胜利。杂役弟子，
就是在这样的“胜利”中苟活着。别人修炼为的是长生。我们修炼，是为了不死。
我常在夜里练拳。偷偷练那三页残缺的《炼体锻骨篇》。我知道它不全。
可我记得老赵说过：“一根筋坚持下去，就可能打出血路。”于是我坚持。
哪怕一夜又一夜地吐血。哪怕筋骨寸寸撕裂。哪怕睡觉时只能趴着，
因为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我咬牙坚持。有一天，我发现我能举起两桶水了。又过了几天，
我挑着四桶水走了五十阶。再后来，我能一口气挖完整片灵田。别人笑我傻，
说我累死了也修不了仙。可我笑着回应。因为我知道，我的骨头硬了。我的皮厚了。
我的心沉了。我和过去的自己不一样了。或许我还不是修士。
但我已经不是最开始那个瘦弱无助的林昀了。我是在血汗中活下来的林昀。是修仙宗门里，
被踩在最底层的杂役弟子。可我一直都在。我一直没倒下。我从不敢忘记自己是个杂役弟子。
这四个字，像是刻在了骨头里。每天睁眼，我想的不是修炼，而是活着。要怎么活下去，
要怎么熬过去，要怎么不被踢出宗门。我没有灵石。也没有师尊。更没有背景。有的，
只是粗糙的双手和一身被风吹日晒留下的老茧。别人说修仙是一场造化。
对我们这些杂役来说，那是天方夜谭。我们连进入宗门的正殿都没有资格。从后山绕开，
从偏门进出，是我们唯一能走的路。即便这样，还有人故意刁难我们。扫地扫不干净，罚。
水桶少一滴，罚。灵药长歪了，罚。罚的是苦力，是饭，是清水，是你一点点活下去的资本。
我习惯了被罚。也习惯了低头。不低头不行。你一抬头，看到的是高高在上的真传弟子。
他们骑剑飞行，衣袂飘飘。而我们趴在泥地里，连一双草鞋都穿不起。
我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能站上讲道台。哪怕只是站一站。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连接近那里的资格都没有。杂役弟子没有名字。我们只是一串编号。“药园三十二号。
”“扫院五十六号。”“膳房七十七号。”这是我们的身份。不是林昀，不是赵青，
不是王三。就像牲口有牌子，我们也有。我每次听到他们叫我“三十二号”，心里都发凉。
我不是人了。我只是一个工具。用来搬运灵药、打扫灵台、挑水送饭。我甚至一度开始怀疑，
自己是否真的存在。可身体的疼痛告诉我，我活着。我真的活着。哪怕像虫子一样，
也还是活着。曾有一个新来的杂役弟子，在饭后多坐了会儿。他只是累了。执事看见了，
冷笑一声。罚他夜里清洗宗门的所有马厩。那晚，他在马粪里睡着了。第二天，
他发起了高烧。三天后，他死了。就这样死了。4 夜盗藏经阁没有人来问一句。
没有人替他说话。他被埋在后山的一棵老树下。连个木牌都没有。那天晚上，
我一个人去了老树旁。点了一根香，是偷偷藏下来的。我说不出为什么要那样做。
或许只是怕自己也会在某天，悄无声息地消失。怕自己连最后的影子都没留下。
我把这件事压在心底。像压着所有的屈辱和不甘。白天干活，晚上练拳。
练那本残缺的《炼体锻骨篇》。我不怕疼。也不怕死。我只怕自己一直是这样。
一直是个没人记得的杂役。我想让自己变得不一样。哪怕只有一点点。有一晚，
我在水井边练拳。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一拳一拳挥出去。汗水滴落在石板上。
忽然有人在我背后冷冷地说：“你在做什么？”我吓了一跳，转身跪下。是一个内门弟子。
他冷眼看着我，说杂役不能修炼，你这是违禁。我磕头认错，额头磕破了。他没再说什么，
走了。但从那天起，我的位置被调到了最苦的地方。灵虫窟。
一个连外门弟子都不愿靠近的地方。里面满是毒虫。气味难闻，湿气极重。杂役进去，
不到一个月就会病倒。我没有选择。我去了。整整两个月，我没有出过那片腐烂的林子。
虫咬、毒刺、烂泥。我每天都像是在地狱里挣扎。可我熬过来了。我用烂布包裹伤口。
用药园里偷来的草药给自己止毒。我还在练拳。毒虫咬破了我胳膊，我就只用一只手练。
泥水灌进鼻孔，我就咬牙屏气继续。我告诉自己，这是一场劫。熬过去，就是另一层天。
有人说我疯了。疯了也好，活着才是真的。两个月后，我从灵虫窟走了出来。
皮肤溃烂、脸色蜡黄。但我站得笔直。我没跪着出来。也没被抬出去。
我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执事见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他说：“你居然还活着？
”我没说话，只是点头。他看了我一会儿，丢给我一个破旧的扫帚。“回去打扫丹炉间吧。
”我接过扫帚，转身离开。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我早已习惯了沉默。
杂役弟子的命运就是这样。你不能有太多情绪。你得学会忍。忍得下屈辱，忍得下孤独，
忍得下黑夜中无人的哭泣。那一晚，我回到自己的破草棚。看着棚顶的星光发呆。
我在心里默念：我还在。我真的还在。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证明。
证明我比昨天强了一点。证明我不是那么容易倒下的。我是修仙宗门里最底层的杂役弟子。
但我不是一块死木头。不是一粒尘土。我有呼吸，有骨头，有血。我会记仇，会思考，
会抗争。哪怕没人看见我努力的样子。我也不想停下。我曾听说，杂役弟子中也有飞升者。
那是很多年前的传说。没人知道是真是假。可我愿意信。我愿意为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付出一切。哪怕注定失败。哪怕一路荆棘。哪怕孤身一人。我也要走这条路。走出泥潭，
走出腐臭。走向那个我曾无数次梦到过的讲道台。哪怕只是靠近它。
哪怕只是在它的影子里站一刻。我也甘愿。因为我，不再是那个毫无名姓的编号。我叫林昀。
5 丹渣悟道是修仙宗门里的一名杂役弟子。自从从灵虫窟出来，我便成了异类。
别的杂役弟子看我时，会避让半步。他们眼里有敬畏，也有恐惧。我看得见，但不说话。
我知道，他们不是怕我。他们是怕成为我。在那样的鬼地方待两个月，是种折磨。
也是一种警示。我依旧做着扫炉打杂的工作。每天清晨，第一个起床。夜深了，
最后一个才躺下。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我知道，我已经变得不同了。不是实力强大。
而是心更硬了。我不再抱幻想。也不再抱怨命运。我只做一件事——活着，并偷偷变强。
丹炉间的活，极苦极累。那些灵火日夜燃烧，烟气呛人，灰烬四起。手只要一碰，
就是一层皮脱落。我用破布缠住手指。忍着疼，将炉渣一点点清理干净。有时，
丹师炼丹失败，会将废丹随手丢弃。这对他们来说，是废物。对我来说，却是宝贝。
我开始偷偷收集这些丹渣。藏在衣袖里，带回破棚中。一块一块研磨。一味一味尝试。
有的能用，有的毒性极重。我中毒过几次。嘴唇发黑，胸口如火。在地上翻滚了一整晚。
没人管我。也没人发现。第二天，我照常去扫地。但我记下了那块丹渣的颜色、气味、形状。
我在学。在偷师。哪怕是捡来的知识，也要牢牢抓住。我知道，没人会教我。
更不会有人拉我一把。我的命，只能靠我自己救。偶尔，我会听到内门弟子讲道的声音。
隔着高墙，依稀可闻。我就在那墙下默默坐着。听他们讲灵根五行、功法演变、筑基心法。
听不懂的，我就记下来。用破布沾水，在泥地上写字。写一遍，记一遍。字迹被风吹干，
再重新写。我不怕脏。也不怕笑。反正早已没人在意我了。我曾想找人指点。
可杂役弟子没有资格向人请教。问了，只会招来羞辱。我记得有一次，
一个新杂役偷偷跑去问一个外门师兄。只问了一句：如何感应灵气？那师兄笑了，回头一脚，
将他踹进水缸。“杂役也想修行？你配吗？”众人哄笑。那新杂役哭着爬起来，
三天后就逃了。从此消失在宗门。也许死了，也许还在逃。但那一幕，我一直记着。
我告诉自己，不能问，不能求人。我要自己摸索。哪怕磕磕碰碰，也要自己走这条路。
我开始每天夜里盘坐。用自己琢磨出的呼吸法，感应天地。一开始什么都感受不到。
只有胸闷气短，头昏眼花。但我没放弃。十天、二十天、三十天。某一夜，
我仿佛感到一丝凉意，从天灵盖落下。如雾、如丝、如烟。我不敢动。
那一丝微弱得像风中的火苗。我屏息静气，任它缓缓流入体内。那一夜，我哭了。
我终于感应到了灵气。哪怕只有一丝。哪怕只是错觉。我也愿意相信，那是我努力的证明。
我开始更加用心。早起吐纳，夜晚盘坐。中间的每一刻，都在默念口诀。没有人教的口诀。
是我从讲道时零碎片语中拼凑出的。是我从旧书残页上抄下来的。是我在泥地里，
一遍一遍写出来的。这些零碎拼凑起来，成了我的修行。不完整。也不系统。但它属于我。
是我血汗铸成的唯一法门。有一次，我在清理丹炉时，不小心将一株灵草碰落。
6 剑破长空那草价比金。我吓得跪地求饶。那位丹师并没有打我。他只是淡淡地看我一眼，
说：“你认得这草？”我点头，说出了它的名字和药性。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你学过炼丹？”我摇头。他说：“那你是个杂役，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没有回答。
他没有再追问，只说了一句：“下次小心。”我退下，心中却波涛翻滚。
那是我第一次被一个修士正眼看待。哪怕只是一句问话。哪怕转瞬即逝。我也记了一辈子。
那天回去后，我在破棚里跪了一夜。我对着墙，默默地谢天。
谢命运终于给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回馈。从那以后，我更加勤奋。有人说我疯了。
说杂役哪来那么多执念。但我知道，我走到现在，不是疯，是熬。
我熬过泥水、毒虫、辱骂、饥饿。熬过了孤独、无助、绝望。我只要一丝机会，
就能点燃自己。我不是想成为谁。也不是非要成仙。我只是想证明，杂役弟子也能修行。
我们也有魂、有志、有血。不是工具，不是奴役。我们是人。我不求被赞美。只希望被尊重。
哪怕一丝。哪怕只是在某个寒夜，有人记得我们曾存在过。
我还记得那个在马粪中死去的杂役。我还记得那个被踹进水缸的新弟子。
我还记得自己跪在丹炉前的羞辱与恐惧。这些记忆堆叠起来，就是我的道心。不是谁给的，
是我从苦难中捧出来的。我每天都对自己说一句话。“林昀，不要倒。”“再苦再累，
不要倒。”“你不是为自己一人修行。”“你是为所有被忽视的杂役而修。
”哪怕我最终失败，灰飞烟灭。也要用这残破之身，走出一条路。一条属于杂役弟子的路。
这些天，我越来越不敢停下手中的活。因为一停下，便会有无数念头涌入脑海。
那些关于未来、关于修行、关于宗门的念头，仿佛毒药一样，缠绕着我，吞噬我的心神。
我不停地忙碌，忙到手指都麻木了，忙到夜深人静时，眼睛睁不开。我知道，自己不能停。
停下就是堕落。堕落就是死亡。那一日，我在搬运丹药时，被一名外门弟子嘲笑。
他说：“看你这模样，根本配不上修行。”我忍住了心头的怒火，没有回应。
但那句话却像刀子一样，狠狠刺进了我的心。“配不上修行……”我低下头，
看着自己破旧的衣衫，看看自己满是裂口的手指。是啊，我怎么配得上修行？
我只是一个杂役，终究只是一个扫地的工具。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
他们都有灵根、有天赋、有机遇。而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家族背景，没有师门支持，
甚至没有一颗能够吸纳天地灵气的灵根。我不过是一个在泥水中挣扎的虫子罢了。
但就在我低头沉思的时候，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我既然无法改变出生，
那就改变自己。”这句话让我愣住了。我没有灵根，也没有资源，
那我能做的就是通过不断努力，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机会。即使我没有灵根，但我还有血气，
身体，心智。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从来没有人说过我能成功，甚至没人认为我会走得更远。
他们都觉得我不过是一个活到最后的废物。但我不信，我不信天注定我就是废物。
我开始更加努力地修行。每一天，我都要多做一点。清晨，我开始比别人早起，
做些额外的活儿。夜深时，我常常趁着没人注意，偷偷修炼。虽然没有灵根，
但我不信通过不断积累，我就不能变强。杂役弟子的活儿并不轻松，
但我仍旧没有放松过任何一次机会。每次捡到废丹，我都会小心翼翼地分析其成分，
积攒着自己能用的材料。每当内门弟子从我身边走过时，我也会竭力装作不动声色，
但心中却充满了渴望。我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像他们一样，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视这片天地。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我清理丹炉时，发现一颗金色的丹药滚落在地。
这颗丹药的颜色异常亮眼，金光闪闪，完全不同于我平时见过的任何丹药。那一刻，
我的心跳加速。我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丹药。如果我能够得到它，
或许能对我今后的修行大有帮助。然而，当我刚伸出手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你在做什么？”我吓得猛地回头，只见一名身穿青衣的内门弟子正站在不远处，
冷冷地看着我。我心中一惊，立刻将丹药放回原地，低头道：“弟子只是清理炉具，
没做什么。”内门弟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过，走到那颗丹药前，捡起来，
丢进了自己的储物袋。“记住，杂役的职责就是打扫，其他的事不要乱碰。
”他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我站在那里，心里有些失落。那颗丹药，
似乎跟我没有任何关系。7 心剑合我没有资格得到它。我开始反思，
是不是自己一味地努力，却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我的身份，注定了我不能拥有更多。
我只是一个杂役，永远只是一个杂役。可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你在看什么？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看起来同样是外门弟子的青年，他面带微笑，眼中却有一丝深意。
我没有回答，低下头继续清理炉具。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到我面前，轻声道：“你，
能修行。”我愣住了。那名外门弟子的话，让我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我低声问道。他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我看得出你有潜力，虽然没有灵根，
但修行并不一定非得要灵根。只要你的心够坚定，愿意努力，一样能修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