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这苏府豪门贵胄强过这京城许多官宦世家，可只有幺娘知道这苏府外强中干，内里早就烂透了。
她嫁进这个家五年了，日日活在痛苦中。
幺娘的丈夫苏云卿这苏家二公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毫无世家公子的样子，每每与他独处都让幺娘作呕。
“幺娘，你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这是幺娘的婆母沈琴。
“欸，婆母，你叫我啊。”
沈大娘子“昨晚云卿可回来了。”
回来？
幺娘摇了摇头，她都不记得苏云卿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沈大娘子“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幺娘又摇了摇头。
沈琴气愤道“你身为妻子连自己丈夫去哪都不知道，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做妻子的样子？”
笑话，他日日在外寻花问柳，难道婆母你会不知道吗？
幺娘只能摇了摇头，“你除了会摇头还会什么？”
“是，婆母。”
沈琴从蒲团上起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
“今日，罚你将祠堂打扫干净，做不完不许回屋。”
“是”，在这个家没有反抗，只有服从。
这五年幺娘基本上在这祠堂里过了，那块牌位缺了角，那扇窗破了洞，哪里的砖裂了缝幺娘都知道。
一个婆子拎着一桶水过来，朝里面扔了块抹布，里面的污水溅了幺娘一脸。
“娘子，大娘子说了需擦干净这地板才行。”
语气那样傲慢。
幺娘捡起桶里的抹布，拧干对着地板擦了起来，烟萝也提着桶进来，婆子道“大娘子说了让娘子一个人擦，你还有别的的事情要做。”
烟萝还想说什么，可人微言轻，只是弱弱道“可她也是二爷的娘子啊。”
婆子白了一眼烟萝，笑话，他可成把幺娘当妻子了。
“烟萝你下去吧！”
烟萝提起桶，婆子一脚踢翻桶，水溅了一地，漫到幺娘的衣裙，鞋袜湿漉漉的。
“你，怎么这样啊，我要告诉大娘子去。”
烟萝往外跑去，婆子拦住她“去啊，就是告到主君面前我也不怕。”
婆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别去了。
我没事。”
她能这么做难道不是这些人默许的吗。
烟萝也只好作罢，提着桶出去。
我姓许，在这里人人都叫我幺娘，可是这不是我的名字。
幺是因为我在家里排行最小，娘也只因我是一个女的，随便加上去的。
烟萝是幺娘的侍女，她都有名字，而幺娘没有。
父亲是秘书少监自诩书香门第，而她却不识字，多么讽刺。
在家里老爷和夫人就好像不知道她的存在一样，做什么事都能忽略她，幺娘也不像哥哥姐姐那样有漂亮的衣裳。
家里请了先生来授课，他们都有书读，而幺娘却不识字。
幺娘的母亲叶初音是主母花五两银子买来给父亲生儿子的，进门第二年我出生了，母亲没能母凭子贵，而我从出生起就不得父亲待见。
母亲几次求父亲给我一个名字父亲都搪塞了过去，母亲生完我又小产了，自此见父亲的机会越来越少。
我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许莺莺，许燕燕，莺莺燕燕多温柔的名字。
哥哥许修远，而我排行老西，最末大家都叫小幺，长大又叫我幺娘。
幺娘总是用力的擦供桌前的砖，擦的锃光瓦亮。
每每见沈大娘子起身就要滑倒的样子幺娘心里不禁暗爽。
幺娘低着头擦地板就算头也没抬起来过，她也知道什么时辰了。
阳光从祖宗牌位移到窗台首至消失，天也暗了。
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这就经验。
祠堂外，陆陆续续有人走过“那是二娘子。
唉！
一点主子样子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
听说是官宦之女，连字都不识 ”幺娘己经习惯他们的指指点点。
从祠堂出来，一个人扶着腿往回走，鞋子衣服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头发低垂，在这黑漆漆的院子里像个鬼一样。
人人看见她都躲着走。
苏家祖父一辈出过宰辅，到了公爹这里也只是个三品大员，面子虽在，内里虚的很。
沈大娘子是皇后的陪嫁得皇后青眼将她指给当时宰辅做儿媳，也算是高嫁了。
沈琴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娶名门望族，可天不遂人愿偏偏让幺娘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五品小官的庶女做了她儿媳妇。
烟萝掌着灯来找幺娘，幺娘迎着面前的光又要回到那漆黑又阴冷的屋子。
烟萝“娘子，快去把衣服换一下，这样会生病的。”
幺娘脱下衣服，对着着镜子，背上一道道伤疤清晰可见。
腿上的皮肤比身体各处都白，那是被水泡过的白和别处的皮肤不一样。
膝盖一片红，烟萝拿着药膏轻轻擦着，“疼吗？”
幺娘摇了摇头“不疼。”
烟萝还是心疼不己，幺娘“真的不疼。”
她身上像没有知觉一样。
“哐当！”
门就这样被踹开了。
幺娘和烟萝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苏云卿，一见到他就毛骨悚然。
他几乎是冲到幺娘面前的，一把揪起她的手，往外拽。
烟萝拦道“二爷，娘子衣服还没有穿。”
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幺娘就这样被他拖着往外走，她竟然叫都没有叫，好像忘记叫了，也许再过几年就是一个哑巴了。
烟萝也不顾自己的伤拿起衣服追了出来。
他将幺娘拖到了院子里，一把将她推倒，院子里黑压压站着一堆人，幺娘穿着单衣，这样赤裸裸的站在众人面前。
幺娘双手环抱。
中间站着公爹苏明赫，沈琴也在其中，还有大嫂叶蓁蓁，叶蓁蓁见自己的丈夫苏云南盯着幺娘看，“你还看，有什么好了的。”
大家都瞪大双眼看着幺娘。
幺娘弓着背蜷缩着身体，苏云卿按着她的头“父亲，这些字据都是这个女人签的。”
幺娘想抬头，苏云卿手劲太大了幺娘的头几乎埋到土里，苏明赫“放开她。”
苏云卿才将手从幺娘脖子上移开。
幺娘缓缓抬起头，苏明赫将一张字据拿到幺娘面前“这是你签的吗？
无知毒妇，这样的条款都签，你是要害死我家吗？”
幺娘努力的想看清字据，发现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
突然心里一酸，却哭不出来。
喃喃道“我不识字。”
烟萝爬了过来将衣服盖在幺娘身上道“二娘子嫁进来五年多从未出过门，她怎么会去签字据呢？”
是啊，幺娘自从嫁进苏家就没有回去过，主母崔有容连三朝回门都没有让她回去，出了许家就像长在苏家，被关在这笼子里五年了。
苏明赫恍然大悟，看了看苏云卿，明显慌了，他到处欠赌债，别人催债他没钱还，催债人无奈这才将字据拿到苏家。
前些日子他突然回来好心教幺娘写自己名字，在让她签字画押。
原来是想让她替他顶罪。
苏明赫转头对着苏云卿“怎么回事？”
苏云卿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混账东西，一天天不务正业，丢人现眼。”
苏明赫朝苏云卿甩了一个大嘴巴子“啪。”
转身走了，沈琴心疼不己。
叶蓁蓁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苏云南倒是一脸怜惜的看着幺娘，叶蓁蓁大骂道“臭不要脸。
走，回去。”
苏云卿气呼呼道“晦气。”
等众人走后，幺娘和烟萝搀扶着回屋。
苏云卿成亲前就到处拈花惹草，留恋花街柳巷，金陵贵女无一人敢嫁，这才轮到了幺娘，主母崔大娘子最爱面子，将这样的人家许给她，人人有都说她心胸开阔，有仁爱之心，金陵贵眷的典范。
可又有谁知道幺娘这五年如何过的，苏云卿稍有不顺心非打即骂，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一到屋里，烟萝哭了起来“这是什么事啊？
自己没有本事却拿娘子顶罪。”
幺娘伸手去替烟萝擦去眼泪，摸了摸自己的脸，却连眼泪都没有，可是她的心明明很痛。
幺娘顺势哭了起来，只有喊声却没有眼泪。
烟萝俯身抱着幺娘“娘子，别怕都过去了。”
夜里幺娘与烟萝一起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没有灯，月光透过窗户上的洞，斑斑点点的撒在屋里。
幺娘一遍遍的喊着“烟萝，烟萝……”烟萝不厌其烦的应她，幺娘每叫一声，她都回。
“娘子，你为什么一首叫我名字。”
“烟萝，这个名字很好听。”
幺娘是真的羡慕有一个那么好听的名字，烟雾袅袅升起，藤蔓生生不息的往上攀爬。
“烟萝，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烟萝“我答应叶小娘要照顾好你。”
娘，幺娘己经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她在幺娘十岁那年就去世了。
她走后幺娘和烟萝相依为命，常常饥一顿饱一顿。
“我幺娘对着月光承诺若有下辈子一定让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好，那我下辈子还跟着你。”
突然胸口像有东西穿过去一样，好痛，幺娘揪着胸口“若有下辈子，你还是不要跟着我。”
烟萝转过身一把抱着幺娘的腰“不，下辈子还要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幺娘紧紧抱着她，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落到嘴里，原来她有眼泪的。
这眼泪咸咸的。
烟萝趴在她怀里道“娘子前日我听前厅的婆子说，这二姑娘半年前获封诰命，这杨侯爷得胜归来二姑娘也跟着沾光了，娘子何不求她帮帮我们？”
“她不会帮我的。”
烟萝道“也是她从小就抢娘子的。”
她今日的一切都是从幺娘这拿走的，当年幺娘八岁与母亲去观里上香祈福，遇见当时一身伤的杨牧川，幺娘救了他，他将母亲遗物送给她答应长大娶幺娘。
开始幺娘并不懂，首到多年后，他真的来娶她。
苏家和杨家先后向家里下聘，崔大娘子本想让许燕燕嫁入苏家后得知杨牧川一身军功，前途无限。
许燕燕见幺娘发簪独特将其抢走又替她嫁入侯府，而幺娘却来了这吃人的地方。
幺娘喃喃道“也许真是我命中福薄。”
两个就这样相拥睡去。
她嫁进这个家五年了，日日活在痛苦中。
幺娘的丈夫苏云卿这苏家二公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毫无世家公子的样子，每每与他独处都让幺娘作呕。
“幺娘，你还愣在那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这是幺娘的婆母沈琴。
“欸，婆母，你叫我啊。”
沈大娘子“昨晚云卿可回来了。”
回来？
幺娘摇了摇头，她都不记得苏云卿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沈大娘子“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幺娘又摇了摇头。
沈琴气愤道“你身为妻子连自己丈夫去哪都不知道，你看看你哪有一点做妻子的样子？”
笑话，他日日在外寻花问柳，难道婆母你会不知道吗？
幺娘只能摇了摇头，“你除了会摇头还会什么？”
“是，婆母。”
沈琴从蒲团上起来，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
“今日，罚你将祠堂打扫干净，做不完不许回屋。”
“是”，在这个家没有反抗，只有服从。
这五年幺娘基本上在这祠堂里过了，那块牌位缺了角，那扇窗破了洞，哪里的砖裂了缝幺娘都知道。
一个婆子拎着一桶水过来，朝里面扔了块抹布，里面的污水溅了幺娘一脸。
“娘子，大娘子说了需擦干净这地板才行。”
语气那样傲慢。
幺娘捡起桶里的抹布，拧干对着地板擦了起来，烟萝也提着桶进来，婆子道“大娘子说了让娘子一个人擦，你还有别的的事情要做。”
烟萝还想说什么，可人微言轻，只是弱弱道“可她也是二爷的娘子啊。”
婆子白了一眼烟萝，笑话，他可成把幺娘当妻子了。
“烟萝你下去吧！”
烟萝提起桶，婆子一脚踢翻桶，水溅了一地，漫到幺娘的衣裙，鞋袜湿漉漉的。
“你，怎么这样啊，我要告诉大娘子去。”
烟萝往外跑去，婆子拦住她“去啊，就是告到主君面前我也不怕。”
婆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别去了。
我没事。”
她能这么做难道不是这些人默许的吗。
烟萝也只好作罢，提着桶出去。
我姓许，在这里人人都叫我幺娘，可是这不是我的名字。
幺是因为我在家里排行最小，娘也只因我是一个女的，随便加上去的。
烟萝是幺娘的侍女，她都有名字，而幺娘没有。
父亲是秘书少监自诩书香门第，而她却不识字，多么讽刺。
在家里老爷和夫人就好像不知道她的存在一样，做什么事都能忽略她，幺娘也不像哥哥姐姐那样有漂亮的衣裳。
家里请了先生来授课，他们都有书读，而幺娘却不识字。
幺娘的母亲叶初音是主母花五两银子买来给父亲生儿子的，进门第二年我出生了，母亲没能母凭子贵，而我从出生起就不得父亲待见。
母亲几次求父亲给我一个名字父亲都搪塞了过去，母亲生完我又小产了，自此见父亲的机会越来越少。
我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许莺莺，许燕燕，莺莺燕燕多温柔的名字。
哥哥许修远，而我排行老西，最末大家都叫小幺，长大又叫我幺娘。
幺娘总是用力的擦供桌前的砖，擦的锃光瓦亮。
每每见沈大娘子起身就要滑倒的样子幺娘心里不禁暗爽。
幺娘低着头擦地板就算头也没抬起来过，她也知道什么时辰了。
阳光从祖宗牌位移到窗台首至消失，天也暗了。
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这就经验。
祠堂外，陆陆续续有人走过“那是二娘子。
唉！
一点主子样子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
听说是官宦之女，连字都不识 ”幺娘己经习惯他们的指指点点。
从祠堂出来，一个人扶着腿往回走，鞋子衣服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头发低垂，在这黑漆漆的院子里像个鬼一样。
人人看见她都躲着走。
苏家祖父一辈出过宰辅，到了公爹这里也只是个三品大员，面子虽在，内里虚的很。
沈大娘子是皇后的陪嫁得皇后青眼将她指给当时宰辅做儿媳，也算是高嫁了。
沈琴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娶名门望族，可天不遂人愿偏偏让幺娘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五品小官的庶女做了她儿媳妇。
烟萝掌着灯来找幺娘，幺娘迎着面前的光又要回到那漆黑又阴冷的屋子。
烟萝“娘子，快去把衣服换一下，这样会生病的。”
幺娘脱下衣服，对着着镜子，背上一道道伤疤清晰可见。
腿上的皮肤比身体各处都白，那是被水泡过的白和别处的皮肤不一样。
膝盖一片红，烟萝拿着药膏轻轻擦着，“疼吗？”
幺娘摇了摇头“不疼。”
烟萝还是心疼不己，幺娘“真的不疼。”
她身上像没有知觉一样。
“哐当！”
门就这样被踹开了。
幺娘和烟萝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是苏云卿，一见到他就毛骨悚然。
他几乎是冲到幺娘面前的，一把揪起她的手，往外拽。
烟萝拦道“二爷，娘子衣服还没有穿。”
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幺娘就这样被他拖着往外走，她竟然叫都没有叫，好像忘记叫了，也许再过几年就是一个哑巴了。
烟萝也不顾自己的伤拿起衣服追了出来。
他将幺娘拖到了院子里，一把将她推倒，院子里黑压压站着一堆人，幺娘穿着单衣，这样赤裸裸的站在众人面前。
幺娘双手环抱。
中间站着公爹苏明赫，沈琴也在其中，还有大嫂叶蓁蓁，叶蓁蓁见自己的丈夫苏云南盯着幺娘看，“你还看，有什么好了的。”
大家都瞪大双眼看着幺娘。
幺娘弓着背蜷缩着身体，苏云卿按着她的头“父亲，这些字据都是这个女人签的。”
幺娘想抬头，苏云卿手劲太大了幺娘的头几乎埋到土里，苏明赫“放开她。”
苏云卿才将手从幺娘脖子上移开。
幺娘缓缓抬起头，苏明赫将一张字据拿到幺娘面前“这是你签的吗？
无知毒妇，这样的条款都签，你是要害死我家吗？”
幺娘努力的想看清字据，发现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
突然心里一酸，却哭不出来。
喃喃道“我不识字。”
烟萝爬了过来将衣服盖在幺娘身上道“二娘子嫁进来五年多从未出过门，她怎么会去签字据呢？”
是啊，幺娘自从嫁进苏家就没有回去过，主母崔有容连三朝回门都没有让她回去，出了许家就像长在苏家，被关在这笼子里五年了。
苏明赫恍然大悟，看了看苏云卿，明显慌了，他到处欠赌债，别人催债他没钱还，催债人无奈这才将字据拿到苏家。
前些日子他突然回来好心教幺娘写自己名字，在让她签字画押。
原来是想让她替他顶罪。
苏明赫转头对着苏云卿“怎么回事？”
苏云卿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混账东西，一天天不务正业，丢人现眼。”
苏明赫朝苏云卿甩了一个大嘴巴子“啪。”
转身走了，沈琴心疼不己。
叶蓁蓁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苏云南倒是一脸怜惜的看着幺娘，叶蓁蓁大骂道“臭不要脸。
走，回去。”
苏云卿气呼呼道“晦气。”
等众人走后，幺娘和烟萝搀扶着回屋。
苏云卿成亲前就到处拈花惹草，留恋花街柳巷，金陵贵女无一人敢嫁，这才轮到了幺娘，主母崔大娘子最爱面子，将这样的人家许给她，人人有都说她心胸开阔，有仁爱之心，金陵贵眷的典范。
可又有谁知道幺娘这五年如何过的，苏云卿稍有不顺心非打即骂，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一到屋里，烟萝哭了起来“这是什么事啊？
自己没有本事却拿娘子顶罪。”
幺娘伸手去替烟萝擦去眼泪，摸了摸自己的脸，却连眼泪都没有，可是她的心明明很痛。
幺娘顺势哭了起来，只有喊声却没有眼泪。
烟萝俯身抱着幺娘“娘子，别怕都过去了。”
夜里幺娘与烟萝一起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没有灯，月光透过窗户上的洞，斑斑点点的撒在屋里。
幺娘一遍遍的喊着“烟萝，烟萝……”烟萝不厌其烦的应她，幺娘每叫一声，她都回。
“娘子，你为什么一首叫我名字。”
“烟萝，这个名字很好听。”
幺娘是真的羡慕有一个那么好听的名字，烟雾袅袅升起，藤蔓生生不息的往上攀爬。
“烟萝，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烟萝“我答应叶小娘要照顾好你。”
娘，幺娘己经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她在幺娘十岁那年就去世了。
她走后幺娘和烟萝相依为命，常常饥一顿饱一顿。
“我幺娘对着月光承诺若有下辈子一定让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好，那我下辈子还跟着你。”
突然胸口像有东西穿过去一样，好痛，幺娘揪着胸口“若有下辈子，你还是不要跟着我。”
烟萝转过身一把抱着幺娘的腰“不，下辈子还要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幺娘紧紧抱着她，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落到嘴里，原来她有眼泪的。
这眼泪咸咸的。
烟萝趴在她怀里道“娘子前日我听前厅的婆子说，这二姑娘半年前获封诰命，这杨侯爷得胜归来二姑娘也跟着沾光了，娘子何不求她帮帮我们？”
“她不会帮我的。”
烟萝道“也是她从小就抢娘子的。”
她今日的一切都是从幺娘这拿走的，当年幺娘八岁与母亲去观里上香祈福，遇见当时一身伤的杨牧川，幺娘救了他，他将母亲遗物送给她答应长大娶幺娘。
开始幺娘并不懂，首到多年后，他真的来娶她。
苏家和杨家先后向家里下聘，崔大娘子本想让许燕燕嫁入苏家后得知杨牧川一身军功，前途无限。
许燕燕见幺娘发簪独特将其抢走又替她嫁入侯府，而幺娘却来了这吃人的地方。
幺娘喃喃道“也许真是我命中福薄。”
两个就这样相拥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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