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烬明

第一幕：异变之始青铜鼎内的黑雾凝成婴孩手掌的形状，苏离跪在祭坛第三阶，忽然听见左眼传来冰晶生长的脆响。

十二盏长明灯的火苗齐齐弯向他的方位，灯油在铜盘中画出扭曲的星轨。

"离儿，闭眼！

"父亲苏明渊的传音裹着雷霆之力，却在他耳畔碎成冰渣。

九颗赤星刺破天穹，星辉如毒蛇钻入青铜鼎身，饕餮纹路开始蜕皮——青灰色的铜锈下，暗金鳞片正泛着妖异冷光。

二叔苏明远的剑来得毫无征兆。

这位素来温润的剑修此刻面容扭曲，瞳孔里游动的黑蛇将眼白啃食殆尽。

剑锋触及苏离咽喉时，盘龙柱上的石龙突然转头，龙须上凝结的血珠坠地成阵，恰好挡住致命一击。

"星厄临世！

"大长老的蟠龙杖在地面砸出蛛网裂痕，"明远，你竟敢勾结永夜......"话音未落，苏明远的左臂突然爆裂，血肉中窜出七条玄铁锁链。

锁环上篆刻的咒文与星轨呼应，化作囚笼罩住苏离。

少年本能地后仰，后脑撞上青铜鼎的刹那，鼎中伸出三只骨手——指节戴着不同制式的青铜戒，戒面镶嵌的竖瞳正疯狂转动。

第二幕：血印惊变苏明渊的霜纹剑斩断两根锁链，第三根却穿透他的右胸。

鲜血尚未落地就被黑雾吞噬，雾气中响起饕餮吞咽的声响。

苏离的左眼开始渗血，视野里所有活人的心脏都变成跳动的青铜灯盏，灯油正是他们沸腾的血液。

"原来这就是永夜咒......"少年喃喃自语。

昨夜梦中白衣女子将他的血印在掌心发烫，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最近的骨手上。

沾染血珠的青铜戒突然炸裂，戒面竖瞳发出尖啸，整个青铜鼎剧烈震颤。

十二条石龙同时吐出金红血泉，在空中交织成燃烧的王座。

苏离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左眼血瞳倒映出虚空深处的景象：七十二根青铜巨柱贯穿星海，每根柱体都钉着背生骨翼的神魔。

他们的心脏被锁链缠绕，汇聚到王座下的血池之中。

"找到弑神碑......"古老的低语震得他耳膜出血。

苏离坠回祭坛时，怀中出现半块青铜碎片，上面干涸的暗金血液正在腐蚀他的衣襟。

第三幕：永夜追猎黑袍人踏着月光降临。

玄铁面具上浮动的星图与九厄凶星遥相呼应，他手中的青铜灯盏映出苏氏祠堂的虚影，灯芯竟是截蜷缩的婴儿指骨。

"归墟之眼不该现世。

"沙哑的声音掀起空间涟漪。

三条青铜锁链从灯焰中窜出，链节上密布逆生长的骨刺。

苏离翻滚躲过第一击，第二根锁链却洞穿他的右肩，寒意瞬间冻结半边经脉。

剧痛激发了血瞳威能。

少年眼中世界骤然褪色，他看见黑袍人体内涌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粘稠的沥青状物质。

这些黑液通过虚空丝线与所有苏氏族人相连，正源源不断抽取他们的魂魄。

"破！

"苏离将血抹在青铜碎片上。

暗金血液突然燃烧，虚空裂开赤红缝隙。

黑袍人袖中飞出九盏青铜灯，灯阵结成时，祭坛重力突然颠倒——血珠悬浮成阵，断剑残肢在空中缓慢旋转。

"永夜长明。

"黑袍人结印，灯阵中央睁开巨大的竖瞳。

苏离的左眼与之对视的瞬间，七十二根青铜巨柱的幻象再度降临。

这次他看清了——王座上的身影竟与自己容貌相同，只是额生龙角，背后展开焚天的火翼。

第西幕：焚天之劫赤霄火山的咆哮穿透空间阻隔。

岩浆洪流撞碎灯阵，裹挟着上古符文的火雨倾盆而下。

黑袍人的面具在高温中龟裂，露出没有五官的苍白脸皮，那平滑表面正浮现苏离的倒影。

"寂灭道体......"无面人发出沥青流动般的笑声，"果然是完美的容器......"月白色剑光就在这时斩碎最后三盏青铜灯。

姜云瑶踏霜而来，剑锋过处凝结出冰晶牡丹。

当第七朵花绽开时，黑袍人化作黑雾消散，只留下句回荡在时空裂缝中的低语："记住，是你亲手将族人献祭......"苏离坠入火山口前，看到父亲被黑液吞噬的最后一幕。

赤红岩浆中矗立的青铜碑伸出锁链，将他拽向被禁锢的巨人尸骸。

那具山岳般的躯体心脏位置，插着与梦中女子佩剑相同的青铜断刃。

"欢迎回家，弑神者。

"女声在灵魂深处响起。

苏离的左眼彻底化作血色旋涡，赤霄火山喷发的金焰在空中勾勒出遮天蔽日的王座，七十二道星辉自九天垂落，宛如臣服的锁链。